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话本,越虐越好看,越凄美越好看,两万多字,苏景谦很快看完,看得眼含泪.
苏叶拿纸给他:“假的”
苏景谦很不好意思擦掉眼泪:“结局为什么不写皆大欢喜的”。
苏叶白眼:“那怎么赚人眼泪,而且你确定人妖有好结果?假如书生是你儿子,你会如何?”
苏景谦顿住,书生是他儿子,他会如何?赶走妖精!
苏叶笑了笑,说:“作者名你随意填个,别用我之前的那个.”
苏景谦想了想,说:“好!”
对时下咿咿呀呀的小曲苏叶欣赏不来,她怕好好的一首歌被苏景谦找人谱曲歪了,变成咿呀咿呀的,她说:“我哼一下歌词,你记好,按这个谱曲,曲子火了,连带故事出名.”
白狐是苏叶前世很喜欢的歌,那时的她郁抑,苦闷,彷徨,令她对相似的歌产生共鸣,时间过去久了,现在的生活如意,她没全忘曾经,留着淡淡的记忆.
“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千年修行千年孤独,夜深人静......,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
谢卫华站门口静静听妻子哼歌,他从未听妻子哼歌,没想到妻子还有这感性的一面.
歌曲哼过一遍,朝站门口谢卫华微微一笑,春风还没到,那一刻,谢卫华却感觉到了春暖花开.
他跨年进门走进来,坐苏叶身边,眼里全是妻子,说:“你哼的真好听.”
苏景谦打了个哆嗦,搓搓手臂,妈耶,没见过这样的谢卫华!他捞起稿纸溜走.
苏叶笑笑:“你喜欢听?”
谢卫华眉眼带笑:“喜欢,你唱一次,唱出来,不是哼着曲子”.
苏叶犹豫,她前世五音不全,这一次,看谢卫华期待的脸,小声唱一句:“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就停下来,接着又重复一次,然后高兴了,竟然是五音齐全.
谢卫华柔声道:“好听,换个歌,这歌词不好”,手稿他自然看过,觉得这歌词过于悲情.
苏叶顿住,很多歌她只记一两句.
谢卫华看她表情,笑了,耳边听到由远而近的脚步声,他小声说:“晚上唱给我听.”
苏叶推他一下.
之后苏景谦又来两次,自己完全能哼出曲子了,兴冲冲去府城.
这么多年,才发现自己五音齐全,苏叶像个猛得到糖果的小女孩,心飞扬,常自己快乐唱着歌:“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的快,跑得快....”
小五含手指歪着头:谁那么厉害把老虎的小耳朵和小尾巴切了.
“......二十四桥明月夜,牵挂在扬州.......扬州城有没有人,和你风雨同舟.....”
谢母撇嘴:什么乱七八糟的歌词,大儿媳妇不厚道,勾起她对扬州的思念.
“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那么亮却那么冰凉.....”
大家同情看向谢卫华,谢卫华:媳妇从没那么快乐过,从来没这么的神采飞扬,从小就像个大人似的,你们懂个屁.
谢卫辰见大嫂总只是唱一两句,没头没尾的,忍不住问:“大嫂,你怎么只是唱一两句,不能唱完一首吗?”
苏叶笑回:“我不会啊”
谢卫辰噎住,那一句‘你的美一缕飘散,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这歌词太好,前面和后面让他非常想知道,大嫂太不厚道了.
“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谢承熹放学回到家里,听见姐姐在唱歌,摇摇头,现在两只老虎和修行的白狐风霏全村,谁都喜欢唱两句.
满村的“两只老虎,两只老虎.....”
“我慕你时,你正一贫如洗寒窗苦读,离开你时,你正金榜题名洞房花烛”.
谢承熹叹气,进堂屋倒水喝,幸好娘亲已经消停了.
这时的苏叶已从兴奋中回落,偶尔哼两句.
她并不在意白狐在月刊上连载反响如何,连绵的春雨下来,春耕开始,杂草冒出,家里的麦地杂草拔完,谢卫华运走今年要栽的苹果苗,两天栽完他又回来了.
三月中的一天上午,收到京城来信,有四封,谢卫华亲启的是傅启烨写的,谢母收到的是傅夫人写的,苏叶收到的也是傅夫人写的,信里说傅启烨二月的县试得了案首,苏叶他们一点也不意外,还写一些过年期间的锁事趣事.
还有一封是谢承瀚收,傅启松写给孩子们的,洋洋洒洒写了十多张纸.
中午孩子们放学回来,谢承瀚得意地站在弟弟妹妹面前,读出来:“师弟师妹们,展信佳,你们来信我已收到,我离开你们已半年多,甚想念各位......,傅启松亲笔”.
虽是易懂的白话文,小五听了依然晕乎乎的,只记得一句:师弟师妹们,我在京城等你们来,小五转向苏叶:“娘,二师兄邀请我们去京城玩!娘,京城远吗?好玩吗?我们什么时候去京城?”
谢承熹轻轻拉一下小弟的头上小角:“二师兄那是客套邀请,我们不一定要去,懂吗?”
小五摇头,理直气壮地说:“不懂,我要去京城玩!”
苏叶笑笑:“要不,你去爹爹身边,撒泼打滚卖萌,看他要不要同意?”
小五傻眼,娘亲真坏,让他去找揍,哼,不理你了,小五转身找小三哥小四哥找安慰去了.
谢承熹大乐,小弟太天真.
七岁多的谢承熹站得挺直,小小少年书生像棵小白杨,苏叶看得心满意足.
脸上的婴儿肥让人想捏一捏,不过儿子长大了,苏叶不再像以前一样随意对他捏捏亲亲.
苏叶给他拉拉小小青色长袍,随意问:“我听说先生开始给你们讲周礼,能理解吗?”
谢承熹点头:“先生边讲边示范,先生说他讲的是最浅最基础的,娘,原来饮食也这么讲究”.
苏叶:“娘不懂周礼,但也知道只有贵族才有完整传承的礼乐教育,先生教了你认真听,尽力就好”.
谢承熹应一声,他知道娘亲的意思,不用过于钻营.
承熹热爱书画,苏叶打听过,学堂里的先生书法还行,没有特别擅长画的,苏氏族里也没有,之前有傅启烨指点入门,现在刚入门还好,孩子一年一年的长得快,没好的先生,再拖下去要耽误他了,要不要单独请个擅书画的先生?
晚上睡前,苏叶和谢卫华提了此事,谢卫华沉思一会说:“给他请个先生也行,明天我问二弟,府城有没有适合的,没有从江南找,自古江南文风盛,很多虽只是秀才,但书画造诣不浅,足以为师.”
“大老远的,有人愿意背井离乡吗?”
谢卫华笑笑:“江南秀才多,穷秀才,落魄的秀才更多,很多秀才读书读傻了,没谋生手段,举人又屡试不中,祖上留下的银钱用完,所以我们总能找到合适的.”
次日用完早餐,谢卫华跟谢卫辰打听府城周围有没有擅长书画的先生,谢卫辰想了一会,回道:“大哥,之前住府城几年,我还真没听有谁书画很好的.”
谢卫华:“我再跟景谦打听,真没有从江南清来一个.”
说到老家,谢卫辰说:“记得我的启蒙王先生书画中上,可惜我下笔没天赋,去年护娘亲回去,我还去看望他了.”
谢母:“这边的人务实,读书人于书画上用心不够,也别找景谦问了,老二直接给王先生去信,让王先生介绍一个,我记得王先生是当地有名耕读世家,当年族里进士没有,举人两个,老少秀才二十几个,整族以读书为天,为读书不断卖田产商铺,二十年过去,我估计大部份王氏族人过得艰难.”
谢卫辰去年去探望王先生时,两人只叹时间如白云过驹,他还真不知道王先生族里的事.
他说:“娘,或许他们又起来了也说不定.”
谢母摇头:“可能性不大,王氏的清高和迂腐是出了名的”,要改变,几乎没可能,除非里面出一个奇才怪才.
谢卫辰:“好吧,我回房就写信.”
苏叶有些担心,清高她还能接受,迂腐!把承熹教成迂腐她不愿意!她看向谢卫华.
谢卫华眨眨眼,和谢卫辰说:“二弟,信里说明先生只教书画,我们家七八个孩子,三天一时辰的课程,着重一个,时间不计,束侑一个月十五两,供一套房住,南边的房子,里面附上十两银票作路费”.
谢卫辰明白,应声:“好.”
信寄出去,大家也不挂记,这边找不到,再去找苏世泊,苏世泊在江南人脉也广.
府试在四月初,四月下旬收到傅家喜报,傅启烨府试得了第一,是个童生了.
接道傅家喜报没两天,王先生来信,书画先生帮他们找好了,是他族里的秀才,年三十二,夫妻俩育有三子两女,一家七人随后几天就随一商队北上.
信是先寄的,谢卫华看了先生出发日期,过两天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