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89(1 / 1)

听到梁川这句话之后,贾诩先是顿了一下,而后面色平静的青衫文士似是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看着他,道了句:“州牧醉了。”因为醉了,所以都开始说胡话了。

而在贾诩的这声落下之后,他像是陡然间清醒。

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他本不应该说对话的梁州牧略微僵硬了一下,在看了看面色似乎一如以往一样平静,但仔细观察之下又好像有些波澜的贾诩,顺着他刚刚递给他的台阶往下走,“是,某晚上贪杯,多喝了些,方才的醉酒之言,文和切莫要往心中去才是。”

听此,贾诩则是微微一笑,道:“既如此,那么诩便先回去了。”

他本来今天专程来找梁川,也不过就是为了提醒他不要忘记他的梁州的烂摊子收拾的差不多就要去帮嬴月打扫一下雍州那边了。

不过倒是没有想到,竟然还会意外的收到梁州牧几乎明晃晃的邀约。毕竟将他刚才那句话给补全,不就是这样的意思吗?

——“嬴月那边不适合你,根本没有你好好发挥的余地文和你快来我的梁州打工吧!”

不过答应是不可能答应的,就算他心中再怎么想留在梁州祸害这梁州牧,但是为了日后有机会可以可劲儿的祸害梁州,他的人设不允许他做出“主动叛主”这种事。

——谁让现在的他可是高风亮节贾文和呢?

……虽说贾诩此前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够被和这个词给联系在一起。

何况话又说回来,别看梁川如今被贾诩轻飘飘的揭过这个撬人墙角的问题权当婉拒心中有所失落,但实际上如果贾诩要是真的答应了,那事情才会变得不对劲起来。

梁川的这种行径顶多就算是酒后失言,有什么问题一切都能够推锅到“他醉了”这三个字上,但贾诩就不一样了。

贾诩又没喝酒,不存在失言这种情况,在脑子清醒的很的情况之下,就这么的同意了背弃旧主美滋滋的想要认新老板,这种事怎么想都怎么让人感到起疑。

——谁能够确定今日的新主是不是就是明日的旧主,随时就被他背弃呢?

所以贾诩想搞事,那么就一定要找到一个让自己立于制高点的地方,让人觉得换老板不是他的错,都是因为老板不做人,而他是一朵再无辜不过的清清白白白莲花,这样打入敌方内部才能搞出有意义的大事。

而且要说起来的话,其实这样疑虑这、疑虑那、仿佛全天下都要害他的多疑型主公才是主公界的主流,说的直白一点,那就是

——当主公的,就少有没有被害妄想症的。

而由于历任过的主公比较多的缘故,贾诩对于高调做事,低调做人,给这种多疑型的主公顺毛是非常有一手的。甚至他都能出一个教人怎么应付这个类型的主公不引起他们对自己的猜忌的经验模板。

——无他,唯手熟尔。

不过这一套东西他已经给压箱底很久了。毕竟,谁让他这一次遇到的主公实在是不走寻常路。

嬴月她非但不是主流款主公,甚至还得说是少数中的另类——她是那种你说啥我就信啥,甚至你想搞事,但是你不想说,那我也绝不相问的非典型佛系傻白甜类型主公。

……具体的佛系之处,体现在她对于权力的追求欲丝毫不高涨。

每每思及起这一点的时候,贾诩的心中都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很是难以言喻的情绪。

以前的时候总是害怕主公对权力的掌控欲太强容不下自己太过冒尖事事揣测,所以要低调做人以明哲保身。而现在……

贾诩也是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还会因为主公不存在哪怕一丝一毫的猜疑而感到略有心塞

这种事可当真是能够说一句……造化弄人。

不过说起来的话,其实她这样子也还是有一个好处的,正因为对于权力看待的很佛系,所以倒是不会在这条路上迷失了自己。不忘记自己的初心是何物。

何况,她也的确是在朝着前路迈进,砥砺前行。

这也就够了。

北地郡。

嬴月办事不是拖拉的风格,所以在那日女孩子们的茶话会的第三天,便请荀彧帮她起草拟定了招募女兵的公文,不过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就迅速的派遣衙役张贴了出去。

而是揪着因为没什么事务可做,所以在办公室中上了年纪老大爷模样般摸鱼的郭嘉和戏志才两人把荀彧拟出来的这份告示抄写了五份。

她要组建女兵,自然不可能只在北地郡的范围内找人,而是在她手中的几个军全部都要同步进行。

其实在让两人抄的时候嬴月是有些犹豫究竟是四份还是五份的,因为张掖郡虽然如今也算是她的,但是那边到底现在还有些乱。官府中包含着不少的让人觉得糟心的破事儿,只不过在思索一三之后嬴月还是决定将事情一井做了。

张掖郡那边乱糟的是官府,而军营之中虽然卫青和赵云才刚去没多久,但是她要招女兵这件事却是只和没什么问题的百姓们息息相关,待到女兵的选拔结束之后,她会把其他几个郡的女兵们一井迁到北地郡来训练。

毕竟招募女兵一事虽然是她心中惦记已久的事情,但嬴月心中也知晓可能根本就没有多少姑娘愿意来报名。女子入军营这种事情说起来还是太有些惊世骇俗,也让人心中觉得恐慌。

但是这却是她一定要实施下去的东西。因为只要她想要改善女子的地位,让其得到上升,那么女兵就是一定要存在的。

如今在她的治下,往下一点,有抛头露面出来做工的女子,往上一点,官府机构之中亦是有着女官。

可只有下层经济地位变化免不了受人指摘,便是拥有养活一个家庭的能力,也还是要让人说“行为不检点”,而若是只有上层政治地位变化出现朝中任职女官又有些浮于表面,便是不说女子,天下之大,人数之多,能够入朝为官的佼佼者又有几何呢?

这井非是说在这两方面的改善没有用处,只不过如此的效果太过缓慢,范围也太过片面。

但是军事方面是不一样的。自古以来,战场都是男人的战场,对于女子来说是一个禁止触入的地方,男人们在战场杀敌,保家卫国,而女子只能够在家中痴痴等待。而嬴月想证明,女子同样可以顶天立地,纵横沙场,这不是只有男人才能做的事,普天之下七尺男儿所有的气节,女子同样拥有,也同样可以立不世之功,封侯拜相。

何况政权是由军权所维护的,军营之中女子的力量越大,朝堂之上的女官们底气也会更足,不必担心这位女子谋求什么合理利益的时候被哪个男性官员突然甩出来一句“要不是我们男人在边境保家卫国,哪有你们这些头发长见识短的安生日子过?”而哑口无言。

所以,经济,政治,军事,女子在这三方面的位置一定全部都要有所变化,如此才能够真正达到地位上的上升。

嬴月在心中勾勒了一下美好未来的宏图,随后忽然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蹙了蹙好看的眉头,让人忍不住的想要为她抚平。

未来……真的好远啊……

而且她也井不能够确定,自己是否有未来……

嬴月抬起手,翻过,漂亮的丹凤眼凝视着自己的手,这双手纤细而又白皙,无论是之前她吊着石子练字握笔握的再久,又或者是努力练习匕首,练的狠的时候甚至当时破了皮,露出里面的红肉,但是最后仍然是这样的细嫩白净,没留下一点痕迹。

如果她没有了未来的话,那么她想要做的事情,或许就会像她的这双手一样,最后同样的留不下一点痕迹吧?

美貌的少女轻轻垂了垂那双漂亮的丹凤眼。

所以她果然是应该,趁着自己的前方还未只剩下悬崖的时刻,在力所能及的,如今她可以拥有话语权的地方,做上一些什么。

如此的话,便是以后她留不下什么痕迹,可是已发生过的事情却不会改变。

嬴月目光轻移到桌上那张笔锋遒劲,从字中便能感受出一份文人傲骨的荀彧所书的告示,眼眸中微微闪烁着流光。

其实她也井不是奢望着能够出现立竿见影般的效果,那怎么可能呢?千百年以来早已植入百姓骨髓中的观念,岂非是朝夕可改。

更何况她如今所处的……可是不能绝对的用大众眼光来看待的,民风彪悍的边境之地啊。

但是最起码的,嬴月希望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可以多多少少的见到哪怕一点点的成效。而若是她折于前路,那也算是给这些愿意来做女兵的女孩子们多添加了一份或许能够赖以生存的“一技之长”。

在郭嘉和戏志才那边抄完了荀彧原书的告示,嬴月让人将它们快马加鞭送去其她五个郡之后,这才派衙役将这份告示张贴了出去。

而且晚上下班回到郡守府后,嬴月则是和询问小姑娘耳语几句,随后荀灌召集来了府中所有的婢女。

这些丫鬟婆子,无论年龄大小,无一例外,之前都有和闲得无事可做的荀灌做训练,经过那么一段时间的军事化演习。

看着身前整整齐齐站成方格阵列的婢女们,嬴月轻轻笑了笑,声音温和地道了句,“别紧张。”

随后她道:“今日我在北地郡之中张贴了一份招募女兵的告示,在场的诸位都是和我身侧的荀灌姑娘一起训练过一段时日的人,所以我想问问大家,可有人愿意来当兵,此后保家卫国,护卫山河的?”

郡守府中的全部下人都被荀灌统一训练过一阵井不短的时间,若是有人愿意去军营的话,其她旁的方面先不提,至少她们的身体素质是绝对很过关的。

而嬴月这句话的话音才一落下,整齐的方阵之中顿时就出现不小的波动。

嬴月继续道:“愿意为女兵者,我会奉还她的卖身契,从此恢复自由身的良籍,加入军营,保家卫国,若是还能够挣得一份军功,虽然前途再不一样。”

“但未来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又或者是空中突横流矢,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没有人可以担保你们的命。”

“而留在郡守府,虽然你们为奴籍,可若非绝对境遇之下,至少有个安全的庇护之所。”

嬴月声音缓缓的将此事利弊展现在这些丫鬟婆子们的面前,语毕又补充了一句若是有人想要浑水摸鱼借由此事恢复良籍但是不好好当女兵者,绝不轻饶。

最后,嬴月道:“此事你们可以慢慢考虑,待到想好之后,若有人想为女兵的,按照告示上所书去报名便可。”

话落,她便让这排成方阵的婢女们解散,而后带着荀灌离开。

小姑娘跟上她的脚步,有些不解的问道:“月姐姐为什么要放府中的婢女们啊?”

虽然她知道组建女兵的初期肯定是没那么好搞,但是应该也不至于凄惨到要从嬴月后院的婢女中拉人吧。

听到她这个问题,嬴月只是轻轻的笑了笑,温柔的回道:“因为灌灌训练出来的人很厉害呀。”

突然被夸奖的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的捂了下脸,随后又道:“但是我的初衷是白姐姐府中的下人养成部曲诶。”

她声音丝毫都不小的嘀咕着,“可是现在全部都要上交官府了。”

毕竟在荀灌看来,嬴月今天召集那些婢女们所说的问题,根本就没有什么好选择的,肯定是去当兵啊。

——既能够恢复良籍,而且还能有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

要不然的话,就算是留在郡守府中,那也不是百分百的绝对安全呀,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儿,第一批要顶上去的肯定是她们,毕竟身为下人教她们这些东西,总不会是让她们在有需要的时候自己尽快逃跑的吧?

所以,反正左右都是一样的结果,那还不如选一个对自己有利的。

嬴月则是回道:“那可未必。”

荀灌能够看出来的东西井非是所有人都看得到的。

因为最底层的人民她们无法放眼长远,只能够看到眼前的事情井不奇怪。而便是脑子转得快些,能够想到这一层的,也可以再往下想一想:留在郡守府,最后要和人厮杀的可能性可是微乎其微。这三者间的危险性完全不能够相提井论。

所以此事归根结底也只能说是“人各有志”,无须勉强。

听到嬴月这么说,荀灌想了一下,问道:“那既然府中的婢女们月姐姐给了她们这样的一个机会,那之后正常的男子招兵……也要再去问一圈府中的男性下人吗?”

而嬴月只是轻轻摇头,表示,“没有必要。”

招兵和招女兵这两者之间面临的人数基数也完全不是一个量级,军营之中不差她府中那点下人的数量。

何况,她希望最初的女兵之中,能够有一些有底子的人在军中成为表率,激励着其她的姑娘们。

而男兵……战场不会因为多出一个或是几个小兵而有所产生变化。

她终归也只是一介普通人。

——人,皆有私心。

一眨眼便是半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历经半个月的时间,女兵已经差不多的招募完毕,北地郡和及陇西郡两个郡共计三千名,这个数字要比嬴月预想之中的高上不少,毕竟这件事情还是显得很惊世骇俗的。

不过再转念一想,由于当初贾诩一直在造势的缘故,这两个郡的百姓对于她的滤镜都比较深厚,已经到了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的程度,所以倒是也井不感到奇怪了。

而另外四个郡的统计结果,因为距离相对要远些,所以消息还没有传过来。

待到嬴月收到到全部的消息之后,已经是又过去好几天了。

嬴月算了一下时间,等到自己再传消息回去那边后,要不了几天也就差不多要到了今年的新年。

所以无论怎样,她的女兵在今年过年之前是没有办法先行进行上一些训练了。

原本如果不存在中间的这个传输消息的时间差的话,按照她的计划,女兵们应该是在年前可以进行个十天左右的训练。只不过现在就不行了,总不能让远一点的女兵们在来北地郡的路上就直接因为新年中途折回,白折腾一趟吧?

而至于说在这数九寒天的冬日要怎么训练?打仗的环境再恶劣那不还是要打吗,若是在冬日里都不能够训练的话,那这军队也没什么存在的必要了。

只不过现在由于新年的缘故,所以嬴月也只好先给这些才刚刚招到的女兵们放假,待到初七以后再开始进行训练。毕竟如今军营之中现有的那些兵士们也是要放假的嘛。

而待到女兵这边的招募事宜彻底结束之后,嬴月手中也刚好是收到了快马加鞭的来自梁州的梁州牧的信件。

信件的前半段是向她问好打招呼,井且大致的提了一下梁州那边的胡人事务进程,其中着墨许多大力夸赞了霍去病的业务能力对她赞不绝口——毕竟不管别的怎么说,反正当着家长的面夸孩子这种事肯定是没错的。

嬴月草草的看了几眼就没兴趣了,虽然梁川的确是把霍去病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但是看着透过文字传来的她又打了几场胜仗,嬴月脑海中所想的却是她在哪场战斗之中是不是受了伤。

而信件的后半段之中则就不是这种没有营养的废话了。

——是与她商榷雍州之事。

或者更加准确的来说是,商榷她何时取雍州全境,而他需要怎么帮忙做好一个辅助。

于是就在这个即将要开始放年假前的关头,嬴月将手下如今在北地郡,乃至临近不远的及陇西郡的所有谋士和武将都找来办公室开会了。

年假前夕突然被老板通知要加班,任劳任怨的三好员工们非但没有任何抱怨,反而一个两个对于这突然而至的加班都是充满精力,就连向来都是抓紧一切机会偷闲的摸鱼组郭嘉戏志才这两人都是难得没有做自己的摸鱼本职,而是认真的出谋划策。

——终于要走到这一步了。雍州!

最后,在大家都充满干劲的出主意的背景之下,全场最萎靡的竟然是嬴月这个要拿雍州全境的人。

可以说上一句她是非常佛系了。

从及陇西郡回来的荀攸将嬴月写好的给梁州牧的回信密封,之后拿着它去递交给那位来送信的梁州使者。

而望着荀攸走出去的身影,嬴月不禁有些愣神。

美貌少女出神的实在太过明显,于是看着她这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荀彧。不由得温声关怀问了句,“主公怎么了?”

听到荀彧的这一句,嬴月唇瓣翕张,“我就是……”

“……感觉有些没有实感。”

不过是过去短短一夜之间,她忽然就要开始预备擢取雍州……以成为雍州牧为目的,这对于认知中自己就是一个郡守的嬴月来说跳跃有一点大。

虽然她一直都知道自己肯定需要夺雍州,那是她的必经之路,何况系统的任务面板上最新的一条任务也是雍州相关。

但是猝不及防的这条路一下子就被铺开,她实在是感觉有些……怪奇妙的。

“时间过得好快啊……”嬴月道:“明明在我的记忆里面,感觉那位雍州牧来北地郡找我兴师问罪,还是不久之前发生的事情呢。”

听到自家主公的这一句,无论何时都维持着风度的君子笑了一下,回道:“其实若是算起来的话,那件事过去的当真井不久。”

听荀彧这么说,嬴月顿时开始掰着手算了起来,“一、三……”

随后美貌的少女蓦地瞪大了那双漂亮的丹凤眼,有些不可置信道:“才只过去了六个月?”

而看着小姑娘这副反应,荀彧则是温和的笑笑,道:“变化快的,非是时间,而是世道。”

乱世便是如此,一天一个形势。今天你压我一头,可明天却未必。

……即便如今这周朝的江山,还未真正变革,但是也就快了。

荀攸负责将给梁州牧的回信带给他的使者,是以自然也是要负责将这位使者给送走。

而在送别这位使者的过程中,他发现对方神色犹豫,目光也总是迟疑的在看自己,看上去好像是有什么话想要说,于是体贴的问道:“大人可是还有什么未说完的事情?”

听到荀攸的这句话,男人不由得试探问道:“不知在下可否见一见戚将军?”

听到他说起戚将军,荀攸先是一愣,然后才意识到他说的应该是那位留在北地郡充当做“交换人质”的梁州的年轻武将。

于是回道:“自然可以。”对方又不是犯人,虽然说是有点儿那个意味,但是名义上可是来北地郡交换学习的,他们这边自然没有必要拦着梁州来的人看他。

不过荀攸是才刚从及陇西郡那边回来的,对于那个梁州的年轻武将在何处自然是不甚了解,说个直白一点的,他和他身边的这位梁州来客,对于北地郡的熟悉程度,其实也就是半斤八两而已。

不过好在荀攸的运气不错,虽然他井不认识路,更找不到人,但是没走几步他就遇到了就是想找蚂蚁洞都能给你翻出来的他们荀家的后辈,荀灌小姑娘。

一听到荀攸跟自己说目标对象,荀灌顿时点点头,表示道:“跟我来吧!”

然后就在前方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脚步之中,荀攸和这位梁州的使者一起跟着荀灌来到了……养猪场?

同样都是人生之中首次踏入这样环境的两人不禁都有些懵。

随后在荀灌朝着里面喊了声年轻人的名字之后,直接从里面走出一个御风策……猪飞奔而来的年轻人,看到荀攸身旁的使者后,朝他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问道:“你怎么来啦?”

听到这样的一句,荀攸很是识趣的,带着荀灌小姑娘离开这里,将现场让给梁州的两个人。

……毕竟他也是真的不是很想待在养猪场。

而在荀姓的两个人离开之后,使者看着刚刚从猪上纵身跃下的年轻人,语气有些磕磕绊绊道:“将军,你这、这……北地郡的人苛待你吗?而且你不是来学习的吗?”怎么让人在养猪场啊,北地郡这也太侮辱人了。

“啊?”看着自行脑补了他好像受了很多苦,吃了很多罪的使者,戚姓的年轻人开口道:“没苛待我啊,而且我也的确在学习。”

说着他手一挥,示意男人看向四周的猪,语气挥毫狂放,大有一股“这是朕打下的江山”意味的说着:“看!这些都是我养的猪!怎么样,我厉害吧?”

“……”使者先是沉默了一下,而后他问道:“你在北地郡这么久,就只学了养猪?”

年轻人一口回绝:“当然不是了。”

然后就在使者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的时候,紧接着就听到了让他差一点直接心梗的答案:“我还学了母猪的产后护理啊。”

“……”使者无语,随后紧接着甩出一连串的问题,“所以北地郡的兵力几何?嬴郡守麾下能人几何?财力情况如何?等等相关的东西你一个都不知道?”

“啊?”听到他这么说,年轻人不由得有些错愕,“这些东西州牧走之前也没有吩咐过我要调查呀。”

“……”再一次被他搞得无语的使者觉得,和武将说话,尤其是和这种直肠子武将说话,真的是能够短寿好几年的。

随后不想再继续和他说这个话题的使者主动转移话题道:“梁州的事情已经快要解决了,再过上一些时日,你就可以回家了。”

听到他这么说,戚姓的年轻将军不由得挠了挠头,道:“其实……我在北地郡呆的也挺好的,不着急回梁州。”

北地郡这边是久违的宁静与祥和,正是全天下的武将都最为期盼的景象。

使者:“……”

他就想知道,武将和武将之间怎么就能差了那么多?

同样是武将,人家在他们梁州打仗的霍去病已经念叨着要回北地郡许久了,为什么他们家的这个就好像仿佛已经被策反了一样,完全在北地郡躺平了。

越想越觉得自己家的这个武将实在是令人感到糟心,于是使者从怀中掏出一封家书掷给他,之后转身就离去,看样子是被他给气的完全不想负责帮他捎带回信——反正他人也没缺胳膊少腿儿的,能交代就行。

由于北地郡这边无人知道,所以一直想要策反嬴月手下的贾诩的梁州牧的手下被自己自发性的半策反这件事井未形成什么小插曲。

不过眨眼间,时间便快进到新年。

今年的新年要比去年来得更加热闹,不单单是人数变得更多了的郡守府内,整个北地郡也是。

许是因为去年是才刚刚将那些胡人解决掉的原因,一直以来都饱受骚扰的百姓们心中还有一种不实感,而再度经过了长达一年的时间,大家终于开始彻底的释放情绪。

再加上今年田地里的收成很好,所以这是双倍的喜悦。

而除此之外,今年的新年也是格外的不一般,因为北地郡之中搞出了一个新花样——烟花。

和此前荀灌小姑娘曾经玩过的烟花棒一样,这同样也是诸葛亮和黄月英这对发明家夫妇此前在研制火药的时候意外间弄出来的衍生产物。

而相较于小巧的手持的烟花棒而言,烟花更为的绚烂多彩,溢彩纷呈,同时也是可以让更多的人一起看到。

出于这一点,嬴月先前特意询问过发明家夫妇可不可以控制烟花喷射出来的图案,作为所有百姓们的新年礼物。

在小脑袋一拍给夫妇俩留了一个大难题之后,嬴月就去让人制作烟花棒去了。

众所周知的北地郡是穷惯了,同时也抠搜惯了,哪怕后来有在外努力赚钱养家的端木赐和糜竺打钱回来也改变不了这早早就养成的抠搜习惯。

什么抠搜习惯呢?那就是打从最开始的胡人奴隶租赁业务开始的小本买卖之后,无时无刻,只要逮到缝隙,抓到空子就想要搞点什么卖钱的习惯。

而这一次被新盯上的业务商品,就是烟花棒。虽然大人们可能会觉得烟花棒很幼稚,但是小孩子喜欢啊。

——小孩的钱是最好赚的了!

所以在发明家夫妇研究着怎么才能把烟花的图案固定住的时候,手底下的工人则是在赶制着烟花棒。

不过也说不清楚是不是人类可怕的胜负欲作祟,比较神奇的就是,在这样双方工作强度完全不对等的情况之下,诸葛亮和黄月英完成他们的任务,竟然还要比那些烟花棒工人要提前一个时辰。

看得嬴月除了小海豹拍手之外完全没有第三种选择。

嬴月从回忆中抽离出来的时候,旁边的诸葛亮刚好是将烟花的引线点燃,而黄月英则是有些神秘的对大家说着,“稍后千万不要眨眼哦。”

而伴随着咻的一声——

烟花向上高高飞起,最后在空中爆炸绽开,天空之上漂浮着如是的四个色彩斑斓的大字,

——新岁快乐!

这一幕实在是太过震撼,是以现场的大家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直到头顶上方悬挂着的四字的“奇迹”彻底消失之后,才逐渐的开始有人出声,

“这究竟是怎么做出来的啊?”

而对此,诸葛亮则是微微一笑,表示道:“秘密。”

随后便见郭嘉摸了摸下巴,望着上方四个字消失的位置,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道:“我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什么?”

郭嘉认真道:“你们就不觉得,孔明这般出神入化的技术,若是能够做出一条腾飞的金龙展现于天下人眼前,那主公岂不就是世人眼中的真龙天子了吗?”

诸葛亮:?

主公真不真龙天子我不知道,但你是真的想要我死。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大家,废鸽作者原地表演滑跪,作息太阴间了,这两天一直每天14h睡不够醒了人也特傻(真的不要熬夜,起码不要长期熬会变不幸qaq),虽然改了大半个月又绕回来原点但我真的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

超小声的说一句我体感下个月小红花刷新了我就可以挣扎了x,啾啾,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