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运应须宅八荒,男儿安在恋池隍。
君王自起新丰后,项羽何曾在故乡。
《题汉祖庙》是一首咏史诗,是诗人早年间游历汉高祖故乡时有感而发的即兴之作。这一时期,李商隐初涉仕途,政治热情极高,尽管屡因朋党争斗而遭排斥打击,但并没有灰心丧气,对前途充满了信心。
汉祖,即汉高祖刘邦,公元前206年建立西汉王朝。据《史记·高祖本纪》载:高祖,沛丰邑中阳里人,姓刘氏,字季。父曰太公,母曰刘媪。其先刘媪尝息大泽之陡,梦与神遇。是时雷电晦冥,太公往视,则见蛟龙于其上。已而有身,遂产高祖。庙,宗庙,祭祖的地方。旧时用来供祖宗神位。我国封建时代,皇帝死后,要立太庙,起名号。据《谷梁传·僖公十五年》载:“天子至士皆有庙,天子七庙,诸侯五,大夫三,士二。’
诗人在游高祖太庙时,目睹一代帝王的伟业丰功,心绪高涨,也很想有一番作为,于是开篇便表达了这种志向和抱负:乘运应须宅八荒,男儿安在恋池隍。八荒,八方荒远的地方,此指整个天下。据“《史记·始皇本纪》:有席卷天下,包举宇内,囊括四海之意,并吞八荒之心。”宅,名词意动用法,以天下为家,以“八荒”为宅院;池隍,水塘和竹田。“隍”可通“篁”,此喻农舍、家园。句意为:是男儿就应该有远大的抱负,不该眷恋家园,而应以天下为家,建功立业。
“君王自起新丰后,项羽何曾在故乡。”君王,指刘邦;新丰,沛丰县。刘邦发迹之处。秦二世元年,陈胜揭竿而起后,天下英雄群起而响应,刘邦等人在沛县起兵,项梁、项羽叔侄亦在江东举起反秦大旗。汉元年十月,刘邦率先驻军霸上。十一月中,项羽亦率诸侯征西,攻破函谷关;次年正月,自立西楚霸王。汉五年,刘邦与诸侯兵共击楚军,与项羽决战,淮阴侯以三十万兵马当之,最终使其大败垓下。句意为:高祖自新丰起兵后,项羽又何曾在故乡待过。虽然二人同时举兵反秦,但成败异变,功业相反。高祖建立了皇统大业,而项羽却战败自刎。
诗人在这里用了很鲜明的色调来赞誉高祖,并以项羽作衬突出了高祖建汉的气势恢弘。意即,刘邦和项羽虽然都同为反秦义军的领袖人物,可最后的胜利还是不可避免地归了刘邦,这是一种王者之风对霸者之风的胜利,项羽大败垓下是一种历史必然。谁是最后的胜利者?谁能够建祠堂、立祖庙,令后人景仰参拜?还是高祖刘邦啊!
诗人以极高的热情歌颂了有志者的远大抱负,对高祖的崇羡之情溢于言表,并立志要效高祖干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
此诗起笔气势恢弘,视野辽阔,给整首诗添上了明快、激昂的色调。这是他所有的咏史诗中最有气势的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