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以极严厉的态度责问弗勒。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卢安娜会变成那样!”
“巫师之王干的。”弗勒幽幽地说,“夏尔,他的力量非常可怖,以至于我也无法全身而退。如果不是我及时撤退,我自己也会战死,然后连那个漂亮女巫也会一并死去。”
巫师之王。
“我要让它尝到同样的后果。”
“那太好了。”弗勒说,“蛇裔已经做到了蛇裔报恩的内容,现在蛇该走了,等待下一次召唤,等待下一次守望互助……”
“再会。”夏尔知道弗勒也有自己能力的极限,向他致意。弗勒遁入泥土之中,消失无踪。
“阿夏。”莎拉走到上层走廊来,“你和那条蛇谈过了?”
“是巫师之王伤害了卢安娜,对不对?”
“他的死亡之箭能够轻易把人杀死,而且是突然出现在我们眼前。”莎拉严肃地说,“我怀疑他使用了天破魔杖。”
“天破魔杖……”
“那是祖先巫师安阿萨斯使用的七根魔杖之一,这七根最伟大的古老魔杖长久以来失落,被沼泽中的巫师们争抢着,如今只有一根魔杖还留在沼泽中,原先被蟾蜍学派的人供奉,如今则被巫师之王夺取。那就是天破魔杖,它可以……操纵时间,让时间停下来。”
“匪夷所思。”
“是的,在那短暂的时间里,巫师之王可以随心所欲地行动,我们只能被动地承受后果。”
“巫师之王还有很多其他魔杖。”
“确实如此,”莎拉叹气,“他有二十只手,拿着二十根魔杖,和他交手,就像同时和二十个实力强大的大巫师决战一样恐怖,集许多人的力量为一体,这不是简单地相加,而是互相融合,强度成倍增长。”
“停止的时间有多长?”
“没人知道,即便是天破魔杖在历史上的几任持有者,那几位风华绝代的亚祖,他们也不会轻易透露天破魔杖的秘密。唯一可以确认的就是,历代天破魔杖的持有者……都毫无败绩,一旦拿到魔杖,他们在任何形式的交战中都立于不败之地。我们都知道,谁掌握了天破魔杖,谁就能登临大沼泽的‘王座’,所以我们封印了它,唯有巫师之王打破一切规则,把它硬生生夺走。甚至还包括我的……”
“白椴木魔杖……”夏尔喃喃道,“能够模仿所有巫文字。”
“是,即便不理解,也能用白椴木的力量复刻出来,千万种术式如今都在巫师之王一人掌控之下。夏尔,除此之外,他还拿着没人知道用途、但同样可怕的银魔杖。它是传说中的魔杖,由半龙巫师赫拉西里斯·暴云天鉴打造,他夸口说,若是有人能完全使出银魔杖的力量,整个世界都会被撕裂……”
“传说毕竟是传说,既然没有证据,有理由认为名不副实。”
“我们也以为这只是谣言,是传了几百年的荒唐故事,魔杖本身也随赫拉西里斯的莫名暴毙而长期失传,所以没有真正的使用实例。可初苇家族真的找到了它,巫师之王把这根魔杖和天破魔杖拿在并列的位置,威力或许和它相仿,甚至更强。他还有巨人力量魔杖,可以让自己获得无穷生机与体能,也可以使用能制造分身的幻影魔杖,哎,一旦开启幻影魔杖,又等同于同时和两个巫师之王对抗了,分身和本体一样强大,这会是最凶险的战斗。龙学派历代最强巫师继承的屠杀枪魔杖,瞬间治愈致命伤的再生魔杖……他的力量非常全面,根本就无懈可击。”
“你似乎很紧张。”
“我能不紧张吗?”莎拉叹气,“……我从林边堡跑出来,不就是,不就是因为觉得你能战胜巫师之王吗?所以你必须要赢啊。”
正在说话的时候,洛伊克拿着一卷羊皮纸走来。
“怎么?”夏尔望他。
“大人。”洛伊克说,“从林边堡升起了奇怪的东西。”
他将手中的羊皮纸展开。
夏尔从纸上看到手绘图案,像个网状物,自上而下,牢牢将林边堡盖住,城堡四周的高大箭楼成为其支撑点,它将整座城堡完全护住,几道光柱从中间升起,像是在为它提供能量。
“我们的斥候发现了异样。”洛伊克说,“并且照原样画下来给我们,如果情况属实的话,这东西看起来不太妙。”
“这是‘网’。”莎拉说,“一种屏障,它将整座城堡拉入一座不败的网之中,用来防御来自外界的攻击。箭矢和大石头都会被拦住,就像拦鸟的那种网,非常精密。”
“巫师之王居然能做出这样的术式。”夏尔观察,“规模很大。”
“即便是他也很难一个人做到,因为他本身不是‘网’之真解的精通者,必然是许多巫师合力编织的……有‘网’笼盖,没人再能影响他继续试验了……真该死。”
“这本来就是一座坚城,”洛伊克说,“现在变成这样,咱们怕是要花几辈子才能打下啦,哈哈。”
“灰树厅的洛伊克……”莎拉打量他,“你妹妹呢?”
“去一个更好的地方生活了,”洛伊克说,“大傻瓜才留在这地方受罪嘞。”
“你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莎拉说。
“巫师之王最好有一个闭门不出的理由。”夏尔说。
“他要进行永恒生命和自造之日的研究。”莎拉警告,“一旦完成,他会获得无穷无尽的能量,其力量之大,足以将他推成在世新神,一尊萦绕着死亡、毁灭和疯狂气息的怪物。”
“你很讨厌他。”
“你不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的。”
“我对黛利希的事情很抱歉。”
“……你这些年都去了哪里?”
“离这里很远的地方,蛇的地盘,他们帮了我一臂之力。”
“蛇是狡诈的。”莎拉发觉自己无法信任弗勒,怎么想怎么觉得怪异,“尤其是你接触的那条白蛇。”
“弗勒怎么了?”
“蛇的阴险程度超乎寻常。”
“没有他,你们就无法离开城堡。”
“也许可以这么说吧。”莎拉叹气,“可我总感觉蛇在背后谋划着什么。”
“无论那是什么,暂时和我们没有联系。”夏尔说。
“林边堡现在成为了永不陷落的城堡。”洛伊克说,“那现在咋办哩?”
“让巫师之王出来。”夏尔说,“让他离开石墙和要塞,来到露天场所,那里更方便我们锁定和消灭他。”
“他又不可能那么蠢。”莎拉说。
“我知道一个办法可以让巫师之王离开林边堡,主动进入我们的埋伏。”夏尔说。
“怎么?”
“我要烧掉祖先巫树。”夏尔脸色平静。
“什么!”莎拉吃惊,“你——你敢再说一遍!夏尔!”
“我要烧了它,把三百个巫文字全部除去。”
“你不能、你不能这样说啊!这是最亵渎、最可耻的,夏尔!”
“但我就是要这么做。”夏尔说。
“小心,大人。”洛伊克说,“仍然有大巫师没有进入林边堡,而是在沼泽地区镇守他们的祖先巫树,他们也不是好对付的,各个奸猾又强大,必须要谨慎消灭。”
“我亲自出马。”夏尔说,“把消息散播出去,让每个人都知道,让巫师之王知道我前进的方向,我要烧掉他们赖以生存的祖先巫树,这样他就愿意离开城堡跟我打了。”
“夏尔!你再考虑一下!祖先巫树是决不能被毁坏!”莎拉赶紧说。
“他威胁到卢安娜的生命,毁了我的挚爱,我凭什么要他好过。”夏尔说,“他对林边堡几十万死难军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难道这也不算数了吗。是的,我现在就要出发,我要烧掉祖先巫树,看他愿不愿意离开城堡,与我会面,以及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