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第 113 章(1 / 1)

祁景之被怼得一个字都说不出,一手指着钱总,一手捂住胸口,坐在椅子上,“你你,你!”

钱总鄙视地看着祁景之,“我怎么了?觉得我说的很过分?难道你还真觉得自己没有错?错的都是你身边的女人?呵!”

最后一个“呵”,侮辱性极强。

祁景之气得已经说不出任何话,只能干瞪眼。

钱总说:“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是不是做好准备,有第三个人进来的时候,假装被我气得晕过去?呵,劝你也别用这一招。”

钱总微微弯腰,双手撑着膝盖,看着祁景之,继续说:“祁部长,众所周知,你的身体好着呢!至少比我这个刚做完开颅手术没多久的人强多了。你看你,孙子都快有的时候,还张罗着让自己第三次结婚,足以见得,你的心态年轻,身体特别好。所以,劝你不要学那些市井小民的手段,动不动就装晕。”

祁景之这次是真的差点被气晕过去,花了好一会功夫,才稳住心神,继续跟钱总PK。

“姓钱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吗?你自己没儿没女,就想赖着我儿子儿媳妇,还有我孙子!有本事,你自己生啊!干嘛抢别人的!”

钱总微微一笑:“我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的目的,我就是想让桐桐做女儿,怎么啦?有什么见不得人吗?”

祁景之胸口起伏得厉害,脑子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他很清楚自己这次可能要栽了。

自从祁正和许疏桐结婚,周春月母女俩的真面目被揭露之后,祁景之最开始也确实很想尽快地和儿子修复关系。因为他能够想象得到,再过些年,同龄人儿孙绕膝,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如果他没能处理好和孩子们的关系,他的老年生活会非常孤独。

但是,几次低头示好,祁正和许疏桐都没有领情。

祁景之心想:反正你们也只有我这么一个亲爸,和许建国比起来,我也还算不错。算了,我就不拿热脸贴冷屁股了。等你们有了孩子,一切就好。

可是,祁屿和其他的孩子根本不一样,这孩子非常聪明。如此一来,祁景之想跳过儿子儿媳妇,笼络孙子的成功率,非常低。

祁景之只好调整策略,以后每次放假,都要经常来和儿子、孙子团聚,都说感情是相处出来的,他相信终有一天,儿子一家三口,能够重新接纳他。

然而,半路却杀出了一个程咬金。

姓钱的,仗着自己钱多,简直是为所欲为!

让祁景之郁闷的是,他明显地感觉到,祁屿喜欢姓钱的,远远多于他。

姓钱的因为做手术,剃光头。祁屿为了不让姓钱的光头看起来太可怕,他自己也去剃了个光头。

要知道,现在这个年代,剃光头几乎等同于劳改犯。

祁景之生出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他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如果姓钱的和他竞争,他只能是手下败将。

以后可怎么办呀?

不行!他这辈子,确实有些事情做得不对,但是无论怎么样,也改变不了祁正是他亲儿子,祁屿是他亲孙子的事实。

反正再过两年,他也退休了,有的是时间。

再看姓钱的,有一大摊子的事儿等着他忙。

看谁耗得过谁!

想到这里,祁景之不再像刚才那样生气,他说:“行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吵!就放风筝吧!”哼,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把风筝放上去!

钱总往院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说:“不,我们今天不放风筝,就在家里歇着!你自己去吧。”

祁景之:………!!!好气!

其实,刚才钱总就已经听到车停在院子门口的声音,那是小董开的奔驰,应该是桐桐回来了。

桐桐在门口听到他和祁景之互呛,为避免引火烧身,躲到对面江山家里去了。

我家桐桐真是又乖又聪明!

只是可惜了,美好的假期,多了这么一颗老鼠屎。

没办法,想要清理老鼠屎,也不是那么容易。而且,清理的事情,还只能是他来处理。

正在房间里玩的祁屿,突然愣了一下。

等着祁屿哥哥把最后几块积木搭好的江恒,推了推他,“哥哥,你怎么不搭积木了?”

祁屿摸了一把他的光头,头发长得还真快,这才没几天的时间,就有一种刺刺的感觉。他之所以走神,是因为刚刚想到,妈妈看到他光头,竟然没有任何惊讶的样子。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有人告密了!告密的人是谁?肯定是爸爸!

祁屿叹了一口气,对江恒说:“江恒,你要记住了,如果你有什么秘密,不想让妈妈知道的话,绝对不要告诉爸爸!”

江恒睁大眼睛问:“为什么呀?”

祁屿说:“因为爸爸肯定会告诉妈妈!爸爸为了提高自己在妈妈心目中的地位,想要排在我们前面,就会把我们的秘密告诉妈妈。”

江恒鼓起嘴:“爸爸太坏了!怪不得,前两天,我憋尿,没憋住,把裤子尿湿了,我明明告诉爸爸,让他一定不能告诉妈妈。但是妈妈好像还是知道了!”

祁屿诧异地看着江恒:“啊?你居然尿裤子了?”

江恒捂住嘴,睁大无辜的眼睛,“哥哥,你可不能告诉别人,特别是阿泽哥。”

祁屿学着妈妈那样,摸着江恒的后脑勺说:“放心吧,哥哥可不是爸爸,一定会给你保守秘密。但是,你以后可不能再尿裤子了,有些小男孩,特别坏。会拿你尿裤子的事情嘲笑你,所以,水喝多了之后,一定要记得上厕所。知道吗?”

江恒用崇拜的目光看着祁屿,“哥哥,你说的话,和我妈妈说的差不多。”

祁屿有些得意地说:“肯定是我妈妈教赵阿姨的!”那么岂不是说明,江恒尿裤子的事情,妈妈也知道了?

可怜的小江恒,还被蒙在鼓里,他竟然更加崇拜地看着祁屿,“哥哥,阿姨也好厉害哦。”

祁屿翘起小尾巴,“那当然!我妈妈超级厉害的!”

楼下,赵小婷张罗着准备晚饭的时候,许疏桐说:“别准备我们的了,这会儿,钱叔叔应该已经在指导桂姐做饭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钱总收拾完祁景之,心情大好,没再搭理祁景之,转身去找这几天都恨不得当隐形人的小桂。

钱总对桂姐也非常满意,她在厨艺方面非常有天赋,稍微指导一下,就能做出一桌子好菜。

钱总打开冰箱,挑选食材,让桂姐做几道菜。

五菜一汤,吃的完吗?

桂姐疑惑地看着钱总,钱总小声地说:“桐桐回来了,那么祁正晚上肯定也回家。”

桂姐露出笑容:“行,我马上做饭!”

听到他们两个人在厨房里嘀嘀咕咕,祁景之很不爽。

祁景之按捺不住寂寞,又去挑衅——

“呵,钱总,你躲到厨房干什么?搞得好像在指导工作一样!”

“姓钱的,你不要不懂装懂,瞎指挥小桂!”

“姓钱的,一会儿小屿吃坏肚子,全都是你的错!”

“……”

不管祁景之怎么挑衅,钱总都当他是空气,丝毫不受影响地指导桂姐怎么做烤鱼。

祁正和桐桐都很喜欢吃海产品,上次,桐桐提出想吃烤鱼,没有来得及做,就去海州了。

也许有人会纳闷,钱总这种日理万机的人,怎么会知道怎么做菜?更何况,他从小在西餐的环境中长大。

只有老董才清楚,当年,为了追到喜欢的女孩,还在上大学的钱总,就找了几个中餐厨师,他让几个厨师分别教他拿手菜。

学成之后,他就想方设法地把郑诗锦请到他在大学附近的房子里,给她做饭。

等到郑诗锦吃上瘾之后,他又跟郑诗锦表示说,他楼上的合租室友,嫌弃房子太贵,搬走了。他一个人又没办法承担整套房子的租金,如果郑诗锦能够接受的话,可以搬过来,和他一起合租。

当时,郑诗锦跟五个人一起合租一套三层楼的公寓,但是有三个人,是十里洋场出来的贵公子,时不时地换女伴带回公寓。这样的居住环境,确实给一心想学习的郑诗锦造成了很大的不方便。

郑诗锦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她当然看得出来,钱安是在追求自己。

她跟他早就已经说得明明白白,她学成之后,肯定是要回国。而他,是地地道道的华人,他的家族刚刚在白人的世界里站稳脚跟。他的父亲刚刚把继承的产业,经营成有影响力的大公司,而且他的父亲只有他一个儿子,以后肯定是要他继承家族的事业。他们俩,终究不会走到一起。

钱安也明确地表示:我知道!但是除了爱情之外,不是还有友情吗?以后你回国,做你的航天研究,我在发达的国家,没准能给你提供,你其他地方没办法弄到的原材料。不是很好吗?

郑诗锦仔细地观察了一段时间,发现钱安似乎是真的把她当成是普通朋友,一个在未来的日子里,有很大可能性合作的朋友。

于是,郑诗锦考虑了几天,最终搬到钱安“租”的公寓。

这是一套三层楼的公寓,钱安让郑诗锦住在三楼,没有她的允许,他绝对不会跑上去。

他住二楼,一楼是公共活动空间,厨房也在这里。

钱安学的是管理,对于他来说,是一门完全没有难度系数的学科,如果不是为了能够有多一点时间跟郑诗锦相处,他能够提前两年拿到硕士学位。

剩余的时间,钱安给郑诗锦做后勤保障,一日三餐,都是他来做。

在国内的时候,郑诗锦出生于富裕的家庭,从出生开始就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在国外留学,最开始,郑家父母也给她安排了三个人,分别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三个人都非常的水土不服,其中一个还被送去医院抢救了一回。

郑诗锦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连累别人。买了三张船票,把他们三个人都给送回去,独自一人开始求学生涯。

只是,一个人真的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比如合租的时候。有时半夜,她起来喝水,竟然能碰到室友带着新女伴,迫不及待地在客厅就搞得火热。

这是个人的生活,郑诗锦没法指责,只能自己稍微避开一点。或者是隔壁房间动静太大的时候,她堵住耳朵,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但是,那几个所谓的贵公子,还时不时地想在房子里办派对,隔三差五找一堆的人来玩。而且来的客人,素质参差不齐,甚至有人想混进她的房间,图谋不轨。那次也是庆幸,钱安来找她还书,所以才没有发生不可逆转的事情。

经过这次事情,郑诗锦才下定决心搬去跟钱安合租。

在这里,郑诗锦终于得以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学习上,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也不用防备任何人。

得益于钱安的帮助,郑诗锦只用了六年的时间,就完成了从本科到博士的学习。

虽然这会儿,钱安对祁景之叽叽歪歪的话,听而不闻,自动忽略。但是,心里依然忍不住感慨——诗锦,你当年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嫁给祁景之这个窝囊废!

最可恶的是,窝囊废还让别人欺负你的儿子!现在又想把你的孙子笼络住!他多大的脸呀!是不是觉得,他能够让那么优秀的你,嫁给他,还生了孩子。所以,他觉得自己特别牛,再优秀的人,最终也会乖乖听他的。

做梦吧,祁景之!桐桐绝对不会听你的!我家桐桐最护短了,祁景之这些年那样欺负祁正,她不把你扒一层皮,已经算是仁慈。

这不,晚饭刚吃完,祁景之放下筷子就摆起老父亲的形象,对许疏桐说:“小许,你说你,平时也不上班,有事情为什么不能平时去忙,非得放假的时候,跑去海州。你看,你不在家,祁屿胡闹成什么样子了!跑去剃了个光头,像什么样!过两天就回学校了,万一其他小朋友嘲笑他怎么办?他本来就是班上,年纪最小的,大孩子就喜欢欺负小孩子。”

“啪”的一声,祁正用力地把筷子放在桌子上。淡淡地看着他所谓的父亲说:“养育孩子不是一个人的责任!身为父亲责任更大!你似乎没有权力指责我的妻子!她把祁屿教育得很好!”

钱安老神在在地喝了一口果汁,顺便伸手轻轻地拍了拍正鼓嘴气呼呼地瞪着祁景之的祁屿。

祁景之脸色有些难看,他一直以来都知道,祁正和许疏桐感情很好,只是没想到,祁正竟然会这么不给他面子。他是长辈,是父亲啊!

这还没完,祁屿竟然对他妈妈说:“妈妈,你千万别把京城爷爷的话放在心上!我没有胡闹,我剃光头也不会有人欺负我。哼,他们凭什么嘲笑我光头,我还没嘲笑他们成绩差、智商低。”

祁景之:……我感觉被内涵了!

许疏桐微微一笑:“妈妈没放在心上!妈妈知道,小屿之所以剃光头,是为了让钱爷爷看起来,不是那么孤单。再说了,我家小屿长得好看,剃光头,也是个小帅哥。对不对?”

祁屿立刻挺起胸膛,“对!”

祁景之扫了一眼,其他四个人,个个面带笑容,而他就像个小丑。

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