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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亭亭认真看着张小元的画,认真点头。
“画得还挺像。”文亭亭说,“至少画得比我好!”
张小元“……”
裴君则看着半跪在地的濮阳靖,略有吃惊再抬起眼看了看陆昭明,他没想到陆昭明能这么轻松击败濮阳靖,如此看来,二人的实力差距绝非是细微一点。
陆昭明不过也只是二十余岁的年轻人罢了,剑术竟能有如此造诣,着实远超裴君则的预料。
他看张小元在边上涂涂画画,文亭亭凑在一旁,他拾起地上的树枝,问了濮阳靖一句可否受伤,濮阳靖回他无事,他便直接朝这边走来了。
文亭亭觉得,裴师爷看起来好像一点也不关心濮阳都统。
裴君则凑来弯腰看了看张小元的画,微微笑了笑,只觉得是看见了小娃儿的胡闹之作,还顺口问了张小元一句,给他一个台阶下“张少侠没学过画吧?能画到如此地步,已经很不错了。”
张小元“……”
张小元其实学过。
好歹他也当过一阵子附庸风雅的富家小公子,文玩古器懂一些,工笔写意也略通一些,虽画得比不得正儿八经的名家大作,可随便涂上几笔还是没问题的。
只是方才文亭亭盯着他,他也不敢好好画,将一张纸涂得乱七八糟的,裴君则问起,他当然也不敢说自己学过了,他顺着裴君则给的台阶便往下爬,小声嘟哝着说“你们再看……我就要不好意思了!”
陆昭明也跟了过来,他看见张小元的画,微微抿唇,似是觉得极为有趣,还问“你把我画成一朵梅花?”
张小元硬着头皮点头。
陆昭明问“那这线是什么?”
梅花与那跪地的人中可连着一条极粗的黑线,张小元本是想表示梅棱安与他大徒弟柯星文有很深的关系,可这说法套在陆昭明与濮阳靖身上显然不行。
张小元紧张思考着回答。
“这线……这线是……”张小元急中生智,“这线是大师兄的剑啊!剑带残影!剑势迅捷!是不可多见的快剑!”
陆昭明一怔,裴君则扑哧便笑了,说“你倒是很会夸你大师兄。”
文亭亭有些不解“可你怎么知道陆昭明会赢?”
张小元画出这跪地小人时,他们可未分胜负,甚至濮阳靖还未向陆昭明提出挑战。
张小元紧张应对“他……他是我大师兄啊!我大师兄当然战无不胜!”
文亭亭咂舌,说“你这马屁拍得也太不要脸了。”
张小元咳嗽一声,抬起头去看陆昭明,却见陆昭明微微弯了弯唇角,像是在笑。
裴君则笑着摇头,这无非便是少年胡思乱想,他转而看向陆昭明,问“陆少侠可否将那根树枝交给我?”
陆昭明不知他想要为什么,却还是将手中那根树枝交给他了。
文亭亭跟着问“裴师爷,你要做什么呀?”
“好歹是戚大人的‘心血之作’。”裴君则说,“他就种活了这一棵树,要是真断了,肯定会很伤心。”
文亭亭不懂“都断成这样了,还能接回去?”
“当然不能。”裴君则走到那小树前,认真看了看断面,说,“这要是能接回去,就该是奇迹了。”
文亭亭“那裴师爷你是要做什么?”
裴君则将树枝接回树梢,想办法扎好固定,他毕竟不擅园艺,扎得七歪八斜,不甚美观,他却颇为满意,说“总该要给濮阳都统一个台阶下。”
濮阳靖还捂着胸口站在后头揉着自己的肩,陆昭明那一脚是真的没留情,虽未伤筋动骨,可淤伤是跑不了了,抬一抬手都觉得疼,也不知要几日才能好,他听裴君则忽而提到他,不免抬头一看,问“给我台阶下?”
裴君则反问他“你不想和戚大人吵架吧?”
濮阳靖“我……”
裴君则“那你就去与他说,你帮他将树枝接好了,他这人心软,不会再怪你的。”
濮阳靖皱起眉“你倒是很了解他。”
张小元恰见濮阳靖头上接连冒出了几行字。
「其二,裴君则疑为江湖人士,武功高强,当在江湖前百之列,与正邪两道均有牵扯,不知为何隐瞒身份潜入县衙。」
「其三,近来凤集县附近有魔教教众聚集,动机未明。」
「其四,张小元乃前拂雪剑主张高令之子,后张高令从商,富家少爷,武功平平,无须过多在意。」
「其五,陆昭明,王鹤年长徒,可试探武功深浅。」
最后那行字下翻,又变成了新的一行。
「其五,陆昭明,王鹤年长徒,武功极强,或在前五十内,其余不明,或需重点注意。」
张小元“……”
濮阳靖倒是将他们都查了一遍。
所以濮阳靖今日刻意找大师兄比剑,是想试探大师兄的武功?
那可真惨,甚至还白挨了一顿打。
濮阳靖显然是做多了情报工作,整个人似乎都有些疑神疑鬼的。
试探完陆昭明后,他想开始试探裴君则了。
他只知道裴君则是戚朝云离京后在路上遇到的好友,可他二人因何相识,裴君则究竟是什么人,他可全都不知道。
裴君则回答他“算不得了解,不过相处时间长了,多少知道一些他的脾气。”
张小元看着树下两人,忽然觉得……裴君则和濮阳靖的语气,为什么这么不对劲呢?!
他思来想去,觉得濮阳靖应当是在试探裴君则,而裴君则有所察觉,故而话中带刺。
濮阳靖笑道“不知裴兄是如何与阿云认识的?”
“离家游历,遇到了山匪。”裴君则答,“他对我有救命之恩。”
濮阳靖仍觉得不对劲“阿云并不会武。”
“正是因为他不会武,我才更敬佩他。”裴君则说,“你应当比我了解他的脾性,他就是个不顾自身好管闲事的人。”
可濮阳靖不觉得如此。
若一切按裴君则所言,他遇到山匪,而戚朝云出手相助——戚朝云根本不会武,他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他怎么能从山匪手下救出裴君则?
而裴君则自己便会武,那些山匪本是伤不到他的,既然如此,他为何要装作不会武来欺骗戚朝云,又为何要潜入县衙之中?
其中必有内情。
二人言语交锋,濮阳靖也知裴君则对他并无好感,甚至已知自己是在试探他了,他干脆直言去问,道“听裴兄的口音,像是北方人。”
裴君则笑“我是何方人士,与濮阳都统无关吧。”
濮阳靖“我只是好奇。”
他二人面上均带着笑,可眼中神色敌意甚浓,二人都好像在仔细提防着对方,张小元正觉得有些害怕,文亭亭忽而一扯他的衣袖,满面惊恐,蹲下身凑到他身边,紧张询问。
“小元。”文亭亭说,“我要不要去把戚大人叫来啊?”
张小元“啊?为什么?”
文亭亭指了指濮阳靖与裴君则。
文亭亭“他们真不是在争风吃醋吗?”
张小元“……”
作者有话要说文亭亭我好像又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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