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
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岸上唱歌声。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此诗是《竹枝词二首》中的第一首,是一首表现男女爱情的诗,描写了一个少女初恋时的心态。
“杨柳青青江水平”,杨柳枝条飘拂,一片青碧,江水平静,不起波澜。这句写的是女子在江边看到的景色,明丽怡人、赏心悦目,女子在这里仅仅是观光、赏景吗?不是。
“闻郎岸上唱歌声”,原来女子正在这里倾听岸边那英俊小伙子唱出的动人歌声。那歌声是多么熟悉而亲切,多么扣人心弦,让人为之心动。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东边太阳出来了,西边却还在下雨,说是没有天晴吧,却又偏偏有天晴。这两句描写的既是一种自然现象,又是女子从男方歌词中所获得的感悟,谐音双关。“晴”即“情”,实是女子在揣摩年轻男子的心态,到底是有情还是无情,是爱我还是不爱?说是无情吧,却又好像有情,真让人捉摸不透,使得这位女子欲信不得,却又欲罢不能。这两句极为形象地体现了恋爱中的女子敏感而复杂的心态。
全诗语言流畅,节奏明快,双关隐语,自然含蓄,是诗人学习民歌手法,并灵活运用所结出的艺术成果。
其二
楚水巴山江雨多,巴人能唱本乡歌。
今朝北客思归去,回入纥那披绿罗。
此诗是刘禹锡《竹枝词二首》的第二首,是诗人的一首思乡之作。
“楚水巴山江雨多,巴人能唱本乡歌。”楚水巴山,濒临长江,这里四季多雨,江雨连绵。生长在巴地之人,都能唱自己的民间歌曲。楚,湖南、湖北、安徽一带;巴,今四川东部一带。诗人贬朗州,调夔州、和州,长期生活于巴楚之间。因而有了更多的机会去接近人民,深入乡间,了解民风民俗,由此而创作了大量脍炙人口的《竹枝词》《杨柳枝词》。“楚水巴山”之地的气候与诗人的故乡北地是迥然不同的,这里四季多雨,而且常常一下就是几天,一个“多”字,很客观地体现了这种气候特征。这些地方山高路陡、江高谷低,人们在劳动中往往会唱一些颇具地方色彩的劳动号子、山歌、小调,借以减轻疲劳,这几乎是一种习俗,“巴人能歌”是这里的一种普遍现象。故而有了“巴人能唱本乡歌”一句。
“今朝北客思归去,回入纥那披绿罗。”今天从北方来的人又想到回去了,他披着绿色的丝衣,沉浸在踏歌的和声之中。纥那,踏曲的和声;罗,一种丝织品。句中的“北客”实际上就是诗人自己,在长期的贬谪生活中,郁积在诗人心中的乡愁是浓郁而沉重的,难免会经常因思念故乡而黯然神伤。诗人此刻面对喷涌的乡愁,身“披绿罗”而“回入纥那”,想在欢快的踏歌声甲使自己忘却烦恼,抛掉那绵长而沉郁的乡愁。
全诗语言质朴,语调平和,流露出诗人浓烈的思乡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