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汉武帝持续对匈奴用兵,派卫青,霍去病,李广,李息等名将。经过数十年大战,斩匈奴人十五万。大司马霍去病攻破祁连山,胭脂山,收回河西走廊。从此匈奴远遁,大汉朝廷在河朔地区设立朔方郡,云中郡,雁门郡也新增加数县,以此马邑城便不在受到战乱,聂家便搬回马邑城。”
“再之后的事情想必少家主已有耳闻,朝廷自汉武帝之后,外戚和世家争权,朝堂混乱,大汉国力日渐衰退,加之内乱不断,王莽篡权。光武帝刘秀建立东汉,朝廷内忧外患。”
“匈奴生养声息,慢慢占据了漠北草原。光武帝刘秀专注整顿内部,朝廷兵力不足,无暇他顾。曾派人携带金箔钱财和解未果,匈奴日益猖獗。继续祸乱边郡,劫掠朔方云中雁门三郡,朝廷数次派兵攻打也胜少败多,边郡形势继续恶化。
直到东汉初年,草原连年干旱,蝗灾不断,人口死伤无数,建武二十四年,匈奴日逐王比自立为呼韩邪单于,率众降附汉朝,屯居于五原郡西部塞,后又迁徙于云中、美稷、朔方、定襄、雁门一带。这部分匈奴被称为南匈奴,留在原处的被称为北匈奴。鲜卑,休屠,乌桓、羌胡西域各国相继脱离北匈奴,归附汉室,共同征讨北匈奴。
永元元年,南匈奴单于请兵,遂拜窦宪为车骑将军,以执金吾耿秉为副将,联合南匈奴、乌桓、羌胡兵马三万人,会师于涿邪山。大败北匈奴于稽洛山。从此北匈奴在无音讯。朝廷从新设度辽将军,使匈奴中郎将、护乌桓校尉、护羌校尉、解决边郡军务。
“自解渎亭侯刘宏继位皇帝,窦太后把持朝政,世家豪族与之争权,惑乱朝纲,民不聊生,后窦太后一族被灭,世家争权,董太后扶持宦官与此抗衡,设十常侍。
国库空虚,十常侍建议出售侯爵以冲国库。至关内侯以下均可买卖。后来演变C县令及之下也可捐献。侍奉比六百石的县令需六十万钱。花钱买官之后的县令会变本加厉的从百姓身上搜刮回来。百姓难以度日,唯有反叛,黄巾起义乘势而起,席卷天下。
虽被镇压,但伤及大汉朝廷之根本。边郡外族蠢蠢欲动,休屠各部落乘机攻占朔方郡,云中郡被匈奴人把持。雁门郡北边诸县被匈奴人骚扰,摇摇欲坠,唯有五原郡因有驻守使匈奴中郎将六千士兵得以保全”张平讲完站起身,房间里的火炭已经熄灭,油灯也即将油尽灯枯。
张平是马邑县城张家的管事人,自从老家主西去之后,张家的生意便有他来打理,如今边郡局势紧张,风雨飘摇,张家需要决断一下,是继续在马邑城,还是前往晋阳。如今少家主已经成人,是时候告诉他这些,让他来定夺张家的命运。
张辽还没有回过神来,张平讲了一晚上马邑县城的事,张辽也知道自己的祖上是马邑县城的人,也曾经和匈奴打过交道,可一下子让他接受这么多,还是有点勉强。
张辽自小喜欢舞刀弄棒,张家在马邑城也算小有名气,家道殷实,有一处马场,和一座材山,靠一支商队往返内地贩卖。只是老家主在几年前行商途中遭遇劫匪受伤,不久便不治身亡。
张辽从此便勤练武艺,立志从军,消除匪患,肃清边关。因弓马娴熟,被县令召为马邑县尉,统领四百县兵,
“再过两月就是岁末,少家主即已成人,家中之事还忘少家主早做打算,我也好早做安排”张平道。
“兄长,你知我志在疆场,家中生意还是由兄长操劳,你我即是聂家后人。怎可在此际离开马邑,我张家与马邑共存亡”张辽斩钉截铁道。
说完张辽推开房门,走到院子中,天已经微微亮。一夜的风雪终于停息,院子中有薄薄一成雪花,这是初冬的第一场雪。虽然不是很大,倒也预示着严寒的到来。
张平也走出房间来到院子中,张辽的回答在他意料之中,这个少家主从小嫉恶如仇,马邑城的盗贼被他剿灭殆尽,每战必先,在马邑城颇有威望。
“少家主即已有决断,平自当为张家分忧,生意上事都好处理,如今战乱频发,冬雪阻止了匈奴人继续对雁门郡各县的劫掠,待到来年开春,恐怕马邑城也将面临匈奴的劫掠,少家主还是告知县令大人,早做准备”张平道。
“兄长,你我年岁相差不大,不必称呼我少家主那么见外,你我便以兄弟相称,你看可好,等到天亮我边去找县令大人商议此事”张辽道。
“少家主即已成人,再喊少家主的确不太恰当,那么我以后便喊家主,平身份低微,幸得老家主收留才能活到今天,怎敢和家主兄弟相称,坏了礼数”张平急忙道。
“那你我都不要纠结此事,你称呼我家主,我称呼你为兄长,各叫各的”张辽无奈到,张平此人性格谨慎,有时候有些古板,张辽是没本事说服张平改成称呼。张平还要说什么,就被张辽断。
“你早点回去歇息吧,尽量多从晋阳弄回些生铁,现在县兵手里还拿着木盾,对付些流寇强盗倒也无妨,可面对匈奴人的时候怕死伤过大。”
“是,家主”张平行礼告退。
张辽取过长刀,在院子中练习刀法,张辽年少时曾游历并州,也拜访过许多隐世豪杰。棍棒剑戟也略有学习,唯独刀法造诣出色,张辽所学的刀法朴实无华,缺攻守兼备。比不上长枪迅捷,也比不过长剑灵巧。但是一到战场上,长刀的杀伤力远远高于长剑。长剑是是大夫的装饰,是游侠的把戏,不适合于成规模的战斗。张辽练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太阳升起,天色大亮。
县衙府书房
“张辽见过县令大人”张辽道。
“张县尉着急见老夫,想来有事情发生,还请张县尉细细道来”县令还礼道。
“回县令大人,如今并州异族蠢蠢不安,雁门各县也有匈奴人出没,还望县令大人早做准备”张辽道。
“休屠各部落和匈奴人的事情老夫也听说了,真是非我族人其心必异,想当初匈奴人还如丧家之犬,幸得我大汉收留,今又为祸我大汉县城,待我书信于郡守大人,请郡守发兵,剿灭匈奴人,已保我马邑城安N县令道。
“时至寒冬,阴馆县到此多为山路,又有雪覆盖,道路崎岖,恐难前来,若再有风雪,恐怕只能等来年才能到来,我马邑县城还是另作打算才好”张辽道。
“张县尉所言甚是,不知张县尉可有打算”县令问道。
“勤练士卒,修缮城墙,整备军武器械。多派哨探,了愚笨,只能想到这些”张辽想了想道。
“张县尉说这些,虽然不是良策,倒也是实实在在的,唯有增强自己,未雨绸缪,等到匈奴人进攻马邑的时候不至于手忙脚乱。我H县丞商议一下,整备军武器材和修缮城墙,至于士卒的训练和斥候就拜托张县尉了,此事关乎我马邑城的存亡,军事方便的事情,张县尉可以便宜行事,我定当全力支持。”县令道。
能在边郡当县令,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他们或许没有太多的政治智慧,也许在治理地方上也有瑕疵,但在民族大义上决不含糊,他们深爱着这片土地和人民。*******,*******。
张辽离K县衙,来到校场,马邑县城有四百县兵,其中弓兵五十,多在哨所执勤,骑兵五十也被张辽派出去巡逻,虽然马邑县城不缺马匹,但养一匹战马足够养三个士兵。剩下的全是步兵。
还是最低级的刀盾兵,这个在正规不对已经很少见得刀盾兵,除了一柄短刀,一个小木盾。没有别的装备了,除了那身冬衣看起来像个士卒,和黄巾军没太大区别。张辽也没有办法,马邑县城太穷了,土地贫瘠,又有太多的苛捐杂税。老百姓生存都很困难,县城里面又没有商业,大汉朝廷县兵一律自给自足,不会划拨钱两。能有四百人还是张家H县令的资助,有的小县城才一百县兵。
张辽走上一个木头搭成的高台,看向下面的三百人,虽然武器不好,但是这群人的体格还算强壮,张辽在训练士卒上也很是用心,加上县令和张家的支持,吃穿都行,偶尔还能缉拿强盗,得些赏钱,这三百人对张辽很是佩服,对张辽倒也言听计从。张辽逐一看去。
开口道“今寒冬将至,瑞雪初下,本应让大伙在家休息,奈何并州局势紧张,休屠各部落相继反叛,攻入朔方郡,汉人百姓流离失所。匈奴人趁火打劫在云中叛乱,更是缕缕劫掠我雁门各县,虽然我马邑城并无匈奴人行迹,但是我们岂能坐以待毙。”
“不能”三百人齐声喊道。
“那么我们能眼睁睁的看着汉人被欺负吗”张辽道。
“不能,不能”三百人面红耳赤,目露凶光。
“好,从今天起,我们从五天一训,改成一日一训,我已禀告县令,要在马鞍山上练兵,你等回去告诉家中亲人,午后便拔营前往马鞍山。”
午后天空中又飘起雪花,等全部人员集合完毕,张辽便带着这三百士卒H县令准备的粮草,前往马鞍山。
马邑县城在两座山之间,北边是马鞍山,南边是雁门山,翻过雁门山就是阴馆县,阴馆西二十里是雁门关,D县到马邑城山路难行,大部队行军需要出雁门关入草原再到马背山,雁门关和马邑城互为掎角之势,是雁门关的北方屏障,马邑城不失,则雁门关不失,雁门关不失,则雁门郡无恙。可见马邑城的地理位置极其重要。张辽在马鞍山练兵即可训练士卒,又可防止匈奴人从马鞍山进去马邑城。
前来训练的都是刀盾兵,张辽就带他们在马鞍山山训练山地作战,战法阵型对于现在的军队来说意义不大,武器装备太差,没有强弓硬弩在草原上和匈奴的骑兵作战,和送死没有区别。三百人在马鞍山上训练强行军,突袭,隐蔽,埋伏。学会怎么融入大山中。在大山中不被饿死,张辽一直与他们同吃同睡。
而在此处不过四百里的九原郡使匈奴中郎将的校场中,也有两百人在接受着训练,他们是两个月前应征入伍的,负责训练他们的是个年轻的将领,古板,严谨,一丝不苟,也不讲情面。
无论是谁触犯了军规,必定被军法从事。他走在人群中,看着这群新兵从歪歪扭扭的站队,到现在像模像样的训练,再教会他们战场上厮杀,然后再将他们送入战场,到后来收到他们的噩耗,不是埋骨他乡,就是生死不知。
这是今年第四次新兵训练,自从休屠各部落反叛,匈奴叛乱,各地县令的求援纷纷而至,使匈奴中郎将张修无奈,只能分兵三处,护羌校尉领兵两千前去朔方郡协助朔方郡校尉平息朔方休屠各部落。
护乌桓校尉领兵两千前去云中郡,镇压匈奴反叛,人数太少,反叛军队太多,效果寥寥,伤亡却惨重。护匈奴中郎将亲自带兵一千五百,驻扎在朔方,云中,九原郡三郡交汇处,好随时支援两支部队,也可防止匈奴人或休屠各部的人马进去五原郡。
年轻的将领看着下面的这群士卒,他们已经训练两个月了,还有一个月不到,他们将走向战场,这对新入伍的士卒太过残忍。可前方战场每天都会有人死,他负责简单训练士卒,然后补充各营死亡人数。而新兵上了战场,伤亡率最高的是他们,他们缺少战斗经验,临场应变不足。有些经验只能拿命去学习。
年轻的将领一个个的看过去,仔仔细细,想把每个人的样子都记在脑海中,那怕历史会忘记他们,那怕没有人知道他们曾经出现。可他知道,是他亲手把他们从亲人的手中接过来,又是他亲自送他们去战场。
年轻的将领抬起头,他怕泪水会留下来,其实他想多了,他早已经没有了眼泪。他一遍遍的重复喊着。声音竭斯底里,刺,收,前进刺。士卒们跟着他的声音对着校场上的稻草人,疯狂的刺出手里的长枪。虽然才是入伍两个月的士卒,在这个年轻将士的带领下,隐隐发出一股肃杀之气。
年轻的将领走到一个士卒的身边,从他手中接过长枪,迅速的对着稻草人连刺七枪,枪枪不离稻草人的要害,势如疾风,快如闪电。
年轻的将领看向两百士卒,说道“枪法讲究迅捷,轻灵,因为你们时间紧迫,只学好刺便可。”说完在次施展了另外一套枪法,此枪法大开大合,一股子拼命打法,举枪向前平刺十于米,接连刺穿十多个稻草人,两百人都看的目瞪口呆。临近结束的猛然跃起,举枪便向斜前方刺下,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出如龙,借着落地之势长枪横扫,前方一片的稻草人头颅齐齐落下,整个战场寂静一片。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战场上不怕死的人才有资格活着。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雪花飞舞在校场上,两百士卒已经回营房去了,那里有热腾腾的晚饭,地上散落着破败的稻草人,像极了战场上战死的将士。他们从年轻的将领眼中慢慢消失,直到完全看不到一点,而他的心却越发坚强。
他是高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