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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苏的别墅与徐玉娇的两层小洋房一样还保持着原貌。花崇拿起相框凝视许久完看不出明信片中的山林有什么特殊之处。
少倾他将相框翻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拆开背面的挡板将明信片拿了出来。
To苏苏
北邙山哦我自己拍的好看吗?
拍得不太好角度选了老半天终于找到个好角度但是卡片机实在拍不出效果。
你什么时候去北邙山呢?期待你拍的漂亮照片!
我第一次出门旅游暂时还去不了太远的地方羡慕你已经看过那么多风景。
祝平安顺遂心想事成。
By一颗芹菜
花崇翻来覆去将明信片上的内容看了几遍低声自语道:“北邙山?”
若论自然风光北邙山在国内的名山中排不上号名气远远比不上五岳却因为风水极佳葬有多位帝王而成为历史文化名山吸引了不少沉迷古事的游人。
但据花崇所知北邙山并未经过系统开发游人不能以买票入山、坐摆渡车乘索道的方式游玩如果想进入山中只能找一个合适的方位徒步进去。
明信片的构图说不上好画质也非常一般看得出这位叫做“一颗芹菜”的寄信者并非摄影专业人士但她——从字迹和语气里判断寄信者应当是女性——站得够高大约是攀登到了某座山峰的顶端才拍下这张照片。
花崇放下明信片打开唐苏的书柜。
若唐苏像徐玉娇一样也有收寄风景明信片的习惯那么家里应当不止这一张。
但将书柜翻了个遍花崇也没有找到其他明信片。
“只有一张?”花崇后退几步片刻后拿出物证袋将明信片放了进去。
“你哪去找来这么多明信片?”李训晃着物证袋。
“那一袋放着暂时不着急查。先看这一张。”花崇把在唐苏家里拿到的北邙山明信片递上去。
李训一看“这不是邮政发行的。”
“对是自己拍照印制的。”花崇指了指邮戳“能不能查到是在哪里印制的?指纹信息还提取得出来吗?”
“淘宝上有很多定制明信片的店铺不好查。”李训皱着眉一想到痕检科在这次的案子里基本没出什么力就咬了咬牙“给我点时间我想办法。”
花崇在他肩上拍了拍笑道:“尽量查别有压力还有我们其他人。”
这时有人敲了敲痕检科的门朝里面一扬手“花队。”
花崇一见是柳至秦旋即再跟李训交待了几句转身道:“来了。”
“给徐玉娇寄明信片的人我在微博上对上了号都是女性不在洛城。”柳至秦边走边说“她们有的近期与徐玉娇还有互动有的已经2年多没有登录过微博了。这些人里只有3人同时也关注唐苏不过唐苏没有关注她们。”
“效率真高。”花崇说:“我以为至少明天早上你才会给我结果。”
“那太慢了。”柳至秦说:“男人该快的时候还是得快。”
花崇斜了他一眼“看把你自豪的。”
“不开玩笑了正事要紧。”柳至秦一顿“给徐玉娇寄明信片的人里有个叫梦鼾的女孩儿。她的明信片是从东北伊春寄来的。”
花崇一回忆“嗯秋天的五花山。”
“我跟她了解了一下她们寄送风景明信片的规矩。”
“你联系她了?”
“随便聊聊她目前定居日本曾经与徐玉娇关系不错。”
花崇捕捉到了关键词“曾经?”
“网友嘛没有现实生活中的牵绊联系少了自然而然就会疏远。不过到现在她们还互相关注着她还问我‘九念’很久没有发微博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柳至秦推开重案组办公室的门将花崇让进去又道:“她告诉我旅行爱好者互相寄送明信片是三四年前很流行的事。到了一个地方在当地的创意小店或者邮局买上十几张甚至几十张明信片拍照发在微博上让想要的网友私信地址数量有限手快有手慢无。”
花崇不大能理解“也就说在发微博之前她们根本不知道对方的真实信息?”
“对啊。”
“陌生到这种程度为什么还要寄明信片?”
柳至秦想了想“我们可以理解为年轻姑娘的浪漫?”
花崇认真思索一番摇头“我好像理解不了。”
柳至秦忽然浅浅地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花崇问。
“花队我刚才只是说我们可以将‘给素未谋面的朋友寄送明信片这种行为’理解为年轻姑娘的浪漫没说请你代入自己去理解啊。”柳至秦说:“你又不是年轻姑娘。”
花崇:“……”
柳至秦清了清嗓子“要不我们还是继续聊案子?”
花崇在自己额头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凶手极有可能是以这种方式得知被害人的住址进而查到真实的身份信息。”
“没错。不过我觉得虽然这14人有徐玉娇的地址但嫌疑人不在她们中。第一她们与唐苏没有什么交集。第二除周晨星已经去世其他13人家境都不错目前既有体面的工作也有优渥的生活。”
花崇拿过柳至秦帮忙泡好的菊花茶默不作声地听着。
“此外微博上现在还能找到徐玉娇发给她们的私信。”柳至秦说着敲了敲键盘“嫌疑人非常狡猾‘他’就算自信不会被我们找到也绝对不会冒险。一旦我们开始查网络这一块最先注意到的一定是知道受害人真实身份、真实住址的人。‘他’如果既没有删掉当年征集地址的微博也没有处理掉私信甚至仍旧出现在徐玉娇的互关列表里那这显然不符合‘他’表现出的性格特征。”
“那如果‘他’删掉了微博也处理掉了私信双向取关徐玉娇你能查出来吗?”花崇一说完就意识到这问题实在是强人所难。柳至秦是精通网络没错但在没有指定目标的情况下寻找那些已经删除的信息简直是比大海捞针还困难。
“只要在网络上存在过就必然留下痕迹。”柳至秦却是一脸轻松“查是一定能查出来。对了花队唐苏家那张明信片你带回来了吗?”
“已经交给痕检科了。”花崇点头“那张比较特别是自己拍照印制的可能会提供一些线索。”
“自己拍照印刷?那寄信地点是?”
“离北邙山不远的郑市。看样子寄信的‘一颗芹菜’在那里生活过一段时间做好明信片后寄给了唐苏邮戳上的时间是4年前的5月23日。你查一下看ID里有‘芹菜’字样的人在不在唐苏的微博好友里。”
闻言柳至秦神色一紧连忙看向。
“怎么了?”花崇问。
“如果这张明信片也是以梦鼾所说的方式寄送那么唐苏应该在微博上以评论或者私信的方式给人提供过收信地址。但我记得……”
“她的微博上没有类似记录?”
“她没有给任何人发送过收信地址!”
夜色在不同的地方投下不同的影子即便是在同一座城市里繁华闹市区、宁静富宅区、败落老房区的黑夜都是不一样的。
道桥路路灯破败几处明几处暗。住在这里的人能享受到的娱乐非常单调年轻人打输赢几十块的麻将上了年纪的人守着电视看又臭又长的连续剧。
时间的脚步匆匆向前冷感的高楼、别具一格的艺术中心、配套设施完善的生活小区是时间给予这座城市的礼物。
但这里却似乎被时间所遗忘。
否则生活在这里的人为什么还像上世纪一样以最无聊的方式打发时间?
阴暗潮湿的小巷里阴沟的臭味与小孩子的哭声混杂在一起让忙碌了一天匆匆归家的女白领分外烦躁。
孟小琴神色疲惫地踩过污水脚上那双在外忙碌了一天也没有弄脏的高跟鞋终于在此时被溅上污泥。
她躲不开这片发臭的污水。
她的眉眼落在一片阴影里看不真切。
老话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而此时她的眼中却分毫没有光彩。
东里巷的老房子没几处隔音各家各户都以最大的音量放着老掉牙的狗血婆媳剧。
电视里的贫贱夫妻为生活而歇斯底里。
看电视的人暂时忘了没交的水电费、被老鼠啃瘸的老桌椅、碗里馊掉的咸菜为别人杜撰的悲欢离合掉几滴可笑而荒唐的泪。
每次听到那些既酸又雷的台词孟小琴都会起一身鸡皮疙瘩。
她听着那些台词长大因为她的母亲只会瘫在家里那张烂皮沙发上年复一年地一边打瞌睡一边看着聊以消磨最不值钱的光阴。
走到自家门口时孟小琴又听到了家里的电视声。她拿出钥匙手却顿住了。
不想进去不想回到那个糟糕透顶的家。
但偌大一个洛城除了这处丑陋鄙俗的地方哪里都不是她的栖身之地。
许久她叹了口气将钥匙插入锁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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