在离夏天最近的地方15在离夏天最近的地方15(1 / 1)

“一八撕令蔫,中英囡惊挑约。(一八四○年,中英南京条约)师低一哥逋乒蹬挑约。(是第一个不平等条约)”我呵呵地笑起来,听她讲课三年了,总觉得她说话别扭,原来奥妙在于此呀。

周考频繁来袭,反正我已经习惯考试了,无所畏惧。学校组织这么频繁地考试说是让我们减轻对中考的恐惧感。实际上我也真的放松了。考着考着就没感觉了,跟一般做题似的。遇到不会的题就空着,做完就睡觉,根本没有那种考试的使命感。班头还没事给我们传播他的思想:考场上的效率是最高的。我真想拜托班头,再求效率您也得让我觉得这是场考试不是。

快中考的那段时间,韩寒的书也比较走俏。就我来说,我佩服韩寒,但很讨厌他。上海有那么优越的教育条件,他竟然不知足地在那里无病呻吟,他要是来我们这种小城市,他八成后悔我佛怎么会把他造成一人。放眼秋水一中,比韩寒敬业的人物多如牛毛,随便抓一个掰本痛骂教育的书都比韩寒的书畅销。只不过韩寒走运,夸上了时代,成为第一人。读韩寒的书能找到知己的感觉。但仔细想想,这韩某人就是集各家之所长,出了本合集。他最多就是把大家所说的话动动笔杆子编辑一下,没什么值得才子词人万分敬仰的。

历史课仍是最有意思的课。历史老师的发音不标准,说的跟唱的似的。

东韧传来一纸条:云作,发没发现,历史老师说话的语调全是一声。

我抬起头,看着历史老师。

“一八究八,污需编发。”(一八九八,戊戌变法)好像还很押韵。

“一八撕令蔫,中英囡惊挑约。(一八四○年,中英南京条约)师低一哥逋乒蹬挑约。(是第一个不平等条约)”我呵呵地笑起来,听她讲课三年了,总觉得她说话别扭,原来奥妙在于此呀。

佐翼是我们班的一男孩。他爹是叉叉处的处长,大伯是秋水一中的正校长,在学校里没有一个老师不迁就他。他倒也活得滋润,不愁吃,不愁穿,不愁上学。这天历史课他本在睡觉,突然一拍桌子:“捞师,妮憋胎搭声蒿妈?”(老师,你别太大声好么?)

我一惊,原来佐翼早就发现历史老师这一特点了。佩服。

历史老师一顿:“嘬一,妮幽师妈?”(佐翼,你有事么?)

“捞师,妮声音胎囡厅,喔蒿囡收。”(老师,你声音太难听,我好难受。)

全班哄堂大笑。

“喔逋僵拉,姿机肤吸!”(我不讲啦,自己复习!)历史老师拂袖而去。

佐翼如愿地重进梦乡。

晚饭在外面简单吃点,然后回班上晚自习。一进校门就看见扶蓉在校园里打羽毛球。技术水平我不敢恭维。但每一个动作看起来都煞是可爱。她们几个的书包堆在一边,悠闲地打球。

又想起来这段时间所提的减负。我不知道到底减的什么?也许众教育家的初衷是很好的,但往往事与愿违,减着减着就变了味了。“减负”=“加正”,于是越减越多。其实多的不是作业,而是心理上的束缚。

霁林坐在位子上翻着一本叫《都市恋人》的厚书,封面色泽搭配极为一般,一看就是从地摊上买的。

东韧在玩Gameboy,津津有味。

我趴在桌子上,无所事事。我拿起一片梧桐树叶,从树叶的缝隙中看太阳,试图伤感夕阳西下,以为这样可以有资格当一回怨天尤人的诗人,换个清新脱俗的形象。

其实现在的生活就俩字:特难熬!三个字:非常难熬!

我换了个姿势歪坐在后座上,车里的空调吹得我头晕,就随手把它关了。我缓缓地抽出扶蓉给我的信。我看着她的并不美观的字体,想着她的一笑一颦。我颤抖着准备拆开信封,可猛然清醒,把信又塞回包里。我隔着玻璃寻觅着路过的每一辆白色“宝来”车。我见过扶蓉妈妈开过那种车。也见过扶蓉在车里随着音乐疯狂摇摆的样子。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值得我回味。也许此刻,扶蓉正在妈妈的车里焦急的向机场方向奔去,在机场和我见最后一面。但我知道,这只是希望,希望往往是渺茫的。飞机起飞的“隆隆”声使我愈加烦躁。我又目送着一架飞机缓缓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