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谁忽略了长江,谁就不可能成为这个国家和民族的主宰者,因为长江主宰着大半个中国兴与衰的命运。
谁读懂了长江,谁就掌握了中国的命运。
1989年7月21日,这是一个并不特别的日子,但这个日子对长江三峡的命运却意味深长。
在这个日子里,刚刚经历了一场“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政治风波的中国心脏北京,尚处在飘**不定的非常岁月。按照常规,国家最高领导者恐怕不会在这种情况下,离开自己的政权中心,去关注其他什么事。
但中国在20世纪末的最后十余年里崛起了一位政治领袖,他注定要做出非凡的举动。
这一天,新任中国共产党总书记的江泽民离开了北京中南海。
就当时的形势而言,他的每一个细微行动都显得特别重要,因为国际上所有的敌我势力都在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有人猜测他去了上海,也有人猜测他出访欧洲或者美洲,但这些地方他都没有去——他作出了一个人民领袖的明智决定。
他先是参观葛洲坝工程,接着又考察了三峡大坝坝址,察看荆江大堤。在从沙市顺江而下的船上,他详细听取了关于三峡工程的专题汇报;到武汉,又参观了三峡水库泥沙模型试验。4天时间,江泽民总书记边看边听边问,从三峡工程效益到实际问题的解决方案,了解得非常具体。
江泽民总书记到了长江三峡。
这是一次没有公开报道的行动。就当时的政治局势而言,为什么首先选择了长江三峡,而不是别的地方?尽管人们可以作出这样或那样的想像和猜测,也可以说有这样或那样的意味深长的政治含义,但有一点在今天我们可以肯定:那就是作为中国共产党的第三代领导核心,江泽民总书记一走上人民领袖的岗位,就显露出了他那卓越的政治远见和治国之道。
巡视长江三峡的意义,在十多年后的今天我们开始感觉到了。而且可以肯定,随着岁月的继续延伸,我们所能认识的远大意义会越来越明晰和深刻。
该上马了,几代人的伟大梦想,到我们这代人手里该变成现实了!三峡人民该有一种实实在在的企盼了!4天的实地考察后,江泽民总书记说了这样一段非常肯定和坚毅的话。
他心中装的最多的还是邓小平理论。发展是硬道理。中国的事只有靠发展经济,才能有真正的出路。
长江三峡就这样沉甸甸地装在了江总书记的心里。这一装他就再也没有放下过。
“你就放开手,大胆地干起来!”江总书记对水利专家出身的、一心想把三峡工程搞起来的总理李鹏如此说。
“请放心,我一定遵照您和小平同志的嘱托,把这件事办好,让党满意,让人民满意。”李鹏总理充满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信心。
啊,长江实在太大,大得连任何一位想主宰她的领袖都在她的面前感到一种巨大的压力。水利专家出身的李鹏自他出任国家总理后,许多力主长江三峡工程上马的人像是吃了兴奋剂,他们把实现梦想的希望寄托在李鹏任总理的这届政府身上。
你是总理,有权主持如此大的工程;你是水利专家,上马三峡工程让人多了一份保险系数。机遇难得,千载难逢。
李鹏总理能不感到压力?他从小生活在共和国第一任总理的身边,那是位深受人民爱戴的总理。可即便是周恩来,在三峡问题上,他所经受的压力也非同小可。有一回周总理在听完三峡工程论证会后,面对专家们的争论和各部门相互之间的指责,周恩来拍着胸口对大家说:“长江上如果出了问题,砍头的不是你们几个人。要砍头,我是第一个。可砍头也不行!这是国际影响问题。建国二十几年了,在长江上修一个坝,不成功,垮了,那可是要载入我们中国共产党党史的啊!”
1990年春,“两会”按照惯例在北京召开。这一次会上,江泽民总书记收到了一份由当时的政协副主席王任重同志转来的几位政协委员联名的提案,题为《 建议将长江三峡工程列入“八五”计划 》。王任重在附信中向总书记建议“中央常委能抽出几个半天时间,听听有关三峡工程的汇报”。
江泽民总书记迅速对此作出批示。之后的“国务院三峡工程论证汇报会”便开始了实质性的工作,并由此成立了由国务院副总理邹家华任主任,国务委员王丙乾、宋健、陈俊生任副主任的国务院三峡工程审查委员会。三位副主任分别还是财政部部长、国家科委主任和国务院秘书长,可见三峡工程的分量!
关于三峡工程的论证其实从20世纪80年代中期就开始了,这应该说是中国人做了几十年“三峡梦”的具有历史性意义的实质性决策。这一决策首先归功于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邓小平。作为中国第二代领导核心的邓小平,在他主持中央全局工作之后,就把目光投向了三峡。1980年,邓小平从重庆朝天门码头登上“东方红”32号轮,那一路上长江的滔滔之水给我们的总设计师带来了滚滚思绪,面对这条同样养育了他的母亲河,他感慨道:“看来,不搞能源,不上骨干项目不行,不管怎么困难,也要下决心搞。钱、物资不够,宁可压缩地方上的项目,特别是一般性的加工工业项目。这些小项目上得再多,也顶不了事。”1982年11月,邓小平在听取国家计委准备兴建三峡工程的请示汇报时,果断地说:“看准了就下决心,不要动摇!”针对当时一些人担心三峡工程动起来后涉及面太大而出现所谓的“政治问题”,邓小平又十分明确地指出:“只要技术、经济可行,对国家经济建设有好处,符合人民的根本利益,这就是最大的政治。”
改革开放总设计师的话,高瞻远瞩,落地有声!从此,建不建三峡工程已不再是一个争议的问题。可三峡工程实在太大,大到连许多专家左思右想也想不到的问题此刻全都出来了。
1984年2月,第二届国际水利问题裁判会议上,突然出现了一件令中国水利代表团意想不到的事:西方二十几个国家联合起来,向国际水利组织和本次大会提出了一项所谓中国建三峡工程“造成一百多万移民的人权得不到保证”的提案,向中国政府施加压力。
建三峡怎么还出来个“人权问题”?中国人感到莫名其妙。老实说,那时我们中国人还不太熟悉“人权”这个词,更不清楚西方国家的人权概念。不过,三峡移民问题已经真的不再是三峡工程中一个简单的“细节”了,而是一件非常巨大而敏感的超国界的大事!
其实这些年来西方人对中国的三峡工程问题有过分的“关心”。某国家想承揽一项工程,后来投标失利了,他们就发表文章说“三峡工程”一旦上马,如何如何会有几百万中国农民“丧失家园”、“沦为难民”。我在库区采访时,云阳县的人告诉我,那一年某国有几个记者,想拍一组三峡移民不愿离开家园的“悲惨情景”。他们走了一路,没有找到什么“理想”的镜头可拍,后来假扮成中国记者(他们有人会说汉语),叫一个家住山腰上的农村大嫂,让她背一个背篓,里面装了不少东西,赶着一头猪,往山上走,说还必须有哭的样子。那大嫂笑了,说我哭不出来。那些记者就赶紧塞上200元钱给那大嫂,并说这是演戏,哭了才像。那大嫂看在200元钱面上,一边往山上走,一边抹着眼泪,可就是因为并非“专业”,所以总不像。那几个别有用心的记者的阴谋最终也没有得逞。这还不算,日本有个右翼组织为了污蔑三峡工程有“人权”问题,甚至在一次国际会议上指着中国代表团的人员责问,说你们中国人建了三峡水库后会造成污染,你们长江的“污水”就会直冲到我们日本岛上,就会影响我们的吃水问题,这是“太大的人权”问题!中国代表团成员一听就觉得对方在无理取闹,并反问对方:我们中国的长江出海口在什么地方?你们日本国的位置又在什么地方?那几个日本人中还算有一两人有点地理知识,一算,对呀:长江出口处是在中国的上海吴淞口,距日本国还遥远得很呢!再说长江出口处的东海海域的水也不会倒流到黄海海域呀!
在国际上,以美国为首的一些反华势力,对所谓“三峡移民人权问题”的关注更不用说了,所下的本钱已经进入了他们的某些“国家预算”。从20世纪90年代起的历次国际人权会议上针对我国人权问题的一次次“提案”,几乎无一例外地将“三峡移民人权问题”列入其中。他们在三峡移民问题上的奇谈怪论和说三道四,从来也没有停息过。一句话,他们不相信中国人自己能建造世界最大的水利工程,更不相信中国人能在建设如此规模的水利工程中将百万移民问题处理好!
纵观世界水利史,中国的三峡工程确实太伟大了。它是人类征服自然的又一次伟大实践。滔滔长江,从青藏高原的唐古拉山脉的源头至上海吴淞口入海处,全长六千三百多公里,其流域面积达180万平方公里,沿江汇集支流数千条,其中流域面积大于1000平方公里的有437条。全流域年平均降雨量1100毫米,滋润着全国1/5的国土,每年入海流量近万亿立方米,水量无比充沛。落差五千多米,可资开发的水能2亿千瓦,年发电量可达1万亿千瓦时。流域内气候温和,物产丰富,养育着全中国一半以上人口,创造着整个国家七成以上的国民生产总值。长江是中国生存与发展的大血脉,影响着中国的前途与命运。
然而长江之水,在造福于民的同时,又因它的不驯性格,致使沿江特别是中下游地区的人民饱受洪水之灾。
关于历史上的长江洪水带给沿江人民的灾难,史书上的记载足以令人感到惊心动魄。远古的长江洪水史没有记载,只有到了汉朝才有了关于这条大江的灾情记录。长江水利委员会提供的资料显示,从汉代到清末即公元前185年至1911年,在2096年的历史里,长江共发生有记载的大水灾214次。通过这个记录,我们发现一个规律,即长江洪水平均不到10年就泛滥一次。且越到近代,灾害的发生越为频繁。秦代以前,缺少历史记载。前、后汉400多年间,有6次大水记录。魏、晋、南北朝的200年间,有16次记录。到宋代后因为中华民族的统治中心逐渐向长江以南转移,故对长江大水的记录准确性增加了,300年间有记录的大水63次。平均每5年一次。元朝时中国的统治中心回到了北方,此间的长江水情没有被朝廷当回事,记录也随之不见了。到明代,江南经济文化逐渐繁荣,记录的长江大水有66次,平均每4年一次。清代时基本上将长江的每一次大水都详尽记录,共发生62次,也是平均每4年一次。“荆州不畏刀兵动,只怕南柯一梦终”,这是刻骨铭心的记忆。1860年至1870年10年中出现的两次特大洪水,冲开了南北荆江大堤,两湖平原一片汪洋,百万生灵葬身鱼腹,仅死亡人数合计就达百万以上。发生在20世纪的长江大水,是我们许多人亲身经历过的。像1931年长江中下游发生洪水,淹没农田5089万亩,死亡人数达4.5万,汉口淹水百日;1935年灾害再次降临,仅支流汉江遥堤溃口,一夜之间就死了近8万人,灾难,数不清的灾难,次次把中华民族推到痛苦的深渊。新中国成立后的1954年的武汉大水,尽管人民政府带领沿江人民奋力抗灾,并启用刚刚建成的荆江分洪工程三次分洪,但武汉仍被洪水围困3个月,京广大动脉中断百天,3.3万人死于水灾,直接经济损失百亿元。而1998年的那场由江总书记亲临大堤指挥的“长江保卫战”,更是历历在目。
长江啊长江,你给了中华民族太多的辉煌,你同时又让我们的同胞经受了太多的水患痛苦!
三峡工程是中国,也是世界上最大的水利枢纽工程,是治理和开发长江的关键性骨干工程,它具有防洪、发电、航运等综合效益。三峡工程首要解决的问题是防洪。要解决的一是水患、二是巨大水资源的利用。长江每年有9600亿立方米的水资源白白地流入大海,这对一个总体水量并不充裕的发展中国家来说,长江白白流走的哪里是水,分明是黄金、是白银!利用长江三峡大坝的巨大落差进行水力发电,其电力资源可以给中国人每年平均提供846.8亿千瓦时,相当于10个大亚湾核电站的发电总量。
水资源的利用,不仅仅带来巨大的电力资源。与火电相比,三峡水电可使国家每年少燃烧大量原煤,少排放1亿吨二氧化碳、100万吨二氧化硫、1万吨一氧化碳和37万吨氮氧化合物。有人估量仅此环境效益一项,三峡工程带给我们国家的经济效益每年至少有几百个亿。而规划设计的三峡水库在防洪能力上要做到的是确保百年一遇的大水来临时,中下游不受洪灾损失。“百年一遇”是个什么概念?就是100年中有一次特大洪水来临时,长江中下游因为有了三峡大坝而稳稳当当生活与生产,不用再像以往不是“一梦醒来命归天”,就是百万人的“严防死守”了。
有关人员告诉我,在长江有历史记载的洪水中,最大的一次洪水是1870年,那年洪水造成的死亡人数比唐山大地震多出了几倍。那一年的洪水流量为每秒80000立方米。三峡水库库存的泄洪能力可以保证在每秒102500立方米。如此“百年一遇”的大洪水来临时,我们国人可安心酣睡了!其实,长江洪水的“百年一遇”,并不是每100年就有一次水像1870年的每秒80000立方米大洪水从天而降。“百年一遇”是一种概率的表述,用一段通俗的话来比喻:一枚硬币有正反两面,转动一下,肯定有时正面有时反面,其概率为50%。但并不是说每转两次肯定是一正一背,也许是两正也许是两背。“百年一遇”的大洪水,也许100年中长江一次也没有特大洪水,也许100年中就连续来了两次大洪水。三峡大坝给我们挡住的就是在一二百年中像1870年那样的大洪水,不管它来一次两次,还是一次也不来,我们都可以放下心来。
关于三峡工程的防洪效益,显然是整个工程中最突出的方面。它大得连经济学家都无法计算,因为人的生命本不是用多少钱能估算得出的。根据设计,三峡工程建成后,它的正常蓄水位到175米时,其防洪库容应为221.5亿立方米,可使荆江南北两岸,洞庭湖区和江汉平原避免“百年一遇”的毁灭性洪灾。如果非要用钞票来计算三峡工程的防洪效益,那么按1870年特大洪水来估量,可直接减少农村淹没损失约510亿元,减少中小城镇淹没损失约为240亿元,加上其他淹没损失共可减少800亿元左右的直接经济损失。这中间自然没有包括洪水吞没人民生命所造成的无价损失。总之,三峡工程的防洪效益是无法估量的,它所产生的影响不仅是经济的,还有政治、社会诸多方面。
将来“高峡出平湖”后,三峡水库的优势还在于它构筑起了一个效益巨大的长江航行新天地。预期到本世纪30年代,通过长江峡江坝址的单向货运量由现在的1000万吨提高到5000万吨,客运约400万人次。届时从重庆到宜昌所形成的660公里的深水航道,真正使我们看到“天堑变通途”的壮丽景象。那时长江的新一段黄金水道将名副其实,足可与世界上内河航运最发达的美国密西西比河以及欧洲的莱茵河、多瑙河相媲美。
三峡就是这般伟大!伟大得让一些敌视我国的人无不感到心惊肉跳。
然而,在三峡工程带给我们巨大效益的同时,毕竟要牺牲某些局部的利益,移民便是其中最重要和关键的一项。
目前世界上排在最前列的大型水电站有巴西、巴拉圭合建的伊泰普水电站,其移民数仅为4万人;非洲的加纳沃尔塔枢纽,移民为8万人;印度的萨塔萨洛瓦水库,移民为10万人。中国人太多,中国人又习惯随江河而居。在新中国建设的数以万计的水库中,移民共超过1800万人。超过30万移民的就有好几个,他们是新安江水库,移民30万人;丹江口水库,移民38万人;三门峡水库,移民40余万人。这一方面显示了社会主义制度下移民工作的卓著成就,另一方面我们也饱尝了某个水利工程因为没有安置好移民所造成的痛苦。
三门峡水库的移民工作就是一个教训。那既有过去国力贫穷所致,也有决策本身的失误。三门峡水库已经成为历史,因建水库而得名的三门峡市如今美丽如画。我们在此诉说他们的不幸境遇,其实正是想说明水库移民工作的难度,说明今天三峡移民是在怎样的背景下“举国家之力”而进行的又一场伟大壮举。三峡是长江上的第一大坝,而三门峡则是黄河上的第一大坝。长江与黄河一南一北,一个今天一个昨天,两个大坝的移民,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命运。
当年的三门峡水库修在黄河边,那时的移民任务和安置地,全都由国家“计划安排”和“政策决定”的,你去不去那可是“政治任务”,是“支持还是反对社会主义建设的大是大非问题”。为了确保移民工作的全面展开,有关部门将首批到宁夏的移民安排为一个特别的先遣(必须是青壮年),共5208人,出发那天举行了隆重的仪式,县乡村上的干部们全部出动,并且动员了几万人的欢送人群。先遣队的移民们个个精神抖擞,胸前挂着大红花。根据文件规定:先遣队的移民必须以党团员和贫下中农积极分子为主,中农和上中农基本上没有,地主富农更不在其列。所以当时库区的百姓出现了父子、夫妻、兄弟、姐妹踊跃争当先遣队员的动人场面,有个乡分配的先遣队名额是154人,结果报名的达1087人。有人为了争取当上先遣队员而咬破手指,写血书,表决心。
当移民们扛着铺盖、带着农具,千里迢迢来到目的地贺兰山下的平吉堡一看便傻了:这里挨着光秃秃的贺兰山,为沙漠边缘地带,不是半人高的茅草地,就是光秃秃的一大片望不见边的“石头地”——移民们称那些是沙漠边缘荒芜之丘。“怕啥,再苦也吓不倒我们光荣的三门峡移民!”面对风沙,有人这样豪迈地说。先遣队的移民们再也不吱声了,默默地在荒滩上搭起了几个草庵子。来年春天,他们借得当地人的拖拉机,竟然还种下了40余亩麦子……新的家园就这么安了下来。但一年春夏秋冬过去,移民们辛苦种下的麦子在即将收获的时候,被一场风沙伴着的“石雨”吹得无影无踪。远迁的移民开始逃跑了。一个陶乐县共安置800移民,三天里跑了361人。结果半途被当地基干民兵拦回260人,其余101人杳无音讯。
然而三门峡这边的整体移民工作刚刚开始,更大规模的移民还在源源不断地向宁夏方面遣送。有人听说“先遣队”移民的命运后,不愿去。干部说:不去,可以,那你就去跳井!去跳黄河!
移民们不得不走。他们来到贺兰山的新家园是个根本无法生存的蛮荒之地。当地农民本来就吃不饱,像宁夏陶乐县总共人口才6000人,移民却来了一万三千多人。本地农民与移民之间矛盾不断,社会不稳定因素增加。
政策上的偏激、工作上的简单化和当时国家整体物质生产水平的低下,导致了那个时期水库移民的灾难性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