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正冕一路的随风随水,以至于此时人品用尽,关于他的调查报告是今早送到陆远宁手中的,而他还没有全部看完岳正冕就已经到港下船了。至于那份调查报告则是出于陆远宁派在岳氏的密谍之手,
尽管岳正冕继位最新一任岳氏家主的仪式很低调,但陆远宁发展的密谍,恰巧是在岳氏的一间商铺担任掌柜,又很恰巧的出席了当日岳氏总店的家主继任仪式,对岳正冕的身高、相貌看的是仔仔细细就连他酷好装X的特质,都明明白白的记录在案。
陆远宁一边看着报告,心里不由得一阵阵得发寒。尽管他与岳正冕接触的时日不多,但也能看出这个年轻人聪明、机敏,而且眼界极宽是个干大事的好材料,要不是大家同为陆氏且小女儿只有八岁,他估计这次远航归来,就要招岳正冕成为赘婿呢。
可是万万没想到此人不仅是自己死对头派来的卧底,而且还是家主这么高级的货色,看到此陆远宁不仅产生了一丝的疑惑,他甚至怀疑是岳文设计陷害自家主人,然后自己趁机上位,不然下这么大的本钱干嘛?
不过不管他心里作何想法,眼前这个年轻人是必须要拿下的,于是他拍桌为号一下子外面就闯进来四名彪形大汉,将岳正冕死死的按在椅子上。岳正冕见状也只好放弃了挣扎,并且脸上呈现出一副低头认命的样子,借以麻痹陆远宁。
“你...应该叫岳正冕吧,既然已经成了岳氏的家主,为何还要孤身犯险来到我这里呢,看来你们这盘棋下的很大啊,”,陆远宁站起身来绕到桌子前面,看着岳正冕说道。
“陆叔父,我原来的名字确实是叫陆正冕的,陆博思他是我的养父”,尽管心里很别扭,但岳正冕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有丝毫的停顿,尽管与自己的便宜老爹心理年龄相差无几,但此刻为了保命,就是让他叫“亲爷爷”那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不要再跟我提这个贼鸟厮,自家的亲戚不帮偏偏帮着外人,结果养着人家的孩子,来我陆氏做卧底,让他去认岳文那个老贼当爷爷好啦”,陆远宁狂吼道,可见他至今仍对陆博思怨念极深。
岳正冕见他如此急忙闭紧起嘴巴,此时的陆远宁正处于狂怒状态,自己稍有不慎便极有可能会被他下令人道毁灭,还是等他这个“排毒阶段”过去再寻机行事吧。哪知陆远宁终于抓到了一个与陆博思有关的人,这一顿宣泄足足用了半个小时,岳正冕越听越迷惑,要不是生死一线之间他真想开口问问陆远宁,到底是痛恨岳氏还是嫉妒陆博思如此对待岳氏,不过这些也只是在脑中一闪而过,引起他注意的是陆远宁随着怒气的发泄,人竟慢慢的变得平和了下来。
“陆叔父,您说完了吗?能否听小侄讲上几句?”,岳正冕趁着他滔滔不绝后的喘息之际,见缝插针的说道。陆远宁没有开口只是做了个请讲的手势,显然刚才一顿的抒发情感把他自己也累的够呛。
“小侄能否先请这几位出去,方才一直这样他们也很累的,而且小侄总被这四位大哥这样按着,感觉也是怪怪的呢”,岳正冕说着用眼睛环视了一下身边的四名壮汉,原来这几人自从进入屋内,就这样一直各摆造型按住岳正冕,而陆远宁咆哮的时间如此之长,他们属实累的手脚已经开始发软,但碍于家主没有命令就只好在那里兀自强撑着。
此时闻听岳正冕这一番话顿时感到了一种解脱,其中两人还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陆远宁这时也发觉不妥,忙命人取来绳索将岳正冕牢牢的捆在椅子上,然后挥手屏退了众人。
“陆叔父,小侄还是接着跟您汇报一下此去吕宋的收获吧...”,见陆远宁没有反对,这货也同样开启了滔滔不绝模式,将方才被陆远宁打断的话头给续了起来。当他讲到在离开关岛后就打劫了一艘西班牙帆船时,陆远宁身子不禁向前微倾了一下,显然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特别是听到战果竟是一船的金银时,竟然不受控的“哦”了一声,岳正冕一见他如此,就知道陆家主已经入了巷,不过却仍是面色如常的继续说道。
之后经过好大一块的铺陈,终于讲到攻下“圣费尔南多城”后,在城内的地窖里起获出的银子竟有万斤之多。哪曾想陆远宁闻言却勃然大怒喝道:“你竟敢如此戏耍某家,信不信今天晚上就把你做成烤串拿来下酒!”。
这个反应倒有些出乎岳正冕的意料,见他如此的激动急忙辩解道:“叔父不必动怒,小侄是否说谎您把‘威震号’的船长叫来一问便知,这次又不是小侄一人回的海晏,当时两位船长与林管事是一同下的....”,他话还未说完,陆远宁已经一阵风般的冲到门口,开门冲着外面的何元基喊道:“快把‘威震号’的船长给我喊来,快...”,最后的一句声音已经明显变得颤抖了起来。
吩咐完何元基他又回身走到岳正冕面前说道:“你继续”。岳正冕看着陆家主狰狞的面孔一时间竟然张口结舌起来。就在这时何元基带着那名船长走了进来,陆远宁见他进来就撇下岳正冕,急急问道:“你们在那个什么‘难多’的地窖里发现了银子吗?”。
那名船长一愣随即明白了家主所问之事,当即就兴奋道:“有的家主,那里的银子实在太多了!依属下观察应该不少于两万斤,另外金子也有...”,“轰隆”。他话还未说完就听身后一阵巨响,回头看去原来是何元基跌倒在地连带着撞翻了茶几,此刻他仍是坐在地上喃喃道:“额滴个神嘞...”。
陆远宁此刻也顾不得他的失态,急急的追问了一句:“你可看仔细了?确实...确实有那么多的金银?”。
“看清楚了,属下还特意跑到最里面随便抽出几箱打开来验看,都是银子啊,家主,全都是”,为了配合效果,那名船长还尽量的撑开双臂,做了一个极夸张的动作。
“现在,那个地方已经被吕宋国王赏赐给了小侄,我把那里改名叫做‘陆家堡’”,岳正冕尽管被捆在椅子上,却还是适时的补了一刀,顿时就击垮了陆远宁最后的一道防线。
只见他踉跄的走到桌边,手扶桌子努力的抑制着自己狂跳的心脏。“叔父,还有...”,“闭嘴,你...你,你想要害死老夫吗?”,此刻的陆远宁犹如打麻将天胡清一色一般,只要外界稍加刺激估计就能当场悴死。
缓了足足一刻钟他才转过身来,长长的出了口气,然后走到岳正冕的面前,伸出颤抖的双手,竟然亲手去解捆在岳正冕身上的绳子,一边解一边骂道:“这...这特么是谁捆的,怎么这么结实啊,该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