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帚平明金殿开,且将团扇共徘徊。
玉颜不及寒鸦色,犹带昭阳日影来。
此诗是《长信怨》组诗中的第三首,诗人借汉班婕妤的故事抒写了自己怀才不遇的感慨。“班婕好”原是汉代宫中的一种女官职名。此处特指汉成帝时的一个宫妃。相传汉成帝时,班婕妤美而善文,起先很受汉成帝宠爱,后赵飞燕、赵合德姐妹入宫成为汉成帝新宠,班婕妤逐渐受到冷落,赵氏姐妹心狠善妒,班婕妤为避祸全身,主动请求到长信宫侍奉太后。此诗摄取的即是她在长信宫中侍奉太后时清晨洒扫的一个画面。
“奉帚平明金殿开”,“奉”同“捧”。“乎明”指天亮。句意是说班婕妤天亮就开门拿起扫帚打扫宫殿。美而善文的班婕妤为什么要去干下人们干的事呢?很明显,赵氏姐妹已容不得她以宠妃自居了,为了全身远害,她只能如此。
“且将团扇共徘徊”,“团扇”即圆形的扇子。班婕妤曾作《团扇诗》:“新制齐纨素,皎洁如霜雪。裁为合欢扇,团团似明月。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常恐秋节至,凉飙夺炎热。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这句是说班婕妤苦闷时就摇着一把团扇独自徘徊。睹物思人,触景伤情,也许这把团扇正是当时皇上宠幸自己的见证,虽然皇上已移情别恋,但当时的情景还是无法让人忘记。
“玉颜不及寒鸦色”,“玉颜”是指姣美如玉的容颜,这里是暗指班婕好自己。寒鸦,暗指掩袖工谄、心狠手辣的赵氏姐妹。此句意为:姣美如玉的容颜反倒比不上寒鸦的羽色。此句是班婕好自嘲之言。岂有“玉颜不及寒鸦色”的道理,只是君王壅蔽,被赵氏姐妹的花言巧语和阴冷伎俩所迷惑而已,流露出班婕好对成帝无端疏远、冷落自己,听信赵氏姐妹谄言的几许嗔怨。
“犹带昭阳日影来”,“昭阳”是汉代宫殿名,代指赵飞燕姐妹与成帝居住之处。“日影”,太阳的光影,古时以太阳象征君权,这里指君王的恩德。句意是说因为寒鸦从昭阳官方向飞来,羽毛尚且浸润着太阳的光泽,自己虽有美颜,却和君王相隔,连乌鸦都不如。此句是写赵氏姐妹此时宠遇正浓,皇上对她们的恩宠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