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当康·盗梦3(谭以牧作品)(1 / 1)

惊岁 谭以牧 1082 字 1个月前

“妖?”永安王玩味似的重复着这个字。他以为,眼前的司幽更像妖精。

司幽的声音似乎让张颂鹤冷静了一些,他盯着那尸体看了半日,补充道:“不错,我是清白的。”他三两步走到那尸体前,半跪下,伸手按压赵慕良的心口,一滩浓黑的血液从赵慕良背后溢出。

张颂鹤面露喜色,将那尸体翻转过来,其心口的位置赫然空了一个大洞。更诡异的是,他的背部也被挠得面目全非,仿佛被獠牙撕扯过一般。

“剜心食肉,凶手恨极了赵慕良,乃情杀。我和赵慕良之间怎么可能有感情嘛!”

永安王看了一眼尸体,又看了一眼司幽,思索半晌,方才道:“虽则有理,但没有证据,还是不能完全洗清嫌疑。本王依然要将张颂鹤拿下。”

“不急,妖的事情妖来解决,这是临安自古以来的规矩。”司幽微笑,五指渐渐扭曲,化为藤蔓,众人惊骇,跃跃欲走,司幽又恢复原状,对永安王道,“张颂鹤是我的朋友,朋友有难焉能不帮。我有办法找到真凶,只要王爷肯配合我。”

永安王见多识广,并未露出任何惊惧之色。他略一思忖,点点头:“如此也好,我们借一步说话。”

沈樵安排人将赵慕良的客房围起来,将客人们都遣散回去。出了这档子事,各怀心事的人们自然无法安睡了,无不期待着天亮。

永安王的客房内,永安王请司幽坐下,仆从沏了两盏茶,端给司幽与张颂鹤。

不一会儿,有人进来传话,对永安王如此这般说道,说完便退下了。永安王呷了一口茶,吹了吹上面漂浮的茶叶,才微微一笑:“赵慕良,临安五闲楼的二公子,二十多岁便开始做古董生意,除了风流,无其他不良嗜好。张颂鹤说的或许是真的,他欠了风流债。”

方才进来传话的人说的便是沈樵差人问到的一些秘辛。

赵慕良二十八岁才成家,家中只一娇妻,名乔氏。乔氏不曾随赵慕良来此,但传言赵慕良十分喜爱自己的妻子,自成婚后便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她的事。

乔氏自然没有嫌疑,也许凶手藏在花楼里。永安王甚至怀疑,凶手藏在沈樵安排献舞的花楼女之中。

“是不是风流债,一试便知。请王爷让全楼女眷集合在一处,我自有分晓。”

“哦?”

“其实一点也不难,那凶手笨得很,行事也莽撞,破绽诸多,只要随意试一试,她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永安王拍了拍手,仆从进门,永安王吩咐了几句,不一会儿,全楼的女眷都集中在一楼的观笑台前。司幽与永安王走到二楼的围栏边,司幽环顾四周,微微一笑,问道:“你们可知道妖有什么本事?”

众女子窃窃私语,不知道司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妖很可怕的,吃小孩呢。”有人发言。

“对对,吃小孩,肚子撑得像怀孕一样大,手脚细细的,像蜘蛛一样在地上爬。”

听到“怀孕”二字,众人哄笑。

女眷们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等声音渐渐平息,司幽才道:“其实妖有很多本事,最最厉害的一点,妖可以生死人,肉白骨……比如将方才死去的赵老板从鬼门关中拉回来。”

女人们惊呆了,交谈声沸腾起来。

司幽转脸看向客房,里面慢慢走出了一个人,那人的脸刚曝在光下,便吓了众女眷一跳——竟然是赵慕良。

司幽满意地看着她们的表现,又道:“我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了,并不是靠我的聪明才智,而是赵老板亲口告诉我的。凶手就是——”

司幽眸光一凛,忽而腾空飞起,飞到楼下将一女眷抓上楼,一把撕掉她的皮囊,那女眷登时变成了一只毛色棕红长着獠牙的猪。

遑论观笑台前的女眷们,连身边的永安王都吓了一跳。

“猪妖?”

女眷们不知,永安王却知,司幽在问话之前根本不清楚谁是凶手。那猪妖噙着泪水,恨恨地道:“我何曾露出一点破绽?那活过来的赵慕良根本就是你用树枝所化的。”

“查案嘛,也讲究望闻问切。所有人都在怀疑这赵慕良怎么回事时,只有你胸有成竹,说明你知道他不是真的。小当康,我留意你很久了。”

当康一脉,出的都是象征祥瑞的异兽。当康不是普通的猪妖,若是潜心修行,可以飞升成神。

猪妖恨恨地瞪了司幽一眼,须臾之间,又化作一美貌女子。肤若凝脂,纤腰玉足,楚楚可怜。

“欸?”张颂鹤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出来,看着当康的模样,想说点什么,又一时间回忆不起来,憋得十分难受。终于,他想起来了,惊讶道,“你与赵慕良那日给我看的画中人好像。”

“是吗?”司幽笑,“果然是风流债,我还以为赵慕良对自己的妻子多么忠诚,原来在外养着野花。”

“我不是野花。”乔当康反驳。

“嗯?”

乔当康昂着头颅,对司幽一字一句地道:“我不是什么野花,我是他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妻子,乔当康。”

“什么?”不仅是司幽,张颂鹤也诧异道,“你就是乔氏?难道他惧内都是传闻,你与他感情并不和睦,甚至恨他入骨?”

乔当康咬了咬唇:“不,他待我很好。”

“那你为何……”

乔当康抬眸看着司幽,问道:“有一个问题困扰我许久了,感动会不会变成爱?你喜欢嫁给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还是一个喜欢自己的人?”

“都不嫁。”司幽斩钉截铁地道。

“那么,是从未得到可惜,还是得到了之后又失去可惜?”

“你到底想说什么?”

乔当康拍拍屁股,站起身。她已经不再害怕了,反而有些无辜地看着司幽,说道:“我就是不清楚呀,我不知道怎样更痛一点,可是我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我现在才发现,感动是不可能变成爱的,他让我承受的,我多么想让他也承受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