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慕凝搜罗了下记忆，当中似乎真有他练剑时的情景，只不过已经很模糊了，那还是在她没有成为姨娘前，伺候在左梓玥身边的时候。

新婚伊始，左梓玥兴冲冲地熬了牛骨汤跑去墨君昊练剑的院子外等候他结束。谁知道墨君昊看也不看，只是冷冷地丢了两个字，“太腻”，便走开了。气的左梓玥打翻了汤碗，还着实把她给烫了一下。

她那时只是惴惴地跟在左梓玥身后向内瞟了一眼，便见他穿着一身黛青色劲装，发冠高束，步若流星飒沓，想来也是分外潇洒的。

只可惜那时她只顾着畏惧身边母老虎一样的左梓玥，没能多看上几眼。

“王爷使剑的样子是如何的？”

“相见？”

卓慕凝对古代的功夫一向好奇，不知道是不是真如武侠中描写的那般可飞檐走壁。

“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怕你起不来。”

“哎？那么早么？”卓慕凝诧异，没想到墨君昊还挺勤奋。

她哪知，那是因为每日忧心国事，即便是睡，也睡不那么踏实，索性早起练剑。

“我起时天刚泛白，将明未明，你那时怕还是在酣睡之中吧。”

卓慕凝吐了吐舌头，倒是一点不差，她每天非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肯起，这么一比较，墨君昊还真是辛苦。

“谁说我起不来的，今日早睡就是。明个儿王爷练剑时可要记得喊我。”

墨君昊轻哼了一声，大有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的意思。

小瞧人，卓慕凝闷闷不乐地想到。

不过很快，她的注意力便被墨君昊肌肤上好的手感给吸引过去了，都说女子的肌肤滑若绸缎，这男人却也是不遑多让的，从肩颈一直到小腰，卓慕凝最爱的就是这么让手一路滑下来，那手感，简直好得不要不要。

渐渐地，墨君昊也觉得在自己背上的那只手有点变味，很明显地像是在揩油。他嘴角一扬，在卓慕凝的手再次搭上他肩头的时候，反手一捉，用力一带，便翻过身来，而毫无防备的卓慕凝就这么直直跌进了他怀里，趴在他胸前，与他四目相对。

“卓姨娘怀着身孕还这么辛苦，本王甚是不忍，你这手法我也学会了七八分，不如就让本王也服侍下卓姨娘。”说着，大有动手去解她衣服的意思。

卓慕凝大惊失色，挣脱他的钳制，双手护胸，跳开一边，“你干嘛！”

素梅吩咐好了晚膳正在门外候着，此时听到屋内卓慕凝的尖叫，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忙推门闯了进来，然而落入眼帘的场景，却让她这个未出阁的大姑娘羞红了脸。

王爷光着上身，而卓姨娘也是衣衫凌乱，显然是在亲热，她居然没长眼色的在这个时候闯进来，真是罪该万死。

“奴婢错了，奴婢这就告退。”素梅连连道歉，紧接着就要关门，却被卓慕凝大声喝止。

“门开着就成。”

墨君昊此时的眼神带着点痞相，似乎对卓慕凝大惊失色的样子很受用，“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癖好，要开便开着吧。”

素梅可是再也不敢听下去了，这般明露露的情话，让她情何以堪。

卓慕凝简直要气炸了，这让外人听去，就好像她有多饥渴似的。

卓慕凝恶狠狠地走过去，抓着衣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他身上套，“天凉，王爷还是小心别冻坏了身子，赶紧穿了衣服去用膳吧。”

墨君昊却是不肯罢休，双手一环就把她捞进了怀里。卓慕凝重心不稳，跌坐在墨君昊腿上。

“天色尚早，还有许多有趣的事情，何必急着用膳。”

卓慕凝的脸上火烧火燎，她被撩拨得心烦意乱，这要是放在以前，她早一个大耳刮子抽上去了，可现在的她却是万万不敢的，只得耐着性子哄道：“王爷何必总是拿妾身开玩笑。”

正待此时，有人通传道：“启禀王爷，礼部尚书王若甫大人求见。”

墨君昊顿时收敛了调笑的神色，又换上一副淡漠疏离的表情，“知道了，我稍后便去。”

墨君昊起身，三两下穿好衣服，连个招呼也不打，扯身就走。

屋子里顿时只剩下卓慕凝一人了，不知为何，她竟然比刚刚墨君昊在的时候还要烦躁，便扯着嗓门喊了起来，“素梅，素梅——”

素梅此时正在偏厅布菜，放下手中的活计立马跑了过来，一进门便四下张望，“王爷呢？”

“王爷王爷王爷，你就知道王爷，你干脆到他身边伺候去好了。”

素梅见到卓慕凝不快，委屈道：“刚刚瞧着王爷跟姨娘甚至热络，怎么一眨眼就走了，姨娘您心里肯定难过，但王爷大抵是有什么正事，不是要故意冷落您的。”

卓慕凝目瞪口呆，这还没怎么着她就开始安慰起她来了，而且这模样就跟自己受了委屈似的。

“素梅，你知道在这侯门之中最危险的是什么吗？”

素梅摇摇头，“素梅不知，请卓姨娘明示。”

“是宠爱。”卓慕凝慢慢地吐出这三个字，诡异犹如毒蛇的信子，犹带着嘶嘶作响的声音。

素梅一个激灵，茫然地看向卓慕凝，凡是王府的女人，不都在向往王爷的宠爱吗，她们为了能到王爷的宠爱不惜用尽各种手段，为什么卓姨娘却不愿意得到王爷的宠爱呢。

“我怀了身孕已然成为众矢之的，若王爷这时再对我百般呵护，让外人看来像是霸占着他的宠爱，那么素梅你觉得，我会不会死得很惨呢？”

“呸呸呸，卓姨娘您怎么会说出这么不吉利的话，王爷的宠爱那可是求之不得的，要是有了王爷的宠爱，那些虎视眈眈的女人也都会有所忌惮，不敢动您分毫的。”

卓慕凝呵呵一笑：“那你怎么解释安胎药里的毒药？”

“这……”素梅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人总是会有这种侥幸心理，觉得自己做的事情神不知鬼不觉，我们能防得了一个，却能保证个个都防得住吗？只要稍有差池，结果便是致命的。素梅，以后断然不可再轻信任何人了。”

素梅垂首，似是在极力消化着卓慕凝刚刚所说的，半晌，她抬起头来认真地望着卓慕凝问道：“那么卓姨娘对我说了这么多，您相信我吗？”

卓慕凝笑笑，招手让她走近，“傻丫头，我自然是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