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再理会这个有病的女人。
起身走到火堆旁边,我很随意地捡起几根干柴丢了进去。
内内见我不搭理她,就冷冰冰地对我说道:“你现在不绑我,我会忍不住绑你的。”
我知道她这话不是说着玩的,这个女人已经彻底被山本组的那群渣渣洗了脑,即便她是个纯善的人,一时半会也改变不了自己的思想。
她说这话的时候,我其实已经有些犯难了。我不可能再束手就擒,更不可能傻傻地幻想着跟这个女人和平相处。
犹豫再三,我还是没有下手。
说实话,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大概是大男子主义做的怪,让我自己有些抹不开面子。
我背对着内内,压根看不清她的脸色。
这个女人在那站了一会儿,然后便慢慢走到我的对面坐下。
她看着我,眼睛里满是疑问。
看了我一会儿,这个女人的神情变幻了好几次,一会儿是不解,一会儿又是纠结的,到最后她直接变成了赌气。
就跟一个小女孩被我抢了糖果一样的赌气。
我是真有些摸不透这个女人的心性,也不知道她到底想了一些什么。
抬头,我跟她对视,只是一秒,这个女人便跟被电了一下一样,很惊乍地低下了头。
她还是不敢跟我对视。
内内这个样子其实蛮可爱的,用她们东瀛的鬼话就叫卡哇伊。
这是我看小电影时学的,我觉得东瀛话就这个词不污,却也是最污的。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想着这个词的时候,嘴里便说了出来。
听到我说卡哇伊,内内头低的更低了。她几乎把头埋进了自己的膝盖里,两只手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腿,蜷成一团。
良久之后,她有些羞涩地对我说了一声什么什么莫西大,大概是谢谢的意思。
讲不讲理先不说,这鬼子娘们还挺讲礼貌。
我微微一笑,拿着她的武士刀翻着火堆里的柴火。
暴雨已经不再是水幕那么简单,活了这么多年,这是我见到的最大的一场雨,如果这雨下在白山,我估计这会儿早就爆发山洪了。
黝黑的山洞外突然落下一道碗口粗的银龙从天而降,接着一道闷雷传来,就跟在耳边炸响一样。
这声雷让我的心震了一下。而我身边的内内直接惊叫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一个杀人如切菜的东瀛上忍居然害怕打雷,还真是稀奇。
看她那个惊颤的模样,我没好气地说道:“又不会落到洞里,你害怕什么?是不是亏心事做多了,害怕老天劈了你?”
听到我的话,内内一脸怒容,她气呼呼地跟我说道:“闭嘴,我做的那些事都是为了山本伟大的志愿,是为了世界永久的和平,所以,我们做的不是亏心事。”
还挺能胡说八道。永久的和平,这特么真是扯了一个大蛋。
我从来不相信这个世界会有永久的和平,能活在这么一个环境我就已经挺知足了。
看着内内,我冷笑地问道:“你觉得现在不和平吗?”
一瞪眼,内内义正言辞地说道:“怎么和平了?你没看到那些西部的国家吗?天天处在战乱中。我们要做的就是拯救他们。”
“是吗?那你们做什么了?去我们华夏绑架富商敛财?你知道我们每年有多少维和战士死在前线吗?你又知道我们也在努力维护和平吗?你们呢?你告诉我你们山本组做了什么事?又拯救了多少人,你们去过那些国家吗?”
看着梅川内一,我的眼里满是怒火。
玛德,明明只是拿着和平当遮羞布的混蛋,还把自己做的错事说得那么伟大,真他么地不要脸。
想想那些维和战士献身的新闻,我更是暴躁了。
从地上爬起来,我慢慢走到梅川内一的身边,然后向她吼道:“你们从始至终只是在制造**吧,和平,你们也配说和平?”
被我这么一吼,梅川内一终于跟我对视了一次,她看着我,脸上满是质疑。
我不知道她是在质疑我,还是在质疑她自己。
这个女人突然就不说话了,她只是看着我,似乎是在思考我之前说的话。
良久,她有些怯弱地说道:“这,这只是我们在为伟大的计划做准备。”
还特么的狡辩。
你准备个篮子,看着梅川内一,我没好气地一笑:“那你告诉我,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这,这是机密。”
机密个毛线,你自己也不知道吧。连自己要做的事情是什么都不知道你刚刚还那么义正言辞,还真是傻的透气。
“那我告诉你,你们的机密是什么,称霸世界,就这么简单。就跟几十年前你们打着建立大东亚共荣的口号一样,只是为了称霸世界。”
“你,你胡说。”
玛德,还真是个天真到让人想抽她一巴掌的女人。
我现在突然有了拿绳子把她绑住的冲动,这样一个女人或许是被蒙骗了,但她的固执确实不会让人有半点好感。
咬着牙,我愤懑地指着洞口:“你信不信,你如果再说一句你们是为了和平,老天都会狠狠扇你们一巴掌?”
听到我的话,梅川内一有些怯懦地看了一眼洞口,然后唯唯诺诺地说道:“我们是……”
轰隆!
惊雷炸响,连我都被吓了一跳。
梅川内一捂着耳朵呆呆地看着洞口,脸上一片惊颤。
呆了片刻,她呢喃地说道:“巧合,巧合而已。”
肯定是巧合,要是老天真这么长眼,也不会让你们山本组存在了。不过这个巧合来的也是及时。
我知道她的心里已经打开了一道缺口,看着她,我很坚定地说道:“哼,巧合,那你再试一次。”
梅川内一没有再试,这就说明她至少已经开始相信我的话。
我知道,现在想让她全盘接受我的理论是不可能,但这已经是个不错的结果。
我没有再去跟她争执,哼了一声,我重新坐到火堆旁边。
惊雷一个接着一个,她茫然地看着洞口外的一条条银龙,脸上满是惊疑不定。
我们保持着该有的沉默,谁也没有再理会对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个女人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哆嗦,然后很无辜地看向我。
我知道她肯定是害怕了,趁着这个时候,我很坦然地说道:“无愧于心,才可以坦坦荡荡。”
说完,我便大刺刺地躺在了地上,然后闭上了眼睛。
我并不是很敢睡觉,谁知道这个女人会不会一错到底,直接把我砍死。
保持着该有的警惕,我慢慢睁开了眼睛。
接着火光,我看到内内再次缩成了一团了。
她似乎是哭了,不然脸上不会倒映出点点火光,只有脸上有泪的时候,火光才会那么一点,那么晶亮。
看到她的样子,我微微动了一丝恻隐之心。
这个女人其实挺可怜的,她肯定是被骗进了山本组,本着和平的重任去做了那些错事。
这也就说明,她的心还是善良的。
虽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但我总觉得这就是真相。
我并没有盲目地去相信她,不然也不会暴怒地去说那些话。
火光之下的内内显得很无助,看着她,我便慢慢向她身边挪去。
“如果真害怕可以靠着我。”
到了她的身旁,我很淡然地说了一句。
内内先是一愣,随即有些感激地说了一句莫西大。接着这个女人毫不客气地钻进了我的怀里。
让她躺进我的怀里,我其实是有些别扭的。虽然我们已经密切接触过,但我还是觉得怪怪的。
我没敢抱她,这个女人紧紧地抱着我,每打一个雷,她都会轻微地哆嗦一下。
“请,请抱住我。”
大概是还有些害怕,这个女人抬头有些紧张地说道。
玛德,你就不怕老子脑子一热,再把你送上天?
心里是阴晴不定,我有些意动又有些小矜持,挣扎了一会儿,我还是放下了邪恶的念头。
虽然内内长得很像结衣老师,但我也不能这么频繁地伺候她不时,这种东西要适量,来日方长吗?
平复了一下心情,我很柳下惠地抱住了她。
这么一抱,我的燥意再次涌了上来。
紧紧依偎在我怀里的内内慢慢平静了下来,她的耳朵贴着我的胸口,很轻易就能听到我的心跳。
而她的平静大概也是因为听到了我的心跳声。
这个世界最能让人心安的便是心跳声,因为我们能听到的心跳多半都是自己最亲近人的心跳。
我想着,心就莫名地乱了起来。
大概是察觉到了我的慌乱,内内抬头,然后轻声对我说道:“你的心跳加速了,比刚刚要乱,你是不是也害怕了?”
我特么用你说啊,我自己的心跳我能不知道?
还说老子害怕,老子能害怕什么?
刚想反驳她的时候,这个女人抬手放在了我的胸口正对心脏的位置,然后一边抚摸,一边轻声说道:“别怕,我在的,别怕,我们贴在一起就不怕了。”
内内一句话,我便安静了下来。
那一刻,我痴痴地看着她,不敢动一下,也不敢说一句。
我怕打扰她,打扰她跟我的心说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