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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死这么多人?”还没赶到梧桐小区张贸就已是浑身冷汗手脚发抖“这这太吓人了!”
“你镇静点!”曲值猛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扛不住就别跟着来!”
“不是!”张贸吞咽着唾沫抹一把额角的汗“十一个老人啊什么概念?而且发生在居民区这他妈不是故意引起社会恐慌吗?”
“所以咱们更不能慌。”曲值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我我……”张贸紧捏着拳头“我做不到完不慌十一条人命啊光是听着我都毛骨悚然。哪个凶手那么残忍?‘他’和那些老人有什么仇?我操……我要是那些老人的子女……”
“你是重案组的警察!”曲值喝道“到现场之前给我冷静下来。别让花队和陈队看到你这副怂样!如果做不到你现在就给我下车。”
“陈队也去了?”
“洛城从来没发生过这么大的案子别说陈队就是特警支队的韩渠韩队长都到现场了。”
平时的梧桐小区早晨是最有活力的时候小部分年轻人出门上班五六十岁的大爷大娘买菜的买菜遛孙子的遛孙子年纪更大一些的老人要么在小区里散步活动身体要么拄着拐杖去一条马路之隔的滨河休闲区。
洛城是个大城市生活节奏快压力也大但在梧桐小区节奏与时光好像都慢了下来。
也许是人到暮年留念所剩不多的生命舍不得它过快流逝。
而现在整个小区被封锁起来身着纯黑作战服手持自动步枪的特警围驻在小区外狙击手占据着附近楼房的制高点路边停满警车还不时有新的警车呼啸赶到。
普通的凶案现场警戒带外往往围着大批看热闹的群众但梧桐小区外除了误打误撞路过的行人几乎见不到群众的身影马路被暂时封锁就连对面的滨河休闲区也不见闲人。
广场舞的乐声停歇了紧张的气氛让空气变得格外黏稠。
面对成群荷枪实弹的特警大约没有人会不怵。况且死一个人的热闹可以看一下子死了十一个人这就不是能随便看看的热闹了。
在市局重案组到达之前分局的刑警不敢随意搬动尸体也不看贸然勘察现场所以花崇等人赶到时十一名遇害者还躺在各自家中。
他们是在自己的家里被杀害!
因为被害者太多市局的痕检员、法医忙不过来陈争临时从各个分局抽调了多人。此时七个作案现场部封锁痕检员们正在紧急提取重要证据法医们正在做初步尸检确认死因。
花崇站在物业办公室握着遇害者名单的右手轻轻发抖几张纸页被捏得皱起而他面前的显示屏呈雪花状完显示不出图像。
“我们也不知道是怎怎么回事。”当值的物业经理已经被吓晕送往医院赶来配合警方调查的是总部的一个负责人姓洪名果四十多岁看上去人高马大但也已吓得不轻一说话就发抖“昨昨晚监控被破破坏了拍不到拍拍不到图像。已经紧急修复了但为什么会这样我我也不清楚。”
夜班物管站不起来坐在椅子上呆若木鸡重复道:“不关我的事我一直在办公室里哪里都没去。我不知道出事了我不知道啊!”
花崇抬起右手看着白纸上那一连串名字胸口像被一块巨石压住所有的愤怒都积蓄在巨石上。
遇害的十一人涉及七个家庭有三对夫妇一对姐妹两名独居男性以及一名独居女性。他们中年纪最轻的63岁年纪最大的今年已是3岁本该安享晚年却突然遭此横灾。凶手事先破坏了监控显然是有备而来。但什么样的凶手会凶残到接连杀死十一人的地步?
这十一个人有什么关系?
凶手有什么目的?
突然耳机里传来一阵声响柳至秦的声音响起:“花队。是我。”
“查到什么了?”花崇紧声问。
“摄像头不工作不是因为单纯的干扰。”柳至秦说:“小区的监控系统早在一个月前就被植入了后门落入旁人的掌控中。”
“能追查到对方的IP吗?”
柳至秦默了两秒叹气:“暂时还不能。”
花崇眉心皱紧莫名想到了曾经在虚拟网络上呼风唤雨杀人不见血的傅许欢。
但很显然这次的案子不应该和傅许欢有关。
沈寻拒不透露傅许欢的去向这不可能是特别行动队让傅许欢给溜了而是他们“控制”了傅许欢。
特别行动队想干什么轮不到外人插手花崇吁了口气说:“我在物业办公室你先过来。”
受害者家属陆续赶到——但来的其实只有三户家庭。另外的四户老人要么没有子女要么子女在外地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
已经来到梧桐小区的家属有的静默无言有的嚎啕大哭质问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一对兄妹格外引人注目男的叫汤小强4岁女的叫汤小香45岁开的车不错穿在身上的也都是名牌一到小区就痛哭流涕说对不起老父亲说是自己害死了老父亲。汤小香甚至哭得跪倒在地额头在水泥地上连续磕了好几下。
花崇对照名单看了看他们的父亲叫汤秋海独自居住在3单元14楼正是年纪最大的遇害者。
汤小香和汤小强被带到物业的一间办公室花崇问:“我刚才听到你们说——对不起老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
汤小香双手捂住上半张脸泣不成声汤小强哽咽道:“爸给我们打过电话说是最近夜里一醒来就老是听见外面有异常的响动怀疑有人在门外徘徊。他很害怕想搬来和我们住几天。我我和小香……我们都有自己的家庭。”
说到这里不知是不是太过愧疚汤小强说不下去了。
汤小香一边抹泪一边解释:“爸一直想和我们一起住以前找过一些理由。我以为以为他说外面有响动是是骗我的。他年纪大了偶尔会像个老小孩。我没有想到我真的没想到他就这么走了。如果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我说什么都要把他接到我家里来!”
花崇对两人的哭诉无动于衷。
子女忽视老人的诉求放在现下的社会简直是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的事。汤小强和汤小香一看就过得不错给父亲买一套滨江的居室也算得上有孝心汤秋海的衣食住行当是无忧的但内心是什么样子却难说。
花崇问:“外面有响动这件事汤秋海具体是怎么说的?”
“他他也没怎么说。”汤小强支吾道:“就说听到一些古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外面徘徊感到很不安。我让他把门锁好只要门锁好了再厉害的小偷也进进不来。”
“我也是这么跟他说。”汤小香附和。
面对两个刚刚失去老父的人花崇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听。
汤秋海一定还想向他们倾述更多但他们要么以“正在忙”为理由要么以“爸你想多了”为理由将汤秋海搪塞回去。
难以想象在电话被挂断时汤秋海是什么心情。
目前看来汤秋海可能是唯一一个注意到异常的被害者。遗憾的是即便他注意到了还是没能躲开屠戮。
“对对了。”汤小强像是给自己找借口一般急切地说:“爸还给我说他他找过物管反映异常响动但物管不理。这这是物业公司不作为啊!我爸善良了一辈子不可能有人记恨他可他住在这里连安都没能得到保证!”
“我们怎么不管?”当事物管又急又气浑身都在发抖“汤秋海老爷子一来我就给他调了楼层监控。他说的时间我查了前后时间我也查了可是没有人就是没有人啊!如果有人我还能把人给变没?”
花崇看了一会儿视频就道:“摄像头有盲区。”
“摄像头都有盲区。”物管已经慌张得口不择言“汤老爷子那一对儿女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们?他们来看过汤老爷子吗?我好几次见到汤老爷子提着保温壶外出问他去哪儿他说孩子们不来看他他只好自己去看他们两手空空不好就煲些土鸡汤带去。”
此时绝非八卦家长里短的时候花崇皱着眉给徐戡拨去电话“现场怎么样了?”
“等一下痕检还没有勘察完。”
“死因呢?”
“割喉。”徐戡嗓音颤抖“十一个人部死于颈部的致命伤。”
花崇眼皮剧烈跳动连带视野都不太清晰左手扶住桌沿顿了片刻才说:“伤口情况。”
“我现在只看了八个人。从伤口来看作案者应该不止一人。”徐戡说:“不过下刀都非常利落凶器的刃长在10厘米左右质地坚硬不是市面上常见的那种刀具。”
“和尹子乔的伤口对比呢?”
徐戡似乎踢到了什么东西停下几秒后冷声道:“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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