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慕凝探听到几个老尼的住处，当日在玄境诵经的时候并未见到几个年长的尼姑，后来才知道，玄境讲经只是为新进的弟子，老一辈的人各自掌管庵中事务，只有在早课的时候才会到齐。

卓慕凝掏出怀中的图纸，分别询问起这些尼姑，可是当中竟然没有一个人说看到过这个图样的，问她们早年有无女子在庵中生产，皆说此为佛门净地，不曾出过这样的事情。

素梅说道：“主子，我看咱们这种文法多半不会让人说出实情。”

卓慕凝长叹一声，“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第二天，卓慕凝便带着素梅辞别了敬慈庵。旁人不过是出于礼节同卓慕凝送别，唯有青霜最后出来，身上还带着孝，精神也不似有多好，但却带了些庵中的素食糕点给了卓慕凝。

“昨日适逢家师刚刚过世，贫尼一时失仪，言语不当，冲撞了夫人，还望夫人不要在意，回去的路途遥远，这些点心夫人带着路上吃，万望夫人不要嫌弃。”

卓慕凝示意素梅经过糕点，道：“我们在此叨扰多日，多亏了青霜师父照拂，怎么会心生间隙呢，临走还要麻烦师父，实在是过意不去。”

最后，旁人都已回去了，唯有青霜跟着轿子送出好远，临了，同卓慕凝双手合十，念道：“阿弥陀佛，万事误入执念，施主所寻的事情，贫尼还是劝施主就此收手吧。”

卓慕凝这倒觉得有些奇怪了，还欲再问青霜些什么，可青霜却只是道别，最后转身离去了。

回去的路上，素梅冲卓慕凝小声道：“奴婢觉得这个青霜师父好似知道些什么。”

卓慕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可是青霜告诫自己不可执着，便说明当中的确有着不小的风险。

而玄境师父的死是否也是为了保全这个秘密呢。

回到行宫之中，卓慕凝总算是能够好好沐浴休整一番。

古代取水不便，洗澡可不能像现代这般轻松，但好在生在帝王家，即便是卓慕凝天天想洗也是没问题的。

墨君昊听闻卓慕凝回到行宫，便也不经通传就来了卓慕凝下榻的凭阑阁。进门的时候发现没人看守，倒也没太在意，便径直走了进去。

素梅和巧儿原本侍候在门外，只因刚刚卓慕凝喊水太凉，两人便急着提水去了，等到回来的时候也没有发现墨君昊已经进了内殿。

屏风之后，雾气氤氲，当中透出的剪影依稀可见女子的轮廓。

墨君昊一愣，便瞬间明白了过来。府中女子争宠不断，能想到用这种手段来吸引他的注意力自然也并非不可。

墨君昊慢慢走近，当中的人并未防备，反而媚声道：“来，帮我搓搓背。”

墨君昊左右看了看，并无近侍伺候，也就是说这人喊的是他了？

墨君昊想了想，倒也觉得并无不可，便取了水瓢，拿了瓜瓤来到卓慕凝身后。

水桶之中撒了花瓣，将这水下之人掩地若隐若现，平时总是盘起的乌发散在木桶边缘，迤逦顺滑，如同垂下的瀑布一般。

墨君昊瞧着这春色无限，倒也心情大好，便轻轻掬起一瓢水，淋在卓慕凝身上。

水迹沿着卓慕凝的脊背滑下，墨君昊这才发现这人即便是怀着孕身上也无多余的赘肉，脊背挺直紧实，线条优美，白嫩的肌肤被浴水浸泡出一股淡淡的粉色，让他忍不住探手试了试，竟在柔滑之中透着股软腻的劲儿，当真让人难忘。

墨君昊仔细回想起了之前的事情，那夜中了迷药，迷迷糊糊中倒真不记得这女人确切的滋味了。

当墨君昊的手触上来的时候，卓慕凝便觉出了不对。无论是素梅还是巧儿，两人的手都不曾干过什么粗活，细嫩的很，怎会有薄茧的粗糙只敢。

她的双拳在水下攥紧，兀自紧张了一会儿，才回醒过来此处是行宫，能随意进出的人也只有墨君昊了。

她虽然心中万般不愿，但墨君昊毕竟是原主的夫君，自己若是表现的太过惊慌便会让墨君昊生疑。

她强压着自己的情绪镇定下来，道：“素梅，你倒是快着些，水都要凉了。”

久不见身后人的动静，卓慕凝慢慢转过头去，正瞧见墨君昊漆黑的双眸正盯着自己，仿佛隔着雾气，他的目光也比往日柔和了几分。

卓慕凝装作意外的样子，道：“怎的是你？”

“你先前使唤着本王可还顺手？”墨君昊似笑非笑地说道。

卓慕凝脸上一烧，忙环住自己胸前，将身子躲到了被花瓣遮掩的水下，羞涩道：“我怎么敢劳您大驾，是素梅一时疏忽怠慢了王爷，还请王爷您外边候着，我洗完了就来。”

墨君昊看她一眼，并未再说什么，转身便离开了。

卓慕凝在浴桶中长长地舒了口气，这倒好，她看了他洗澡一次，他便回她一次。两人一来二去的倒是扯平了。

素梅和巧儿打水回来，发现墨君昊正在厅中坐着，便心道不好，忙去向卓慕凝请罪，“是奴婢不好，方才竟然没在殿中留人，得亏进来的是王爷，要是旁人……”素梅没敢再继续说下去。

卓慕凝摆摆手道：“算了，你知道就好，这种事情以后不可再犯，赶快伺候我洗漱，王爷还等着问话呢。”

待卓慕凝收拾妥当，再出门时，已是许久之后，难得墨君昊还能耐着性子等她。

巧儿为墨君昊上了茶水点心，墨君昊只是淡淡地饮了几杯茶。

卓慕凝将素梅跟巧儿屏退。墨君昊便问道：“说说吧，你在敬慈庵这几日可是有什么发现？”

卓慕凝说道：“敬慈庵当中的确是有些线索，想必小皇子真的曾在那里出现过，可是敬慈庵的师太并不愿意提及此事，甚至以死明志，而我问了半天也未曾有半点线索，只是隐隐觉得玄境师太的弟子可能知晓一二。”

墨君昊听后说道：“此事不可急进，过去的事情自然有人想让他永埋地下。”

“可是除了敬慈庵，我们还有什么地方可以查？”

墨君昊放下茶盏，并不回答卓慕凝的问题，而是凝神打量起她，他道：“我见你甚少穿红，这妃色倒是与你相称，只是白玉珠钗过于朴素，你喜欢什么，我过几日让人给你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