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轩辕墨辰和凤依然的连番打击之下，司徒澈悲痛万分、懊悔不迭。

没想到一次不经意的私人聚会，竟然闹出这样的后果。

他承认自己先入为主，在所谓发小的观念灌输下，对沈珈蓝产生了深深的敌意。

却忘了，如果不是沈珈琦犯错在先，怎么可能会受到法律的制载？

更何况，被沈珈琦伤害的，不仅仅是无辜的沈珈蓝，还有他最在意的妹妹，凤依然。

后知后觉想明白这一切的司徒澈，简直恨死了自己一意孤行之下的所作所为。

这时，手术室的灯灭了下来。

医生和护士推着脸部刚做完手术的沈珈蓝从手术室走出来，凤依然和司徒澈围了过去，手术床上的沈珈蓝，意识已经清醒了。

除了眼睛之外，整张脸全部被纱部缠住，部分地方渗出了血渍，情况看上去非常糟糕。

凤依然担忧地问道：“珈蓝，你怎么样？”

沈珈蓝目光呆滞，不知是麻药没过，还是哀莫大于心死。

凤依然随手抓住一个医生：“手术顺利吗？”

医生实话实说：“面部皮肤受损严重，恢复一段时间之后，还要进行二次手术。病人目前的情绪不太稳定，直接影响到她的心跳和血压，需要送进监护室进行时时监测。”

看着医生将沈珈蓝推向监护室，司徒澈加快脚步追了过去，在房门合上之前，大声说道：“沈珈蓝，这场错误因我而起，我会对你负责到底。无论将来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愿意娶你为妻，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弥补和偿还我的错误。我司徒澈在这里向你发下毒誓，若我食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迎接司徒澈的，是监护室房门被紧闭的声音。

凤依然和轩辕墨辰面面相觑，没想到司徒澈在冲动之下竟然会发下这样的誓言。

离开医院时，已经是凌晨一点。

对凤依然来说，真是多灾多难的一天。

直到坐进副驾驶，她糟糕的心情依然没有恢复过来。

见她一脸疲惫，轩辕墨辰忍不住问：“饿了么，要不要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凤依然揉着眉心，摇了摇头：“没胃口。”

轩辕墨辰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好言劝道：“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沈珈蓝的脸，不会没救的。”

“但愿吧！”

轩辕墨辰没再多说废话，启动车子，驶向公路。

一路沉默，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快到凤依然住所的时候，意外地发现，她歪着头，竟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轩辕墨辰将车子停在路边，随手将外套轻轻盖在她身上。

皎洁的月光，将她的五官映衬得美丽而精致，她沉沉睡着，安静而又无辜的样子，就像不小心坠落在人间的天使。

轩辕墨辰痴痴看着，不知不觉，竟过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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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凤依然被腰酸背痛折磨而醒，睁开眼后才发现，她居然靠着椅背，在副驾驶睡了一整晚，难怪浑身上下难受得厉害。

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轩辕墨辰站在车门外正在低声打电话，似乎听到车内的动静，他简单向另一端交代了几句，便匆匆挂断了手中的电话。

拉开车门，将事先买好的早点递到凤依然面前：“既然醒了，就先吃点东西。”

凤依然无意识地从他手中接过早点，这才发现，车子停泊的位置，居然是她目前居住的小区门口。

她不解地问：“昨晚离开医院之后，我一直睡到现在？”

轩辕墨辰坐进驾驶座，从食物袋中取出一盒热豆浆，自己留一杯，递给凤依然一杯，面对她的疑问，他点了点头：“你睡得太沉，叫了几次都没叫醒，索性将车停在路边让你睡个够，没想到这一觉，竟然睡到了今天早上。”

凤依然咬住吸管喝了几口热豆浆，小声说道：“你多喊我几次，我一定会醒的。”

轩辕墨辰语气笃定：“我试过了，你确实没醒。”

其实他并没有说实话，她靠在副驾驶睡着之后，他便悄悄将车子停在路边，用一种非常自私的方式，留在车内这狭小的空间与她单独相处了一整晚。

凤依然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情，离开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钟，大概是真的累坏了，才会在上车之后睡得那么死气沉沉。

以最快的速度吃完早点，她对轩辕墨辰说：“一连折腾了好几天，你的时间和工作也被耽误了不少。继续这么漫无目的的寻找下去，终究不是长远之计。不如这样，待会儿你将我送到附近的地铁站，然后你回公司上班。我先去医院看看珈蓝，等她那边稳定之后，我再想别的办法寻找老聂……”

轩辕墨辰打断她的话：“医院那边，你不用去了。”

正在用纸巾擦嘴的凤依然不解地问：“为什么？”

“阿澈刚刚打电话给我说，沈珈蓝失踪了。”

凤依然吃惊地叫了一声：“失踪？失踪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儿上的意思。”

凤依然无法平静地接受这个消息，急忙打开包包，掏出自己的手机，就要给司徒澈打电话。

轩辕墨辰抬手制止住她的动作，语重心长地说：“别打了，阿澈现在的心情并不比你平静多少，刚刚跟他通电话时，我听得出来，他的情绪非常糟糕。他昨晚在监护室门口守了一晚，清晨出去买了两份早点，再回来的时候，沈珈蓝就不见了。后来调出病房诉监控设备，证明沈珈蓝是自己离开的，离开前留了一张字条，短时间内，她不想见到任何人。”

“怎么会这样？”

凤依然不敢想象，蒙着一脸纱布的沈珈蓝，为什么选在这种时候离开医院，她不怕自己的脸一辈子都好不了吗？

忽然看向轩辕墨辰，急切地问：“阿澈呢？他怎么说？”

轩辕墨辰回忆了一下：“他让我转告你不必担心，无论采取任何方法，他都会找到沈珈蓝，并承诺昨晚发下的誓言终生有效。”

想到那个誓言，凤依然不知该做何评价。

司徒澈和沈珈蓝，一个是哥哥，一个是好友，无论谁受伤，她都会难过。

如果两人从前的关系是彼此爱慕的情侣倒也罢了，问题是，在她的印象里，司徒澈和沈珈蓝的交际圈与朋友圈完全不兼容，而且因为年少时期的一些恩恩怨怨，沈珈蓝对司徒澈可以说是厌恶至极、相当反感。

在此之前，司徒澈对沈珈蓝自然也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不然，也不会在狐朋狗友的挑唆之下，对珈蓝生出那么深的误会。

这样毫无交集的两个人，如果因为一场事故被硬生生强扭在一起，她不认为这样的结局最后会是皆大欢喜。

这时，凤依然的电话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打电话给她的，居然是路明美。

路明美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焦急，电话接通后，开门见山地问：“依然，你最近和珈蓝联系过吗？白修岳最近在帮一个车祸受害者打官司，我们杂志社正好在报导这个案子，所以昨天他去交通局调监控时，我顺便一起跟了过去。查监控的时候，发现泰明山庄附近昨晚发生了一场车祸，差点被出租车撞飞的那个受害者，看上去和珈蓝很像。我给她打了好几通电话，始终都是关机状态，我严重怀疑，珈蓝出事了。”

凤依然并未隐瞒：“对，出事的的确是珈蓝，昨天夜里她就被送进了医院，不过就在刚刚，我得到消息，珈蓝今天清晨离开了医院，目前去了哪里无人得知。”

呆怔了好一会儿，路明美才讷讷地说道：“怎么会这样？她……她伤得严重吗？”

凤依然语气沉重：“可能毁容了。”

“我的天！”

“明美，你别担心，阿澈他，已经想办法去寻找了，有消息的话，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路明美不知该做何反应，感慨了几句，忽然说道：“我昨天好像在便利店附近看到聂教授了，当时想跟他打招呼来着，不过他似乎没看到我，脸上的表情还很奇怪。依然，记得你说过，这次你回彩虹市，是受了聂教授的邀请，你们应该有联系吧，听说聂教授目前在阙冥学院挂了个名，已经很久不在那里教书了。”

路明美的无心插柳，无形中给凤依然提供了一条最重要的线索。

“明美，你确定昨天看到的那个人，是老聂本人吗？”

路明美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变得这么激动：“这有什么不确定的？聂教授当初可是咱们阙冥学院的风云人物，天底下拥有那样长相的人少之又少。认错谁，我也不可能会认错他。依然，你怎么了？”

凤依然并没有解释太多，只在电话中说道：“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必须立刻找到老聂。可他的电话一直打不通，目前人在哪里我根本无从得知。明美，你说昨天在便利店附近看到过老聂，还记得是哪家便利店吗？”

路明美提供了具体的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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