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弓弦劲霜封瓦,朴簌寒雕睇平野。
一点黄尘起雁喧,白龙堆下千蹄马。
河源怒触风如刀,剪断朔云天更高。
晚出榆关逐征北,惊沙飞进冲貂袍。
心许凌烟名不灭,年年锦字伤离别。
彩毫一画竟何荣,空使青楼泣成血。
这首《塞寒行》是一首描写边塞生活的新乐府诗。
“燕弓弦劲霜封瓦,朴簌寒雕睇平野。”朴簌,同“扑簌”,纷纷落下的样子;睇,斜视。句意即:燕弓强劲有力,白霜铺满了屋瓦,大雕在寒风中振翅翱翔,眄视着苍茫的大地。
“一点黄尘起雁喧,白龙堆下千蹄马。”一点,一阵;白龙堆,简称龙堆,天山南部沙漠的名称。句意即:朔风怒号,一阵黄尘飞来,惊起鸿雁无数,四处喧闹飞散。白龙堆下,千匹战马呼啸而来。
“河源怒触风如刀,剪断朔云天更高。”河源,黄河的源头;朔,北方。这一联是说,战马沿着波涛滚滚的黄河岸边奔驰。寒风吹在战士们的脸上如刀割一般,天上的云彩被风吹散了,天空更加高远。
“晚出榆关逐征北,惊沙飞进冲貂袍。”惊沙,狂啸的黄沙。战士们在晚上飞奔跨出榆关,踏上了北征的路程,沙土飞扬,貂袍随风飘扬。
以上八句极写边塞恶劣的自然环境及战士们艰苦的戍边生活。“霜封瓦”、“风如刀”、“惊沙飞”,无不直观地再现了艰苦的自然条件。同时“弓弦劲”、“千蹄马”也反映了边塞防务的牢固,北征取胜应无问题。
“心许凌烟名不灭,年年锦字伤离别。”凌烟,即凌烟阁,唐太宗为表彰有功将士,把他们的画像存于凌烟阁中;锦字,书信。此联写战士们出关长期征战的感伤。当初怀着建功立业,名留千古的雄心壮志奔赴沙场,可这年复一年的往来书信中竞充满了那么多的离愁别绪。
“彩毫一画竟何荣,空使青楼泣成血。”彩毫,画图像的彩笔;青楼,指涂饰青漆的豪华精致的楼房。这里代指妻子。此联句意即,即使像凌烟阁上的诸君把彩笔画像名留千古又有什么值得自豪的呢?年年征战,妻子独守空房哭啼成血,这才是最让人伤心的呀。
结尾四句写征人想家,肝肠寸断,流露出强烈的厌战情绪。全诗风格苍凉,场景变幻频繁,突出地表现了边塞生活的艰苦及征人们的厌战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