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抄近路,一路狂奔,遇到墙壁阻挡,我就直接翻过去,赶到妓院的时候,看到赛哥披着黑袍,正在看台上表演节目,他拿着一张手绢,一抖落,手绢变成了鸽子,腾空飞起,在观众的头顶上飞翔,鸽子飞了一圈,落在了赛哥的肩膀上,赛哥一转身,鸽子没有了,肩膀上是一只探头探脑的猴子。
观众全都拍手称赞。
我绕过人群,走到后台,刚刚登上台阶,就看到四害带着几名日本兵,还有翻译官出现了。
四害看着看台上的赛哥,高声叫喊:“就是他,抓住他。”几名日本兵听不懂四害说什么,但是他们从四害的手势和表情中看出来,台上的那个人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赛哥看到日本人扑过来,他并没有惊慌,惊慌的是台下的观众。日本兵扑到看台下面的时候,赛哥手抓黑袍,转了一圈,台子上突然黑烟弥漫。
所有人都发出一片惊呼。
等到黑烟消散,看台上已经空空如也,赛哥神秘消失。
四害和日本鬼子在四处张望,寻找赛哥。我也在寻找,但是,我同样不知道赛哥去了哪里?
妓院里看到鬼子进来抓人,一片混乱,妓女的尖叫声像辣椒一样让人胆颤心惊。四害站在高处,寻找着赛哥,我夹杂在人群中,看到四害一副牛皮哄哄的样子,又看到鬼子们只顾盯着人群,我捡起一块半截砖,躲在一间房子的窗户后,狠狠地砸向四害,半截砖挟裹着风声,把四害砸倒了。四害倒地后,才知道受到了偷袭,我看到他捂着头,鬼哭狼嚎。
翻译官指着我藏身的方向喊:“在这里,在这里。”
两个日本兵端着枪冲过来,我一看到他们扑过来,就跳上了房梁。妓院里的每个房间我都很熟悉,我知道哪间房的什么地方可以藏身,哪间房屋与哪间房屋相连。在这里,我是对妓院最熟悉的那个人,我熟悉妓院的地理位置和房间结构,就像熟悉自己的手指一样。
日本鬼子冲进房屋的时候,我已经攀着房梁,走到了另一间房屋。我手脚敏捷,无声无息,就像一只蜘蛛一样,躲在你永远也找不到的某一个角落。
我来到了另一间房屋的大梁上,向下俯视,我看到一个男人浑身发抖,躲在床边,他的牙齿咯咯打战,就像鸡啄米一样。和他在一起的那个妓女一丝不挂地贴在门后,透过门缝,向着外面张望,她丰满的屁股高高撅起来,浑圆饱满,就像马的屁股一样。
门外,被砸了一砖头的四害变得老实了,而翻译官又开了聒噪。我听见翻译官在喊:“所有人都靠墙站立着,不准动,谁动,就以通敌叛国论处。”真奇怪,他们明明是我们的敌人,占我们的地,拆我们的房,抢我们的粮,杀我们的人,而现在居然以我们的主人自居。
外面停止了喧嚣,鬼子开始一个一个地查看,四害缓过一口气来,也加入了查看的人群中,他们想要从这群人中找到赛哥。
我不知道赛哥逃脱了没有,不知道他在不在门外的那群人中。
一部分鬼子在查看,一部分鬼子在搜查。
那名丰满屁股的妓女看到鬼子来了,急忙转过身来,她长着一张大饼脸,脸上的五官乱七八糟,但是屁股都出奇地大,她每走一步,屁股都颤颤巍巍,不住地抖动。她对那个缩在床脚的男人说:“来了,来了。”
那个男人颤抖得更厉害了,这次不但牙齿抖动,连全身都在抖动了。
就在鬼子蹬开房门的那一瞬间,我沿着大梁走到了隔壁的房间。
隔壁的房间里,一男一女正在干那种事情,一个身材娇小的妓女,把一个肥大的男人压在身下,身体摇动着。男人说:“外面咋回事?”妓女说:“管他咋回事。”男人说:“我听见情形好像不对。”女人说:“有什么不对的,不管它,先让老娘哆嗦了再说。”妓院里都叫做哆嗦。
我知道这里会很安全,就站在房梁上没有动。
妓女在叫着,加快了摇动的频率,她叫着:“来了,来了,啊,来了……”她的叫声还没有停止,房门就被一脚踹开了,两个鬼子端着刺刀走进来。
妓女一看到刺刀,就尖叫一声,从男人的身上滚下来。男人看到刺刀,就像兜头浇了一桶凉水一样,裆间那个怒气冲冲的玩意,瞬间变得疲软。
两个鬼子看着这一幕,也都震惊了。一名年龄小的鬼子站在当地,不知道是该退出去,还是该走进来,;另一名年龄较大的鬼子,羡慕嫉妒恨,悲欣交集,他走上去,一刀就刺入了那名还没有从**爬起来的男人的身体中,然后,他走上去,在女人的身上捏着,捏得那个女人吱吱尖叫。
他们没有向房梁上观望一眼,他们的目光都被刚才那一幕吸引了。
年龄大的鬼子对那个年龄小的鬼子说着什么,年龄小的点头答应着。年龄大的把枪放在墙角,脱下了裤子,他一把抓住了女人的头发,拖拉过来,女人疼得尖声叫着,年龄大的鬼子哈哈大笑。年龄小的鬼子站在一边,他不愿意看,但又忍不住看。
就在这时候,院子里突然响起了一个鬼子的叫声,声音高亢急促,年龄大的鬼子犹豫了一下,穿上了裤子,提起步枪,一枪刺入了女人的身体。女人睁圆眼睛,只说了一句:“你……”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两个鬼子提着枪,从房间里跑出去,房间门没有关闭,我看到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人,沿着花砖铺成的甬道,飞快地向远处跑去,他黑色长袍就像翅膀一样,一路扑闪着。
在他的身后,鬼子追了上去。
我想,那个穿着黑色长袍的背影,一定就是赛哥。
赛哥被鬼子盯上了,我心头一紧,就沿着房梁向那个方向追去。
赛哥跑进了关公庙里,鬼子也追进了关公庙里。
妓院里有关公庙,妓女们拜的是关老爷。妓院这个行当,从春秋时期的管仲开始,就一直合法化,一直到民国时期,也是合法化,妓院的历史太长了,它比中国任何一个朝代的历史都要长得多。任何一个朝代,妓院都是合法化,因为妓院有它存在的价值。任何事物都有利有弊,妓院的利大于弊,因为妓院有助于社会安定,家庭和睦。如果没有了妓院,那么强奸案件肯定会直线上升,妓院是疏导社会矛盾和家庭矛盾的一个重要通道。历朝历代,正人君子太多了,但都没有人会对妓院提出异议,而到了今天,那些包了二奶三奶的人,却对妓院指手画脚,装出一副假道学家的嘴脸,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需要说一句,我从不进妓院,但是我不会反对别人进妓院。人家进妓院,是人家的事情,穿制服的干涉什么?找妓女只是道德层面的事情,而穿制服的却把它上升到了法律层面,当成了捞钱的方式。国外那些球星,比如贝卢斯科尼、里贝里等人,找妓女的多了去了,但顶多只是球迷谴责一下,并没有看到穿制服的去罚款。男人找妓女,老婆都没有说什么,轮得上你穿制服的来罚款吗?
在这个神奇的国家,一切都是为了钱。骗子是为了钱,穿制服的也是为了钱。他们的共同点是,都用冠冕堂皇的借口,都是打着为你服务的旗号。
关老爷是中国百姓眼中最成功的一尊神,他是忠义的化身,也是财神,还是妓女的保护神。
我踩着横梁,向着赛哥的那个方向追去,追过了几个房间,我看到一间房屋里有很多鞭炮。
看到鞭炮,我心生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