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总结主要观点。无产阶级的革命命运不是发生于无产阶级身上的机械必然性,然而它的必然性是从无产阶级——它由其客观既定的等同性来定义——的立场出发辩证推理的结果。制度的合理性使得个人甚或群体面临很多选择,这些选择根据普遍的制度选择或对它们的零星改革而确定下来。辩证的思考将总体作为其对象,并把具有再次总体化的潜能的阶级作为其实践的立场。无产阶级作为一个阶级的唯一恰当和理性的意识只能是革命性的。然而,阶级作为一个阶级要实现认同,不只是由于其历史命运,还要建立在政治中介、道德中介和理论中介的基础上。对我而言,马克思的观点是“对劳动的批判地承认的观点”[14],因为它将雇佣劳动者阶级视作一个被驱使要与雇佣劳动做斗争的阶级。马克思说他的政治经济批判表达了如下立场,即“历史使命是推翻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和最后消灭阶级。这个阶级就是无产阶级”[15]。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核心不是学院化的旁观和预测,而在于使无产阶级意识到他们的使命。

[1] 这并不是个新问题:克鲁泡特金(Kropotkin)不得不写一篇关于“无政府主义道德”的说教,因为一位在英国经营商店的无政府主义者发现他在运动中的朋友全部都是私有财产的强烈反对者并将拿走东西而不付钱视作完全正确。

[2] 当施蒂纳把(他的)利己主义与(共产主义者的)无私对立起来时,马克思和恩格斯回复道:共产主义认识到,利己主义有时是自我确证的必要形式。自我确证与自我牺牲之间冲突的物质基础必须被理解,他们主张并寻求对这些冲突的物质上而非思想上的替代。[德]马克思、恩格斯:《德意志意识形态》,265~266页。

[3] K.Popper,The Open Society and its EnemiesVolume 2,1945,p.119.[英]卡尔·波普尔:《开放社会及其敌人》第2卷,193页,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9。恩格斯曾对最早的波普尔分子(proto-Popper)保尔·巴尔特(Paul Barth)回应道:“如果巴尔特认为我们否认经济运动的政治等等的反映对这个运动本身的任何反作用,那他就简直是跟风车作斗争了。他只需看看马克思的《雾月十八日》……或者看看《资本论》,例如关于工作日的那一篇……再说,如果政治权力在经济上是无能为力的,那么我们何必要为无产阶级的政治专政而斗争呢?”《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0卷,600页。

[4] K.Popper,The Open Society and its EnemiesVolume 2,1945,p.126.[英]卡尔·波普尔:《开放社会及其敌人》第2卷,201~202页。译文有改动。——译者注

[5]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654页。

[6]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566~567页。

[7]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262页。

[8]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5卷,874页。

[9] 卢德分子是18世纪初以卢德为代表的、通过破坏机器来反抗资本主义剥削的英国工人。——译者注

[10] Lukács,History and Class Consciousness,1971,p.51.[匈]卢卡奇:《历史与阶级意识》,107页,北京,商务印书馆,1999。

[11]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570页。

[12]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1卷,535页,北京,人民出版社,2003。

[13]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0卷,215页。

[14] C.J.Arthur,Dialectic of Labour,1986,p.145.莫西·波斯顿在近著《时间、劳动与社会控制》(Time,Labour,and Social Domination,1993)中认为,工人阶级对资本主义及其发展来说是“不可或缺的”,而非“其否定的体现”。由于我已就该观点投稿于《历史唯物主义》专刊,所以我在此就不进一步回应了。

[15]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5卷,18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