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层窗棂，司幽看到张颂鹤正在兴奋地翻找着自己的乾坤袋，一件一件地寻找自己的宝贝。

他们认识数千年了，每当她感到无聊的时候，他总会约她出来饮酒，带她去看新奇的玩意儿。那时候她以为他只是无聊，找个酒伴，后来才知道，不是这样，他可以约千百个酒伴，但邀请她，是他有意为之。

“张颂鹤。”司幽敲了敲他的窗户。

张颂鹤手忙脚乱地将东西塞进乾坤袋内，顺了顺长发，拍了拍脸，才装出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出门。

“司幽，什么事？”

“你抽到谁的名字？”司幽明知故问。

张颂鹤眼珠儿一转：“保密。”

司幽点点头：“我听说你以前喜欢做饭，为了吃上一条美味的烤鱼，可以腆着脸养一个酒鬼。他死了你也寻死觅活。”

“你听谁说的呢？你不是听我喝醉了说胡话吧？”张颂鹤梗着脖子涨红了脸。那是他们初遇时说的话了。

“所以，张颂鹤，你究竟喜欢我哪一点？因为我做饭好吃吗？”

“嗯……嗯？”张颂鹤的脸更红了，“谁，谁说本公子喜欢你？”

“你不喜欢？”

张颂鹤掐了掐手心。他不知道司幽今天怎么了，他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但她什么都知道。

“所以，张颂鹤，我们相识的时候你将我当朋友，一起痛饮美酒的夜晚很开心。希望今后也一样。”

张颂鹤的心蓦然沉下去，沉到深渊之中。他呆呆地道：“我喜欢你的坚韧，你那种永远不会倒下的顽强的生命力，让我觉得可以依靠。我只是不想再面对失去了。”

“我们还是好朋友。”司幽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若当我是兄弟，我也没有怨言。”

“我知道，我妄想而已，你是山月城的王，而我只是妖子，除了一身破烂，我一无是处。”

“说实话？”司幽想了想，“我还挺讨厌你那莫名其妙的丧气。你喜欢我的生机勃勃，那我讨厌你的玩世不恭。”

张颂鹤的脸又红了，执着地道：“我可以为你改变。”

“不必了，你改变还是不改变都是为了你自己，而我，我想清楚了，我不想挥霍你的感情。我有喜欢的人了。”

“谁？”

“桐荷。”

他不是百里所安的替代品，他是桐荷。他在她需要的每一个夜晚不厌其烦地陪伴在她身边。她承认，看到他为自己受伤还要逞能向前的模样，她会心痛。

她还想说什么，张颂鹤的视线却越过她，看向了她身后的桐荷。

桐荷站在那儿，呆呆的。

司幽害羞地将脸埋进掌心。桐荷有些张皇失措。张颂鹤忍不住大声道：“愣着干什么，难道要等她一个女人先主动吗？”

桐荷愣了一下，才后知后觉地走到她面前，小心翼翼地0张开双臂，将她抱入怀中。

司幽心脏的位置颤了一下。

“我以为主人会选择昆吾氏或是其他任何一城的贵族……”

“可我将纸条放进酒坛子里的时候，念的是希望你能抽到我的名字。”司幽将头从他的臂弯里挣脱出来。

现在她的左边站着桐荷，右边站着张颂鹤。她朝两人摊手：“所以，你们准备在元宵节送我什么礼物？”

“啊？”两人一惊，“我们都抽中了你的名字？”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