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打爆四害头(1 / 1)

我跳下横梁,拎起几串鞭炮,爬上了天窗。

我把鞭炮点燃了,然后从天窗扔出去,鞭炮的声音干脆响亮地响起来,我看到几名鬼子英勇地从关公庙里冲出来,举起了枪。

鬼子们看清那种连贯的声音只是鞭炮的声音时,就又放下了枪。他们没有再走进关公庙,而是继续在别的房间里搜索。

鞭炮声停歇了,我看到从关公庙里抬出了一个人,那个人身体肥胖,是个女的,我认出来了,她是妓院的鸨母。鸨母长声哭嚎着,愤怒地叫骂着,我能听出来,她骂的是日本人。

四害走在鸨母的身边,满脸都是惭愧的神色。

刚刚明明是赛哥跑进了关帝庙,怎么抬出来的是鸨母。赛哥去了哪里?日本人既然在妓院里继续搜索,那么就说明没有抓住赛哥。赛哥肯定又一次用魔术逃走了。只是,鸨母遭殃了。

我幸灾乐祸地听着鸨母像杀猪一样的叫声,心中充满了无限快感。我心想,赛哥真是杂耍行的高手,鬼子和汉奸在妓院里展开地毯式的搜查,但就是找不到他。

我正在洋洋得意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高喊:“房梁上,房梁上。”

我回头一看,看到翻译官扶着眼睛,指着我对鬼子叫喊。我得意忘形了,只顾着看鸨母的热闹,没留意戴着眼镜的翻译官已经来到了我的身后。

四害看到了房梁上有人,就高声喊着:“抓活的,抓活的。”

翻译官也在喊着:“抓活的,抓活的。”

我看到他们发觉了我,就赶紧沿着房梁逃到了另一间房屋里。四害和翻译官都在喊:“捉活的。”可能他们觉得信心满棚,肯定会抓住我;也可能他们想要通过我找到白头翁,查找到那张地图的下落。

既然他们捉活的,那就好办了,我穿过横梁,跳上了房顶。我本来想揭起瓦片丢下去,这样居高临下,一打一个准,而且很有威力,可是,我又担心我会惹毛了哪个鬼子,要是有鬼子开枪,那我就麻烦了。

我知道他们不开枪,所以我站在屋脊上,看着他们。小桃红看到了我,她高声叫喊着:“你个挨千刀的,怎么还没死?”

我在房顶上回骂:“你个挨锤子的,怎么还没死?”

四害指挥几个人抬来梯子,有人沿着梯子准备上房,我沿着房脊走到尽头,跳起来,抓住了一根伸到房顶上的树枝,然后一翻身就骑了上去。

我在树枝中穿行,树枝晃晃悠悠,但是我如履平地。我是行走绳索的人,在树枝上行走根本就不算一回事。我从一棵树跳上了另一棵树,我的身影在树枝间渐行渐远。

突然,一颗子弹飞过来,打中了我身边的树枝,那根树枝咔嚓一声断裂了。

鬼子开枪了。

鬼子要是开枪,那我就不能再沿着树枝行走了,那么只会成为鬼子的活靶子。我抱着树干滑下来。

我滑下树干,落在墙外,高高低低的房屋和围墙挡住了鬼子的视线和子弹。我沿着一条街道发足狂奔,

千巧万巧,巧的是我在街道口遇到了一名警察。

警察看到我跑过来,就端起枪,问道:“跑什么?哪里响枪了?”

我装着惊慌地说:“后面有人打劫,有人打劫。”

警察问:“在哪里?”

我说:“就在下一口路口。”我向身后指了指。

警察端起枪,向着我的身后仔细瞧了瞧,没有看出什么,他看着我问道:“在哪里?”

我向天空指指,警察抬起头来,露出了制服下的喉结。我一拳挥过去,警察就倒在了地上。

我看到左右无人,捡起警察的枪,把警察扔在一堵断墙下,然后推倒端墙,埋住了警察。我拿走了警察的枪。

一杆步枪在手,我的胆子大了很多。

我跑到了马路对面,马路对面是一个二层楼房,已经废弃了,我爬上去,从这里,可以看清马路对面那条路上的所有情况。

第410:逃离大同城

我心花怒放。人生的痛苦有很多种,而最痛苦的一种是生不如死。白头翁这老汉实在是条诡计多端的老狐狸,他用食物相克的方法,让老鬼子变成了瘫子。瘫子不但行动不自由,而且连正常的思维也没有。这种人,真的生不如死。

我和赛哥决定去那条巷子里寻找白头翁,然后和白头翁一起把那张重要的日军部署地图交给北山的豹子他们。

我们走到了楼下,还没有走几步,突然看到远处开来了几卡车鬼子。我们躲无可躲,只好又躲进了房屋里。

那群鬼子闹嚷嚷地从我们眼前经过了,也经过了四害的尸体旁。可是,卡车连停下来都没有,就直接开过来了。可怜的四害,给日本人卖命,而自己死了,日本人都不愿意多瞅一眼。汉奸是那个年代最可悲的一群人,日本人瞧不起他,抗日的人想干掉他,而他每天日子都过不安宁。所以,做人千万别做汉奸。

卡车经过后,我们继续向前走,然而,大街上已经有了很多鬼子和警察,他们一看到行人,就拦住盘问。万般无赖下,我和赛哥躲进了一间坍塌的房屋里。

我们在那间房屋里一直等到了天黑,才溜出来。一直到半夜时分,我们才来到冬梅所在的那条巷子里。

我们藏身在巷子口,看到远处有人影在晃动,他们背上还背着枪支,那一定是鬼子或者警察。

我们找到了冬梅和当归所在的那座院子里,却发现院子里没有一个人。我来到地下室,看到地下室也空空如也。

冬梅和当归他们去了哪里?

我知道他们带着当归,一定走不远。而日本人全城大搜捕,他们又不能不走。但是,他们现在在哪里?我一点也不知道。

冬梅和当归不见了,白头翁也不见了。白头翁不见了,那张地图也跟着不见了。

我对赛哥说:“看来,白天日本人搜查过了这里,这里暂时比较安全,你躲在这里,我杀一个回马枪,去妓院看看。”

赛哥说:“妓院很不安全的。”

我说:“这叫灯下黑,日本人想着我们今天在妓院逃走了,不会再去妓院,但是我偏偏会去妓院,说不定妓院里有包头翁留下的线索。”

赛哥说:“我们一起去。”

我说:“你不能去,我练过飞檐走壁,爬树上墙,如履平地。如果你去了,我就会被捆住手脚。”

赛哥说:“那好吧,你一定要小心。”

我悄悄来到妓院,沿着大树爬上了妓院的屋顶,又顺着天窗钻进了妓院的房间。我顺着大梁行走,看到了一间间房屋里的流光溢彩。

这里依然喧声笑语,这里依然莺歌燕舞,这里依然醉生梦死。今天,这里的总后台四害刚刚死了,而在这里看到不到任何悲伤的痕迹,妓女们依旧在呢喃私语,依然在扭捏做作,依然在打情骂俏。

四害就这样死了,人们很快就忘记了他。日本人忘了他,妓院里也忘了他。

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戏,你的戏演完了,你就下场,把舞台留给下一拨人。你下场后,没有人会再记得你,人们的兴趣转向了下一场戏。

我从四害的身上体会到:人要珍惜自己,你死了就死了,没有人会再记得你,在意你。所谓的“永远活在人民心中”,是一种自欺欺人的鬼话,就连说这句话的人,都不会相信。

我来到白头翁和四害房门前的那棵树上,观察了很久,确定没人盯梢后,我瞧瞧溜下去,推开了房门。

房门里已经被翻得乱七八糟,肯定是日本人和警察翻检的。我在房间里看不到任何白头翁留下的痕迹,就准备走出去。

我刚刚走到房门口,突然看到地上放着一张纸,捡起来,借助着月光,我看到上面写着一些中药的名字:“北沙参、山豆根、石上枯、百会穴。”

我看到这是白头翁的字迹。整个房间已经被翻了一个过,而这张纸条却留在了门后,这不合常规。一定是日本人走后,白头翁又来了一次这间房屋,留下了这张纸条。白头翁会易容术,他要改变自己的容貌,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我把这张纸装在口袋里,爬上树,走出了妓院。

找到赛哥,我把这张纸交给了赛哥。可是,赛哥拿着这张纸,颠来倒去念着,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白头翁留下这张纸,一定是有深意的。

我们揣摩着,想着,突然,我头脑中电光火石地一闪,我看懂了。

北沙参、山豆根都取第一个字,是北山;石上枯、百会穴都取第二个字,是上会,连在一起,就是北山上会。

那么就是说,白头翁已经离开了大同,去往北山。他没有任何生命危险。而北山,是豹子他们所在地方。白头翁去把情报送给豹子了。

破译出了白头翁的纸条后,我们连夜晚就赶往城门口。

可是,城门关闭。

城门口点着两盏大灯笼,城墙上有日本人在巡逻站岗。因为军用地图被盗走,日本人开始了全城大搜索,并且加强了警备。

夜晚,我们不能出城门,就只能等着天亮。天亮后,再找机会出去。

以前,因为城里没有出事,凡是出城的人,都不会被搜查,只有进城的人才会被搜查,因为担心会有游击队混进来。而昨天,因为地图被盗,每一个人出城的人都会被搜查。

不但如此,城门口还张贴着白头翁、赛哥和我的画像。可见,四害临死前认出了我,他总算可以瞑目了。

过去的人没有照相机,他们想要画出一个人的相貌,用的是画影图形的方式。依靠熟悉人的回忆,把这个人的容貌画出来,然后张贴出去,用意悬赏通缉。当年的鲁智深三拳打死镇关西,就被把图像贴在了城门口,还有悬赏捉拿的榜文。他一个大老粗,不识字,居然夹在一群人中听人家念榜文的内容。连鲁智深这样的人都被悬赏捉拿过,所以,被悬赏捉拿的,并不一定就都是坏人。

白头翁现在肯定已经溜出去了,他老人家的易容术很厉害,而我和赛哥都不会易容术,不敢硬生生走过去,只好想别的法子。

远处走来了一辆马车,马车上装满了柴禾,赶车人是一个又高又瘦的人,戴着草帽,帽子压在了眉骨上,看起来好像垂头丧气的样子。

我们看着城门,一筹莫展,不知道改怎么办。突然,马车走过了什么身边,一个声音喊道:“你们两个臭小子,快点上车。”

我惊讶地回过头去,突然看到赶车的人是三师叔。

我跑过去,抱住三师叔,问道:“你怎么在这里?让我找得好苦啊。”我刚刚说完,眼泪就流下来。

三师叔说:“什么都甭说,赶快上车。”

三师叔把车上的柴禾解下来,车厢里有一个箱子,我和赛哥睡进了箱子里,三师叔盖上木盖,然后把柴禾堆上去。

我们一直等到远处走来了一队马车,这才赶着我们的马车离开。

三师叔走到城门边,我听见他和看守城门的警察打着招呼,警察问:“车上装的是什么?”

三师叔说:“到城外烧木炭。”

警察要搜查,三师叔说:“等我把柴禾都卸下来,你们慢慢搜查。”

三师叔刚刚说完,后面就传来了不耐烦的声音:“快点,快点,黄老爷今天娶亲,耽搁了良辰吉日,谁能担当得起?”

警察队三师叔说:“算了,算了,快走,快走。”

三师叔赶着马车,带着我们离开了大同。

我们走出没有多远,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叫声:“前面的马车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