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眼中的铜矿——对孩子的暴行——昭通的众神——中国民歌——赌博——不孝之子的死——扶乩殿——阎王殿——杀婴

离昭通城北面三里处,我遇到了圣经基督徒会的传教士伯格理先生,当时我正在大北路那平坦而坚实的路面上漫步之时。他给了我一个真正康沃尔人的欢迎,并邀请我在以后的两年内随时去拜访他,因为他要到那时才可获准回国。伯格理先生在中国西部是汉语说得最好的外国人之一,而且作为传教士,他获得了外国人和当地人的尊敬。他的传教事业非常成功,在他布道的时候屋子里往往挤满了人。在这个号称云南省第二重要的城市里,商人、文士和苦力们都来听他宣讲。我能跟他一起进入该城真是太令人高兴了。路上我们路过了城墙外两里处的法国天主教传教团北院。昭通有四个城门,在到达北城门之前,我们停下来看了一下操练场。这个地方曾经发生过一件趣事。两个日本工程师被中国官员雇来在附近铜矿工作。官员们想测验一下他们的找矿知识,于是偷偷在操练场掘了一个洞,埋上了1000文铜钱。后来,官员们领着工程师出来视察,似乎很随意地来到了这个地方,他们问这是不是一个产铜的好地方。工程师回答说:“不是。”狐疑的官员令仆从掘出了铜钱,以作为工程师的无知。证据确凿,工程师们就这样被解雇了。

在操练场和城区之间有一个乱坟场,范围很大。在生活艰难的年代,即那些民众生活通常很艰苦的年代,棺材板会被叫花子们偷走,再卖给制作棺材的人,人们几乎不会注意他们买的究竟是不是二手棺材。穷苦人往往就用价格低廉、十分单薄的木盆埋葬,他们的尸体便成了狼和野狗的盛宴。在坟场附近,还有一个深坑,是专门用来葬孩子的。孩子的夭折会给父母们带来巨大的悲痛。当地传说,怨魂离开身体之后,会进入下一个出生孩子的体内。为了避免冤魂回返,父母们经常把孩子的小尸体切碎,葬在附近的十字路口。在一个传教士家里,我看见过一个女孩,她的父亲就这样处理过两个孩子。另一个阻止冤魂附体的办法是在死去的孩子身上放一个鸡蛋和一些芥末籽。人们相信如果鸡蛋不孵化,芥末籽不发芽,冤魂就不会回来。狡猾而不安的父母小心翼翼地把鸡蛋和芥末籽煮熟,把鸡蛋孵化和种子发芽的日期无限期地推迟。

进了北城门,我们随即左转,登上城墙。沿着城墙,我们经过两座华美无比的庙宇,一座是孔庙,另一座是战神关帝庙。过了这两座庙,便是引人注目的文庙宝塔,据说该塔的塔顶可以从云里吸收灵气。两年前,这座宝塔遭过雷击,巨大的金属塔顶被摧毁。不消说,迷信的中国人赶紧又换了一个新的金属塔顶,以保持风水的均衡!我们从城墙缺口走下来,进了大马坊,遇见一辆牛车拉着一口巨大的黑棺材,棺材里装的是一个刚刚过世的妇人,她是一个新教教会的成员。她刚刚满月的孩子因故夭折,母亲因而一病不起,所有的药方都无济于事。“欲壑难填的弓箭手呀!杀死一条命还不够吗?”死者的丈夫伤心欲绝,他那些不信教的朋友们千方百计鼓动他去找一个跳大神的来驱鬼去邪。但多少年来他已经是一个勇敢的基督徒了,其基督教信仰坚定不移。他宣布即使家人全都死了,他也不会再去求鬼拜魔。葬礼是我到达后的次日举行的,参加葬礼的人很多。仪式结束后,丈夫和其他基督徒站起来说:“所有相信儒、佛、道等宗教的人们,到这儿来看一下李太太的眼睛是不是被抠了出来,看看她的脖子是不是被扭向了后边,看看她的腿和胳膊是不是被板子打碎了。仔细地看看她吧,再也不要相信基督徒死后会遭到残害的谎言。不要怕,过来看看吧。”几个人走过去“仔细地看了看”。

圣经基督徒会的驻地面对着积财街,这座房子是一百多年前建造,用来拘押暹罗北部一位被俘的王子。这条街道先前就是以这个王子的国家来命名的,叫勐子街。这位王子被中国拘为人质,但后来还是设法逃脱了。他的朋友们为他备好替换的马,让他甩掉了追赶他的人,安然回国。我在传教使团的驻地受到了盛情款待,也受到了传教士的妻子和他的两个可爱男孩的欢迎,其中一个虽然不到九岁,但已读完了欧几里得《几何原本》的两个章节。

昭通的宗教气氛浓厚,神灵众多。城里各处建起数十座形形色色的庙宇,里面供奉的神灵千奇百怪,五花八门,从身上抹有鸦片的菩萨和土地爷、王母娘娘等小神灵,一直到万神之王“玉皇大帝”。还有一个里面没有光塔的清真寺,只是里面没有尖塔而已。城里住着二百多户回民,有几个毛拉号召着信仰伊斯兰教的人们去祷告。很多回民从事皮货生意。

法国天主教传教使团有几百名皈依者。最近他们用信徒的赦免金建起了一座美丽的教堂,教堂由石头砌边,洋砖垒成,在两座塔楼之间的山墙上竖立着一个巨大的十字架。外国神父们住在舒适的寓所里,跟新教人士互通款曲。主教最近将一名攻讦新教的疯神父免职,并为他属下的疯癫行为进行了正式道歉。

昭通土质坚硬,很难深挖,罗马天主教会在建教堂挖地基时困难重重。圣经基督教传教使团的驻地跟城内其他的建筑一样,在地基中埋了木炭以吸收水分。天主教把这个地区分成了六个分区,每个分区由一名传教士负责。

新教教会有30名成员、数百名慕道友。成员当中有因为坚持放足和拒绝嫁给异教徒而遭受迫害的年轻而聪明伶俐的妇女。有一次,六位文人在大批信众面前宣誓信仰基督!在城外面有两英亩的土地被圣经基督徒会买了下来,以开办一所培训学校。六位新同工不久要来这里工作。我参加了这里的晚祷仪式,每一次教堂里都是挤得满满的;这儿的确急需一个大一点的教堂了。来教堂的男人比女人多,在中国其他地方通常也是如此。每个人都参加唱圣歌,但是至于该唱什么调门,就难以确定了。当地的风琴弹奏一个调,而教堂里唱歌的每个人都按自己的调门唱,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找不着基调了。但是大伙都想放开喉咙唱,即使调门不一,但还是在“一心一意”地唱。

是那神秘的同情,

宛如银环和丝扣,

使人们心心相通,

将灵肉联在一起。

当传教士伯格理口若悬河地布道时,文士、商人、苦力及各色人等都凝神谛听。毫无疑问,传教士们在这儿所做的一切已经给这个城市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昭通当然是一个日益兴盛的城市,它原来叫玉勐,是当地居民起的名字。清朝初期它被官军征服,最关键的一仗是在城东的营盘山上打的。城市所在的地方原来是一个森林密布的高原。由于几次大规模砍伐,森林被砍光了,现在这个城里有大量正在形成中的煤矿。经常有好多埋在煤炭里的人类用过的器具被发现,这似乎证明煤层的生长已经停止。在对这些煤进行检验时,我发现树的节瘤没有变化,只有枝干变成了煤。我的无液气压计表明此地的海拔为6200英尺,该高地的其他特色是这里有穴居人的遗迹,它们散布在平原的各处。遗迹中发现的烧制砖块带有某种对称性的图案。当地人说,早先这儿野兽成群,为害四方,人们被迫移居地下,只留下一个小口出入。直到现在还有大量的狼群存在,经常吞食小孩,有时也向成人发起攻击。豹子和老虎也在这个地方随意出没。

黑神庙是昭通城里琉璃门面做得最漂亮的寺庙

昭通是个跟富庶的四川省进行交易的重镇。布匹和食盐是主要的进口物品,医药、蜂蜡和黄铜是主要的出口物品。城区和郊区共有人口3万,由一位知府、一位县令和一位都统来进行管理。整个辖区长度要走十天,宽度要走六天,居民不少于一百万。邻近的地区生活着其他民族,其中有彝人,通常叫倮倮,这是他们所痛恨的称呼,因为这是指他们盛祖先神位牌的小篮子。这里还有苗族,这是一个安分的民族,他们主要的特点是不愿争斗,讨厌偷盗和乞讨。苗族人经常为彝人充当奴隶。第三个民族的住处离该城有三天的路程,叫巴布人,绰号也叫“蛮子”,意思是野蛮人。还应该提一下回族,这确实是一个独特的民族,是来到中国的波斯、阿拉伯人的后代,他们依然保持着某种鲜明的特征,高高的鼻梁骨显示着他们不同于汉人。

在某些古老的东方国家里,当旧君已死新君未立之时,总会有一段时期出现权力空当,这种情况也在昭通出现过。从东门出来,我们注意到有一张白纸黑字的告示,告知人们在过年期间允许赌博的五天时间已过,赌博必须取缔。人们并不曾注意这些告示,因为在我们经过的街上就有好几帮人在赌博。在过年期间,几乎每家的男人、女人和孩子都赌博。靠近禁赌告示的地方,也许与此有关,还贴着一张基督教的单子,上面长篇累牍地讲述了外国托拉斯和辛迪加的故事。几个星期之前,有些人在高官的赞助下,开始了煤矿专营开采,整个城市都痛恨这种做法。煤矿工人举行了大罢工,在这一年最冷的季节几乎导致了煤荒。专营者为自己开脱,说他们也是被迫开矿,赚钱为政府偿还外债,于是,矛头又指向了外国人。人们以此为借口,准备在圣诞除夕夜这天起事,对外国人发起总攻击。然而外国人向知府的求助——后者跟外国传教士关系不错,并可能因捞不到好处而痛恨专营者——而及时制止了这场灾难。这位知府大人以外国人受到惊扰威胁为借口,把那个专营煤矿给解散了。而传教士则因帮助百姓摆脱赋税的重负而受到了称赞。关于托拉斯的告示张贴在四个城门口,使大众清楚了解西方的专营做法。年轻的美国人也许从昭通的托拉斯这件事上能吸取某些宝贵的教训。在东城门附近住着一户人家,家中有一名成员喜欢赌博,其父试图阻止他,但无济于事,最后,他怒气冲冲地威胁要勒死这个男孩,说“老子我要勒死你”。几天后他就兑现了他的威胁,真把儿子勒死了。这桩犯罪行为并未引起官府的注意,因为中国的父亲有生杀之权,可以把不孝之子处死,有时还会把逆子活埋。不久前,叙州一个年轻的赌徒需要钱来还债。为解困境,他从家里偷钱,遭到了继母的制止,这个愤怒的赌徒受此干预,痛恨不已,挥刀把她砍成重伤。亲属们立刻集合,草草审判之后,决定把这个不孝之子活埋,这一判决马上得以实施。同时,此事也被上告至官府。在处理逆子这种违反伦理的丑行方面,官员就显得力不从心。如果依据刑律,给这个不孝之子判罪,那么这个城市的部分城墙将会倒塌。因此,亲属们的灭亲之举使这个城市免于更大的耻辱。

昭通黑神庙的古老戏台

昭通是一个趣味横生的城市,今天是兔年(光绪二十九年)正月初八,我跟伯格理先生在城里游逛,从积财街到了大合街,经过那座寒酸的火药库,到了文昌阁。这里有一座漂亮的宝塔,部分已被雷电击毁。这个供奉圣人的场所完全被狗和黑猪所占据,所以我开始想赶走它们还真不容易。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陪伴着我们去了阎王庙,这地方目前成了训练团丁的场所。50个年轻人在这里受训三个月,每月发二两多的俸银。两匹大石马守卫着该庙宇的门口。据说这些四足的看守也有人的本能和情感,它们守护阎王庙的责任似乎并不妨碍它们寻找尘世之欢。因为在一天夜里,其中一匹马挣开了缰绳,逮住了城里的一个年轻女人,并带回庙里做了它的妻子,至少故事就是这么讲的。年轻的姑娘死了,神祇们觉察到这个命案是马引起的。为防止石马再次出去游**,县令便把石马固定在它们的位置上。

顶屋的同不种各内城通昭看上墙城从

走过了这些马,我们来到了一个大院子里,这就是团丁的操练场。操练场周围有一些一边敞开的房子,里面都是地狱里遭受酷刑的塑像。塑像前设了一条围栏以阻止年轻人离塑像靠得太近。在这儿,可以看到有座叫望乡台的山,死去的人就在这里向他们的故园看最后一眼。再往前走,有一座狭窄的桥,每个亡魂必须从桥上走过,桥太窄了,几乎无人平安而过。在桥下的河里,妖怪们正等着吞噬不幸从桥上掉下去的人。

在被这些魔鬼弄得肢体残缺之后,地狱的阴风吹着这些痛苦不堪的亡魂,使它们醒过来,通过下一个恐怖屋。在该殿的角落里有一个专为女人准备的房间,里面有一个血污池,所有的母亲都必须从血污池里走一遭,以作为生育罪孽的惩罚!在这些房间的尽头,站着一个卖迷魂汤(忘情水)的老太太。亡魂喝了之后,将会遗忘前世的一切。喝了迷魂汤之后,灵魂就转世了。我看到这里有一个鬼,一半是女人,一半是乌龟。乌龟代表着极端的**欲和长命百岁。最末一个是巨大的菩萨,脸上抹着药,善男信女们把鸦片汁涂在它的脸上。人们都说鸦片牢牢控制了冥界!确实,中国人的“想象力就像火神伏尔坎的打铁铺那样乱七八糟”。所有抽大烟的器具经常供奉给神灵。然而,献给神灵的很少会是真的鸦片,只是把猪皮熬一熬代替,因为中国人太喜欢鸦片了,不肯把它浪费在另一个世界的神灵身上。

穿过一个门,我们来到了阎罗王的府邸,阎罗王掌管着死后进入它的辖区的昭通人的亡魂。这位主宰者并不总是待在这个职位上,而是经常会变换一下,升到更高的位置上去,甚至也会因一些小过错被免职。这里有两个阎罗王的塑像,一大一小,小的那个行使代理之权,以阎罗王的名义到处巡游。中国人经常抬着它在街上游行,因为中国人太精明了,他们不肯去抬那个又大又重的神像,而去抬一个小的应付了事。这两个神祇分别被称作“坐神”和“走神”。一个人死了,中国人叫“升天”,也就是“他升到天国去了”。但是他们总是在阎王庙里为死者招魂,他们似乎认为,若按功过来排,那些死者更有可能到地狱。他们认为每个人的生死都由阎罗王掌管。死者的亲属们经常憎恨阎罗王的所作所为,一次,一位母亲因儿子的死过于悲愤,抓起一把刀子把阎罗王的塑像给捅了。每当大旱持续不退的时候,当官的就会将掌管祈雨的神祇抬出去,把它放在热辣辣的太阳底下,让它感受一下天气的酷热和民众的疾苦,其依据的原则大概就是:

昭通的文昌阁

使人受苦,自己受苦;

不负其责,必受惩罚。

跟随我们的人群被团丁们挡在了阎王庙的外面,但是在我们离开的时候,他们又跟上了我们,想看我们还要干什么。我对他们的举动很感兴趣。城镇中心的集市是都统管辖的地方之一。这里曾发生过一起惨剧,起因是一帮亡命之徒阴谋夺取城镇。一天早晨,数百名暴徒占领了这个地方,把反对他们的人全杀了。负责昭通军事辖区的那位勇猛的都统表现出了他的英雄本色,夹着尾巴逃跑了。然而,这场小规模的暴动不久就平息了,因为民众自发起事,反过来杀了所有的造反者,只是首领毛三和下落不明。有人说他被杀了,有人说他逃走了。但在中午之前,整个事情都已平息,所以起床晚的人对于刚发生过的事情还茫然不知。叛匪首领的遗孀刚生下一个男孩就被投入了监狱。目前这母子二人一直在押,以免儿子日后另找时机为父报仇。这个遗孀处境颇佳,因为她在监狱院子里开起了一个小当铺。

扶乩殿是一个有屋顶的高台,有石阶通向那儿。降神的活动在这里举行,据说与神灵的沟通就是通过一支魔笔来进行的。这种沟通一般是同伙合作完成,一人握着笔在一个沙盘上画出神秘的符号,另一个人把这些神秘的符号解读成人们理解的文字。昭通人大都很迷信,许多情况下都要向死人进行咨询,正是由于这个缘故,人们经常要来扶乩。对中国人来说,整块国土上到处是死者的幽魂,而生者与死者的距离非常近,正如人们所说,只隔着一层纸。死者的灵魂往往要比活人更有力量,它们的影响在生活中无处不在。房上木板的咔嚓声、老鼠的咯吱声、水壶的鸣叫声、煮饭时的咝咝声或树叶的沙沙声,都是精神世界的表征。所有的痛苦,甚至微小的不适都归咎于邪恶的力量。如果看到一个家庭妇女在摆弄一盆水和三根筷子,对各个阶层的人们来说都是司空见惯的事:先把筷子的手握部分插到水里,然后倒过来,让筷子尖立在水里,用拇指和食指捏住筷子把儿,然后操作者把这个家里死去的亲人的姓名快速地念诵一遍,每提到一个名字,就停一会儿,松开捏筷子的手,有时候筷子自己站住了,这就表明刚刚提到名字的那个死人对这个家庭不满,让某个家庭成员在身体的某个地方感到疼痛。

身着羊皮大衣的作者站在他的轿椅旁边,他就是坐着这样的轿椅翻越华西群山的。

我们绕过扶乩殿,到了南城门,走下了城墙,这段城墙保存完好,城垛口内有一条平坦的道路,可以在那儿骑自行车。经过南门和西门之间的角楼时,我看到了一个全身**的童尸,大约五岁,在角楼的底部脸朝下卧在垃圾中间。城墙上的这些角楼在很大程度上都被用作了扔死孩子的场所。除非用其他方法销毁,否则孩子的尸体仍将留在那里,直到腐烂。在这些地方经常可以看到骷髅头和骨头。孩子的尸体不允许埋在家族墓地里,因为那里是为老年人保留的。假如说异教反复灌输对老人的尊敬,但它完全没有摆正儿童的位置。儿童经常受到野蛮的对待,特别是那些作为奴隶的儿童。对于儿童这个群体,至少是对土司家中世袭奴隶的对待并没有切实可行的控制办法。中国的男女主人们一手掌握着奴隶的生命。我听说过有个女主人对她小丫头的举动不满,一怒之下,差点儿把小丫头打死。这个女人很迷信,不允许这个惨遭暴打的女孩死在她的房子里,就派了一个她丈夫手下的士兵把这个垂死的丫头扔到东门的城楼上去了,这是士兵们站岗守望的地方。这情景吸引了一大群人,但没人干预。新教的传教士拿出了一笔钱,劝说两个老太太为这个丫头找了遮身的地方,直到丫头死去。没人控告这个残暴的女主人。与此形成强烈对比的是耶稣那温柔的话语:“让小孩子与我同在。”

昭通的扶乩殿,位于云南保护神财神庙内。颇有讽刺意味的是,统治云南这个贫困省份的竟是财神。

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时谚)

Nails are not made of good iron, nor soldiers from good men. —Current Prover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