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武魂销汉使前,古祠高树两茫然。
云边雁断胡天月,陇上羊归塞草烟。
回日楼台非甲帐,去时冠剑是丁年。
茂陵不见封侯印,空向秋波哭逝川。
这首《苏武庙》大概是诗人瞻仰苏武庙时所作。全诗对仗精工,情感真挚,由衷地抒发了诗人对苏武的敬意。
“苏武魂销汉使前。”苏武,汉武帝时人,出使匈奴被扣。不屈于匈奴的威胁利诱,在北海度过了19年的艰苦生活,始元六年回到长安;魂销,原指魂魄离体,此处指精神耗散;汉使,汉昭帝派遣到匈奴的使者。这一句是说,苏武在匈奴被折磨了19年,当他见到朝廷派来的使者时,已是形容枯槁,面目憔悴,精神消散了。
“古祠高树两茫然。”古祠,此处指前人为纪念苏武而修建的庙宇;高树,指庙周围长得繁茂的树木;茫然,无知的样子。此句承接上句,非常含蓄地表达了诗人对苏武的景仰之情:他生前不为**威所屈,坚持民族气节的高贵品质,死后又怎么会是庙宇和树木所能理解的呢?
“云边雁断胡天月,陇上羊归塞草烟。”雁断,古有“鸿雁传书”的说法,“雁断”指书信断绝,这里指苏武同朝廷的音信不通。据《汉书·苏武传》记载,汉昭帝派使者到匈奴讨还苏武,匈奴诡称其已死。一起被扣留于匈奴的苏武属官常惠,教使者诈说天子在上林射雁,得到苏武系在雁足上的帛书,知苏武未死。使者如常惠言诈匈奴。匈奴这才交出苏武;胡天,古代泛称西北边地的少数民族为胡人,故称其地的天空为“胡天”。这一联,诗人由庙宇周围的郁郁青青联想到苏武当年被长期扣押在匈奴时的凄苦无助。塞外荒凉,苏武与朝廷音信断绝,长期与大漠孤烟,陇上羊群相伴,年复一年,大好青春年华被消磨而逝!
“回日楼台非甲帐,去时冠剑是丁年。”甲帐,据《汉武故事》记载:汉武帝“错杂天下珍宝为甲帐,其次为乙帐。甲以居神、乙以自居。”丁年,成丁之年。汉时以二十岁为成年男子的标志。这两司是说,苏武回到长安时,汉武帝已死,舞榭亭台早已不是过去那个样子了;而他当年被派遣出使匈奴时,戴冠携剑,意气风发,还很年轻啊!似水流年就这样一去不复返了,归来之日已物是人非。
“茂陵不见封侯印,空向秋波哭逝川。”茂陵,汉武帝的坟墓所在地,这里代指武帝;封侯印,苏武回到朝廷后任典属国(管理归顺汉朝的附属国)之职,到宣帝时被封为关内侯;哭逝川,语出《论语·子罕》:“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这一联是说苏武怀念已故的汉武帝,感叹当年的汉皇已经看不到他的生还,并亲自封他为侯,他只能站在武帝陵前白白地对着秋天的流水悲叹时光的无情,岁月的飞逝。
全诗层次清晰、明朗,感情深挚,意味隽永。在晚唐国力衰竭,边境不断被侵扰的情况下,诗人热情地赞扬苏武的民族气节,寄托了其无限的爱国之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