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中正和蒋志清(1 / 1)

戴春风的弟弟戴春榜在县城一家店铺当伙计,为了及时掌握时局变化,戴春风让弟弟随时往家中捎报纸,他本人也隔三岔五去县城办事、购物,乘机浏览各种报纸,并向南来北往的旅客打探消息。

1926年春季的一天,戴春风从戴春榜拿回的报纸中,看到了蒋中正的照片,不由得大吃一惊。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报上经常提到的广州政府的蒋中正,竟是他在上海交易所认识的蒋志清!尽管报纸的印刷有些模糊不清,但他断定这个人就是蒋志清。时隔五年,蒋志清的模样几乎没有改变。

“难怪当初就觉得他与众不同,说不定他就是那个独步天下之人。”

戴春风喃喃自语,戴春榜赶紧凑过来问怎么回事,戴春风说:

“在上海认识的一位先生,也是浙江人,如今在广州政府已经成了一位大人物。”

“你何不去投奔他,谋个差事?”

“我记得他,他未必还记得我。”

即便如此,这个消息仍然让戴春风激动不已。蛰居家中一年多时间里,中国政局的瞬息万变,对戴春风来说既目不暇接,又困惑迷惘。

北方的北洋政府,自齐卢之战爆发,奉系张作霖率17万大军入关,虽对江浙战场鞭长莫及,却直接导致第二次直奉战争的爆发。又因直系将领冯玉祥暗通奉系,战场倒戈,回师北京囚禁总统曹锟,与奉张联皖制直,北京政府瞬间易主,无军事实力的皖系段祺瑞被推出做了临时执政,实权掌控在实力强大的奉系手中。

冯玉祥心有不甘,于1925年末密约奉系将领郭松龄倒奉,致使奉系张作霖联合直系吴佩孚,将冯玉祥逐出北京,败退西北,北京政权再度落入奉、直两系之手。

江浙一带仍在局部经受着战火的荼毒。由于奉系势力已扩张到长江流域,浙江督办孙传芳不宣而战,将奉军及其直鲁军赶往徐州以北,随即成立闽浙苏皖赣五省联军,一时称霸东南。

南方的革命政府则在1925年3月孙中山逝世后,出现了动**重组的局面。7月1日广州国民政府成立,旋即发生了国府委员、财政部长廖仲恺遇刺,国府常委、外交部长胡汉民出走,国府委员、军事部长许崇智逃往上海的变故。

蒋中正则由黄埔军校校长,升任广州卫戍司令、党军第一军军长,并在1926年春升任军事委员会主席,逐步进入国民党高层领导集团。

尽管戴春风对广州国民政府的情况知之甚少,对蒋中正的任职情况也不甚了了,然而随着时局的发展,广州政府越来越多的信息,使他渐渐从混乱的时局中捋出头绪,意识到广州的革命政府完全不同于北京的军阀政府,已有了南下广州的打算。如今看到蒋志清的照片,心里更是生出一种亲切之感。

戴春风自幼相信命相,对算命师、占卜师的话深信不疑,纵使他至今未见“双凤朝阳格”命相中的大富大贵,也没见“遇雷雨”的上上签兑现;纵使“雷雨”遇到不少,却年近三十仍为“池中物”,但他仍然相信冥冥中一切自有定数。

偶遇蒋志清,就在这个定数之中!

对超自然力量的迷信,是与社会环境分不开的,这在当时比较普遍,只是迷信程度各有不同。人们迷信其昭示的大吉大利、大富大贵,却也不会等着天上掉馅饼,正如戴春风。

几天后戴春风去县城办事,又从朋友那里打听到一些昔日文溪高小同窗的情况:原任小学教师的毛人凤,早已南下广州报考黄埔军校;在衢州师范教书的姜超岳,也已放弃那份不错的工作只身南下;就连在日本留学的周念行也去了广州!想到好友胡宗南早已成为黄埔军校资格最老的学生,戴春风再也坐不住了。

4月中旬,戴春风到县城联系销售毛竹、春笋事宜,准备趁机找朋友借钱筹措盘缠,并打听南下广州路线等。当天办完事已近黄昏,他像往常一样住进了距文溪河码头不远的悦来客栈。

悦来客栈是一幢二层木质结构的楼房,前厅是旅客吃饭喝茶聊天打牌的场所,后厅与二楼是客房。这个供旅客休闲娱乐的前厅,就成为南来北往的客人谈天说地的地方。由于靠近文溪河码头,往来客人大多是走南闯北的乡绅、商贾乃至在军队、政府里做事的人物,无意间就将天南海北的各类新鲜事,在这里进行了翻炒、传播,这也是戴春风每次到县城都下榻此处的原因。

这次,戴春风在这里遇到了一位远道而来的神秘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