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一天就在吃吃喝喝当中过去了，初三许多人忙着走亲戚，来来去去的很是热闹。

王思含家里不用走，大家都窝在家里吃饭睡大觉。

钱秋香家今天来了一位贵客，纠风办的老油子。钱秋香的妈田小青热情款待，原本打算要回娘家去的都没去，让钱秋香的大妹妹带着她最小的儿子去了。

钱秋香和她的爸留下来，一个帮忙做饭，一个帮忙招呼老油子。

她爸其实不大愿意，觉得老油子这个时候来准没安啥好心。上次是多亏了他帮忙，可他看自己女儿的眼神是越来越露骨。

瞧着让人很不舒服，很想揍人。他女儿开了年就得找婆家了，要被个老油子纠缠着还怎么跟人相看？

但婆娘招呼的殷勤，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毕竟老油子来了也有好几回了，每回婆娘都招呼的热情，当时家里也确实多亏了他，都这么多次了，也该有个结束了吧？

做好饭，招呼老油子上桌吃，他却招呼钱秋香一起来。

“秋香妹子！”老油子的声音带着点鸭公嗓，嘎嘎嘎的，“你也一起来吧！我和你爸喝酒，你吃饭。”

第一次被个男人喊自己的名字，钱秋香觉得浑身毛孔竖起，恶心的不得了。老油子每次来她家，看她的眼神都带着猥琐，她不是傻子，怎么会不懂。

跟她妈也说过了，尽量不要去招惹这人，可她妈每次都说她没良心。

“人家老油子帮助过咱们，来家里坐坐怎么了？你这孩子也太大惊小怪了。我跟你说吧！咱家只要有他来，往后家里的什么事就连大队长都得让着咱们三分。不然就叫老油子把他的大队长撸下来，换别人上。”

她爸听了就劝：“婆娘！你能不能别跟孩子说这个？那老油子不是靠谱的人，来咱家指不定想做什么呢。往后你还是少接待他，我怕招出啥祸事来。”

钱秋香的妈不以为然，瞪着自己的男人，劈头盖脸一通骂：“你放屁！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懂什么？人家来了是给咱撑腰的，怎么就没安好心了？我看你才是傻的冒烟。

有这么好的机会为啥不好好抓住？告诉你，有人站在咱们身后，村里人就不敢随便欺负咱。王大丫手里再要有啥招工名额，怎么着也得给咱留一个。

她敢不留试试，非得让老油子收拾她不可。小小年纪就在村里兴风作浪，闹的人不自在。我告诉你们啊！往后老油子要不来就算了，咱也不喊他来，要是来了，必须给我好好招待。

巴着这么个人，对咱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不管人什么时候来，都不能给人甩脸色，人家可是见惯了大世面的，要真把人得罪死了，没咱什么好。”

钱秋香的爸是个老实人，不敢再说什么了，知道多说无益，他家婆娘已经中了老油子的毒了。

只要老油子规规矩矩的，不在他家里捣乱就行，至于那双色眯眯的眼睛，爱看就看吧！他家女儿又不会少块肉。

老油子来了好几趟了，真的是还算规矩，有时候来坐一坐，打个招呼就走了。

有时候会在家里吃顿饭，偶尔还带点啥零嘴来给他家的几个孩子。

仿佛他们很熟很熟似的。

这不大年初三的就上门来了，提着两包点心，头发梳的油光水滑。

身穿绿色的军队服饰，脚上是一双黑色锃亮的圆头皮鞋，腰里还扎了一根军用皮带。

看上去有点威风凛凛的，给人一种压迫感。

但见了钱秋香和她的父母还是尽量表现的很和蔼，没有什么架子，吃饭的时候招呼这个招呼那个，俨然他才是主人，钱秋香和她的父母都是客人。

钱秋香的妈田小青浑然不在意，和老油子两个人相谈甚欢。

老油子说了许多自己的见闻，包括对侯茶香的各种惩罚手段，知道钱秋香的妈喜欢听这些，挑的全都是她喜欢听的八卦，两个人聊的更愉快了。

之后还跟钱秋香的爸推杯换盏，不停地劝酒，钱秋香的妈觉得人老油子的好意不能拂逆，也跟着劝。

“人好心好意来看咱们家，你别扭个啥，让你喝你就喝，哪儿那么多废话。”

钱秋香的爸怕自己喝醉了不好，毕竟家里就两女人，万一有个啥事的不好说话。

“婆娘！我不能喝了，再喝可就醉了。”

可怜兮兮的语气里透着一丝求救的意味，可惜钱秋香的妈没听出来，笑着安慰他。

“醉了就醉了吧！大过年的难得开心一回，陪老油子喝几杯，醉了扶你床上躺着去。又不出工，你怕什么。”

婆娘的话令钱秋香的爸无语。他都给她眨眼睛了，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还让他喝，还说醉了让他去睡觉，蠢婆娘！家里就他一个男人，他要去睡了，还不得出事？没见老油子跟只狼一样盯着女儿吗？

可惜，这些话钱秋香的爸也不敢说出来，怕得罪了老油子，人家可是纠风办的头，捏死他很容易。

“来来来！咱是爷们！大正月里的不喝酒干什么。”老油子给钱秋香的爸酒杯满上，殷勤地劝，“婶子说没错，要真醉了，就睡觉去。”

说到“睡觉”两个字，老油子心猿意马地看了眼边上低头吃饭的钱秋香，眼底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笑容。

今天他可是有备而来的，必须把钱秋香这块吊着他胃口的肉给吃进嘴里。

只要吃到了，往后就有办法控制住了，哪怕她相看嫁了人，还是可以胁迫她暗中跟自己来往。那种偷偷摸摸的感觉贼刺激，他非常喜欢。

这种事他做了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每回都能得偿所愿，他乐在其中，觉得他过的日子赛比神仙。

被老油子一直灌酒，钱秋香的爸最后喝的晕倒在了酒桌上，钱秋香的妈招呼着钱秋香一起把她的爸给扶进了房里。

怕怠慢了老油子，钱秋香的妈把人扶进去就让钱秋香照顾，她自己快速地走了回来，继续跟老油子聊天。

这回，她发现老油子的脸色蓦地变了，冷冷地注视着她，像是一头虎视眈眈的猛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