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二月三日那一天,他再坚定一点,或许就不会发生那些事了。两个人也不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曾经她是那么喜欢跟着他,喜欢采来野花编制成花环戴在头上,然后回头看着他嘴角一勾“和尚,好看吗?”他只是看着不曾回答,其实他想说,好看,很好看!
“呀!”小和尚惊叫一声道:“方丈,您没事吧?”戒空回过神低头一看,只见自己捏碎了手中的茶杯,手被割伤了,血液缓缓流下,苍然一阵苦笑道:“无碍!”
在大婚的前一天,她来见了他,她十六岁了,十三岁她对戒空说过,等到十六了,她便要嫁人,穿上一身的嫁衣嫁给自己喜欢的人,生一个孩子,相夫教子,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戒空坐在佛像前诵经并未说一个字,闭着眼睛,转动这手中的佛珠,那一天出奇的静,她只是寂静的坐着,似乎是不存在一般,有时便趴在香台上看着戒空,依旧一身的白衣青衫,身披袈裟。
梦回归夜,夜夜啼妆,思怨良久,再回首,已是陌路。
黄昏中,她离开时开口道:“和尚,我再赌一次,你……会来吗?”戒空被冷风吹醒时,叶婉儿已经离开了,第二日她便要成婚了,这个时间对于戒空来说只是弹指一挥间,那一夜,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忘川河,梦见了菩提树下的白衣和尚,梦见了瑶池仙会上的一个碧衣仙女……
忘川河上清风拂过,河水潺潺。
太子的确做到了,十里红妆,江山为聘,举国欢庆,迎娶的队伍十分庞大,叶婉儿坐在梳妆台前,看着放在桌子上的嫁衣,即使看不清,她也能猜到是有多么美丽华贵,烛火跳动,她穿上嫁衣看着镜子中模糊的自己,看着为她忙碌的侍女,看着恩爱百年的老人亲自为她梳头……
那一句话却一直回响在她脑海里“太子爷,借痴禅这只手杀人,非常高明,看来你去过客聚来见过那个无所不知的楼主了吧?”
那一天,她与太子谈话,她是听见了的,她也去过了客聚来,知道了一切。
六思和方玉,乃是九天神玉,小妖不敢轻举妄动,因而引来的妖怪在暗中蠢蠢欲动,叶婉儿随玉转生,自身与神玉之间有感应,妖怪不敢动神玉,自然将目光落在了叶婉儿身上。
叶婉儿盖上红盖头,任由喜婆将之抚上轿子,我感受到了她身上的死气,证明她命不久矣,御卿只许我看,不许我动手阻止,他说这两个人的结局从一开始便是注定了的,若我逆天为之,必定会连累他人。
不过谁都没想到叶婉儿并不是死在妖物手中的,而是她自己割破了手腕的血脉,她仍然相信那句话,情由命赌,不管戒空今日来或不来,她都没打算活下去,她其实什么都明白,只是装作不知罢了,以其这样痛苦的活着,不如死来的干脆,反正她与戒空是注定了有缘无分,唯一对不起的就是洪修罢了。
只是她想知道,他的心中可曾有过她?
乐声浩荡,四处洋溢这喜气,花轿沿街而行,鞭炮声,红纸四处飘飞,但是谁也没有发现有血液顺着花轿底在往下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