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音重现演员感言_朱德承:麻将桌上搓来的“八百黑”(1 / 1)

原乡 张国立 1719 字 1个月前

朱德承:麻将桌上搓来的“八百黑”

我和《原乡》的总制片人马保华是多年的老朋友了。2011年春节,我邀几位好友到家中小聚,一年了,大家各忙各的,见面的机会很难得。酒足饭饱过后大家仍未尽兴,一点人数,会玩麻将的刚好凑够四人,我们便坐到了麻将桌前,边打边聊。

“老朱啊,最近忙什么呢?”保华问我。

“导戏呗。”我边摸牌边说。

“你外形这么独特,不演个角儿啊?我们公司最近要拍《原乡》,里面有个山西老兵叫‘八百黑’,我越看你越像,你有没有兴趣?”

“……和了!”半晌沉默。

很多人对我演的《金光大道》有着深刻印象,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那部“文革”时期的电影渐渐被观众们淡忘了,现在知道这部戏的人不多,那也是我第一次和宋晓英合作。后来我就逐渐转型做了导演,一干就是好几十年,虽然后来我在《东北一家人》以及《大老板程长庚》中也都饰演了角色,且反响还都不错,但从我个人内心来讲,演这两部戏纯属“玩票”,这两个角色对我构不成吸引。

我听保华说,这部戏是一部以原国民党老兵们“思乡”为主题的情感大戏,这种思乡情是在中国特殊历史背景下产生的感情,那是一种怎样的感情?我猜想那是煎熬的,是苦涩的!总之,不管是怎样的,这类题材是我以前没接触过的,不论导还是演。

“这部戏,我演!不过你得答应我两个条件。”我摩挲着骰子,并没有掷出。

“你说。”

“一,尽快给我剧本;二,我要去台湾。”

“得嘞,你这老家伙。”

就这样,搓麻搓来个“八百黑”。

初识“八百黑”

“八百黑”到底是个什么人,怎么叫了个这么怪的名儿?我虽人在上海拍戏,但心中仍对“八百黑”这个怪名满腹狐疑,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啊,我一点也不了解,可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我既然已经答应了保华要演这个角色,现在又岂能反悔?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门铃响了,开门一看是快递,我接过来拆开,看到厚厚的三大本,正是《原乡》的剧本。我惊讶,在这个一味追求“迅捷”的时代里,纸张已濒临被各类电子载体所取代的边缘,很多公司发给我的剧本都是电子版,“纸质”——久违了。

我觉得,国立常升公司对于电视剧所要求的品质不仅是呈现在荧屏上的,而且还呈现在生产电视剧的每一个环节之中。我惊讶的不仅是剧本做工考究,更惊讶它的“人性化”——为了方便我们这些老眼昏花的人阅读,剧本在原字号的基础上又放大了一倍,厚厚的三大本拿在手里,还没看,就让我踏实了许多。

一天,24小时,1440分钟,“再看一集,再看一集就睡觉”、“老兵们如何与警总上演又一出斗智斗勇,马上揭晓,马上揭晓”、“快了,快到家了”……这些都是我心里反复暗示自己的。“再看一点儿就睡觉”,我竟然在这样的暗示下一夜未能合眼。

第二天,

我落泪了。我落泪,不是因为疲劳,而是被众老兵艰辛的思乡情所打动;我落泪,是因为我也有着和“八百黑”一样的执着,对事业、对人生;我落泪,是因为我对编剧陈文贵的敬佩,一位台湾编剧,竟然可以把两岸文化写得这样的水乳交融,难分难离,不论历史背景还是人物感情。

耐人寻味的“戏中戏”

“爱锣鼓钲镗,管弦嗷嘈的,都到歌台剧院去。”这句老话不假,可现如今爱戏、懂戏的人不多了,文贵让我大开眼界,这位台湾编剧对于戏曲的了解,可以说是相当透彻的。

我自十二岁考入吉林省京剧院,连学带唱一晃就是十五年。我爱唱,就像戏中的“八百黑”一样,通过看剧本,我了解到“八百黑”之所以叫“八百黑”,是因为在山西那个穷山恶水的地方,人穷志不短,家中没钱的“八百黑”为了讨老娘欢心,去和当地会唱山西梆子的师父学戏,学会了就唱给老娘听。乡亲们都说他唱得好,而当时唱梆子戏唱得最好的那个人的艺名就叫“八百黑”,这样,乡亲们都说,你就是我们村的“八百黑”。

我是个唱皮黄戏出身的人,虽然没唱过梆子,但是梆子的嗓音完全是我能驾驭得了的。偏巧,我和剧中的“八百黑”又都是老生的形象,这更加有利于我发挥。

“一部《原乡》,二拨人物,三地场转,四郎探母,五种唱腔”,是我对全剧的概括。前三句我不用解释你们也懂,后两句就体现了《原乡》“戏中戏”的概念。

剧中出现了“京剧”,有清唱的也有收音机里面传来的;有“山西梆子”——是我在福州,那个风景优美的地方的河边儿唱的;也有南音——古老的南音从唐朝时便有,是厦门的地方戏;还有台湾的歌仔戏以及江西的地方戏“赣剧”。这五种唱腔的出现也许还让人觉得不那么特别,特别的是,这五种唱腔唱的竟是同一出戏——《四郎探母》。

一出《四郎探母》的若干唱段,通过不同的曲艺形式表现出来,既突出了亲人分隔两地的思念,也蕴藏了情人各自天涯的苦楚。这样写是需要很高的造诣的,表现不好,极易脱节。如果我没有点出,如果你不是搞戏曲研究的人,一般观众很难觉察作者的用意,而这个用意表现得又是那么地贯穿全剧,酣畅淋漓。

戏曲比语言的描述更有力,那是一种声音的放大啊,老兵们的思念绝不仅仅是简单的语言,更应该是一种发自心底的呼喊啊!

这,就是我所看到的亮点,也是建国六十三年来,其他电视剧中没有出现过的,这是《原乡》播出后,值得戏曲专家们去热议的话题。在这个戏曲濒危的时代,那些提倡“非遗”保护的专家,也许你们的保护止于口号化,浮于表面;而真正的保护,你们没做到的,文贵做到了,而且做得很好。

我让国立也“自罚了一瓢”

看罢《原乡》方知八百黑的执拗,八百黑冤枉了国立饰演的洪根生两次。一次是他说根生的女儿“爱上了警总的人”;还有一次是他冤枉洪根生出卖了众老兵,那次,他错怪了根生,用水泼了他,然后自觉有愧,为了惩罚自

己的鲁莽,他往自己头上浇了一瓢凉水。

我和国立对戏时常进行探讨,有时探讨得又是那么地激烈。这不仅仅是因为我们早已熟识,更是对于影视,我们有着同样的热爱。

我和国立在《宰相刘罗锅》中相识,又在《康熙微服私访记1》中有过进一步合作。那时我是执行导演,后来我们就各自忙碌去了,即便经常在业内碰面,也没有再合作过。第一次和国立对戏,我是紧张的,在我的潜意识里他是大腕;但是年长于他的我也不能跌份啊,我对自己说,一定要演好这个角色。连着拍戏,我时常感觉肌肉酸痛,出于对这个剧本的喜爱,我要坚持下来,让这部戏更加接近完美。

为了实地取景,我去了厦门、福州、台中、高雄,中途“八百黑”的馒头铺还搬了次家。拍戏的环境是艰苦的,无人居住的荒野里,蚊虫叮咬早已司空见惯,不时钻出的小蛇,有时就潜伏在导演的监视器下。七月南方的伏天热得让人汗流浃背,我反而愿意多罚上自己几瓢。我们这些受党多年教育的老演员,吃苦耐劳的精神是有的,大家无一怨言地拍戏,可是在戏如何拍摄的问题上,我们却是不断地探讨。

有一场戏是这样的,奚美娟饰演的阿茶在婺源看戏,看的也是《四郎探母》的选段,如果在村落里搭台演京剧,肯定要有一帮观众,外加京剧的服装、搭台等,抛开费用不说,人力物力的消耗都是比较大的。国立本想让阿茶在收音机里收听这出京剧,我一听急了,当时就很激动地说:“你要是这么拍,一点意思都没有!”国立并没有反驳我,可又找不出更好的解决方案,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这时我大喊:“赣剧是京剧的祖师爷!”赣剧的弋阳腔继承了南北曲的传统,服饰又简单,到南昌就能找两个赣剧演员。事实证明,我的方案效果很好。在这点上,国立自嘲不如我,我也毫不谦虚地说:“洪根生啊,你也自罚了一瓢啊!”

拍戏的条件本就艰苦,雪上加霜的是罗导病了。我和国立是多年的朋友,代理副导的大旗,自然落到了我这个懂导演的人身上。我觉得我并不是最累的,这种累,有大家一同去承担,反而递减了不少。杨怀民、潘丽丽、马少骅、冯恩鹤,不论大陆还是台湾,这些戏骨毕竟不是年轻人啊!对于艺术的执着,让大家忘却了自己不再年轻。

《原乡》拍完了,总算能歇歇了,刚进家门儿,家人就急着问我:“台湾风景怎么样啊?”我瞬间无话了,除了剧组所到之处以及下榻的宾馆,我竟哪儿也没去。

李耕

代表作

电 影:《顽主》

《赵氏孤儿》

电视剧:《康熙微服私访记》

《济公新传》

《你是我爱人》

代表创作:《女模特的风波》

《命运喜欢恶作剧》

主要荣誉

被誉为“中国最具影响力的100位广告导演”之一,位居排行榜第17名;

奥运会开幕式的视频主任设计者;

京城影视圈人称“万金油”的黄金配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