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没有创立马克思主义;相反,在马克思主义刚刚出现的时候,马克思就对其进行了批判。恩格斯认为,借用这个权威赋予这个曾被他们的对手所蔑视的题目对于他来说也是明智的,这使他把这个题目变成了一个荣耀。尽管如此,恩格斯更喜欢称之为“科学社会主义”,其创立的标志是马克思的“两大发现,即唯物史观和揭示资本主义生产秘密的剩余价值”(《反杜林论》)。
至于第一个“发现”,马克思谦虚地称之为他研究的“指导方针”,并且简单地称之为“唯物主义方法”。恩格斯对马克思第二个伟大发现的表述与第一个相比似乎不是很满意。马克思有时不得已要说明他和“科学经济学”的关系。在未编辑的手稿里,在给密友的信里,他不止一次这样做。第十八章之后的内容有助于读者的记忆,其中包括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改革方面的主要观点。
恩格斯本应提到第二个发现。马克思事实上已经提出资本主义向社会主义过渡的假设,他称之为“无产阶级专政”:
至于讲到我,无论是发现现代社会中有阶级存在或发现各阶级间的斗争,都不是我的功劳。在我以前很久,资产阶级历史编纂学家就已经叙述过阶级斗争的历史发展,资产阶级经济学家也已经对各个阶级作过经济上的分析。我所加上的新内容就是证明了下列几点:(1)阶级的存在仅仅同生产发展的一定历史阶段相联系;(2)阶级斗争必然导致无产阶级专政;
(3)这个专政不过是达到消灭一切阶级和进入无阶级社会的过渡。①
1.一个社会即使探索到了本身运动的自然规律——本书的最终目的就是揭示现代社会的经济运动规律。——,它还是既不能跳过也不能用法令取消自然的发展阶段。但是它能缩短和减轻分娩的痛苦。②
2.以货币形式为完成形态的价值形式,是极无内容和极其简单的。然而,两千多年来人类智慧对这种形式进行探讨的努力,并未得到什么结果,而对更有内容和更复杂的形式的分析,却至少已接近于成功。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已经发育的身体比身体的细胞容易研究些……而对资产阶级社会说来,劳动产品的商品形式,或者商品的价值形式,就是经济的细胞形式。③
3.奇怪的是,这个家伙并没有觉察到这部书中的三个崭新的因素:
(1)过去的一切经济学一开始就把表现为地租、利润、利息等固定形式的剩余价值特殊部分当做已知的东西来加以研究,与此相反,我首先研究剩余价值的一般形式,在这种形式中所有这一切都还没有区分开来,可以说还处于融合状态中。
(2)经济学家们毫无例外地都忽略了这样一个简单的事实:既然商品二重性——使用价值和交换价值,那末,体现在商品中的劳动也必然具有二重性,而像斯密、李嘉图等人那样只是单纯地分析劳动本身,就必然处处都碰到不能解释的现象。实际上,对问题的批判性理解的全部秘密就在于此。
(3)工资第一次被描写为隐藏在它后面的一种关系的不合理的表现形式,这一点通过工资的两种形式即计时工资和计件工资得到了确切的说明(在高等数学中常常可以找到这样的公式,这对我很有帮助)。①
4.一般利润率日益下降的趋势,只是劳动的社会生产力的日益发展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下所特有的表现……尽管这个规律经过上述说明显得如此简单……以往的一切经济学都没有能把它揭示出来。经济学看到了这种现象,并且在各种自相矛盾的尝试中绞尽脑汁地去解释它。由于这个规律对资本主义生产极其重要,因此可以说,它是一个秘密……亚当·斯密以来的各种学派之间的区别,也就在于为揭开这个秘密进行不同的尝试。②
5.我的书的最好的地方是:(1)在第一章就着重指出了劳动或是表现为使用价值或是表现交换价值这种劳动的二重性(这是对事实的全部理解的基础);(2)研究剩余价值时,撇开了它的特殊形态——利润、利息、地租等等。这一点将主要在第二卷中加以论述。③
6.可是,我证明情况恰好相反:正因为商品价值决定于劳动时间,商品平均价格决不能等于商品价值(只有一个情况除外,就是某一个生产领域的所谓个别利润率,即由这个生产领域本身生产出来的剩余价值决定的利润,等于总资本的平均利润率),虽然平均价格这个规定只是从由劳动时间决定的价值引伸出来的。④
7.如果把这一切谬论抛开……这些谬论后面的核心剩下来的,只是下面的论断……农业同这样一些工业生产领域属于一类,这些工业生产领域的可变资本对不变资本之比,高于各工业生产领域的平均数。因此,农业中的剩余价值,按它的生产费用计算,必然高于各工业生产领域的平均数。这就是说,农业中的特殊利润率高于平均利润率即一般利润率。这也就是说,如果剩余价值率相等,而剩余价值本身又是既定的,那末各个生产领域的特殊利润率,取决于各个领域中可变资本对不变资本之比。由此可见,这只是把我从其一般形式上论述的规律应用到一个特殊生产部门而已。①
8.这里我要提醒读者,可变资本和不变资本这两个范畴是我最先使用的。亚当·斯密以来的政治经济学都把这两个范畴中包含的规定性,同那种由流通过程产生的形式区别,即固定资本和流动资本的区别混淆起来了。②
9.这个不幸的人看不到,即使我的书中根本没有论“价值”的一章,我对现实关系所作的分析仍然会包含对实在的价值关系的论证和说明……庸俗经济学家根本想不到,实际的日常的交换关系和价值量是不能直接等同的。资产阶级社会的症结正是在于,对生产自始就不存在有意识的社会调节。合理的东西和自然必需的东西都只是作为盲目起作用的平均数而实现。③
10.现在,在各特殊生产部门内,利润和剩余价值之间——不仅是利润率和剩余价值率之间——实际的量的差别,把利润的真正性质和起源完全掩盖起来,这不仅对由于特殊利益在这一点上欺骗自己的资本家来说是这样,而且对工人来说也是这样。随着价值转化为生产价格,价值规定的基础本身就被掩盖起来……这个内在联系在这里还是第一次被揭示出来……以前的经济学,或者硬是抽掉剩余价值和利润之间、剩余价值率和利润率之间的差别,以便能够坚持作为基础的价值规定,或者在放弃这个价值规定的同时,也放弃了对待问题的科学态度的全部基础,以坚持那种在现象上引人注目的差别。①
11.目光短浅的单个资本家(或每一个特殊生产部门的全体资本家)有理由认为,他的利润不只是来自他所雇用的或他那个部门所雇用的劳动。这就他的平均利润来说是完全正确的。这个利润究竟在多大程度上由总资本,即由他的全体资本家同伙对劳动的总剥削产生,——这对他来说完全是一个秘密,因为连资产阶级的理论家,政治经济学家,直到现在也没有揭露这个秘密。②
12.现在我想简要地跟你谈谈在通读我的论利润率手稿时我想起的一个“细节”。这就轻而易举地解决了一个最困难的问题。这就是:当货币或黄金的价值下降时,利润率就上升,而当货币的价值上升时,它就下降……全部困难在于把剩余价值率同利润率搞混了。③
13.经济学家们既不区分不同的循环形式,也不分别考察它们和资本周转的关系。他们通常是考察G…G'形式,因为这个形式主宰着单个资本家并对他的计算有用,即使货币只是在计算货币的形式上成为出发点。另一些人则从生产要素形式上的支出出发,一直考察到收回,但是对收回的形式是商品还是货币则闭口不谈。①
14.我必须从理论上证明的唯一的一点,是绝对地租在不违反价值规律的情况下的可能性。这是从重农学派起直到现在的理论论战的焦点。李嘉图否认这种可能性;我断定有这种可能性。同时我还断定,他否认这种可能性,是基于一种理论上错误的、从亚·斯密那里继承下来的教条,即假设商品的费用价格和价值是同一的。②
15.经济学家先生们一向都忽视了这样一件极其简单的事实:20码麻布=1件上衣这一形式,只是20码麻布=2英镑这一形式的未经发展的基础,所以,最简单的商品形式——在这种形式中,商品的价值还没有表现为对其他一切商品的关系,而只是表现为和它自己的天然形式不相同的东西——就包含着货币形式的全部秘密,因此也就包含着萌芽状态中的劳动产品的一切资产阶级形式的全部秘密。③
16.我在《哲学的贫困》中已经把必须说的话都说了,在那里我第一次提到工场手工业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特殊形式。④
17.顺便提一下,在博物馆里,我除钻研其他著作外,还钻研了老毛勒……关于德国的马尔克、乡村等等制度的近著。他详尽地论证了土地私有制只是后来才产生的……我说过,欧洲各地的亚细亚的或印度的所有制形式都是原始形式,这个观点在这里(虽然毛勒对此毫无所知)再次得到了证实。⑤
18.第二种情况。在工人数量不变时,每个工人可以摊到比过去更多的资本,因而追加资本可以被用于、被花费于加强对同一数量工人的剥削的唯一的另外一种情况,就是提高劳动生产率,改变生产方式。这种情况决定了不变资本和可变资本之间有机比例的改变。换句话说,这里资本同劳动相比的增加,和不变资本同可变资本以及一般来说同可变资本使用的活劳动相比的增加,是等同的。
因此,这里霍吉斯金的见解可以归结为我所阐述的一般规律。
剩余价值即对工人的剥削增加了,但是同时利润率下降了,因为可变资本同不变资本相比减少了,活劳动量同推动它的资本相比,一般来说相对地减少了。在劳动的年产品中,一个较大的部分会在资本的名义下为资本家所占有,一个较小的部分会在利润的名义下为资本家所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