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这太离谱了。

我一共在里斯本竞技待了5年。随后我加盟了一支葡萄牙甲级联赛的球队，在那之后西班牙乙级联赛的科尔多瓦和我签订了一份为期5年的合约。但我只在那儿踢了两年。接着，我在墨西哥的瓜达拉哈拉踢了一年半，然后回到葡萄牙。现在我在为葡甲的马夫拉足球俱乐部效力。

这些年来，我每个月都会和他聊上两三次，因为他有了自己的生活，他是个公众人物，想和他待上一会儿很不容易。他还在曼彻斯特的时候，我妈妈去看过他，我也去马德里找过他……他上调国家队的时候，我们会抽空见面，有机会的话还会一起吃顿晚餐。因为我在甲级联赛踢球，但如果我找他要球鞋或是球衣什么的，他马上就送给我。而见到彼此的时候，那感觉就好像我们从来

没分开过一样，就好像他从来都没有变过，的确没有。他还是会拿我的腿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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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故事，乌戈·皮纳只讲了一半。那个关于罗纳尔多没有被选中随队前往马德拉的故事。

那件事情发生在2000—2001赛季。正如路易斯·米格尔·佩雷拉和胡安·伊格纳西奥·加利亚多在《CR7：进球机器的秘密》一书中披露的，那场比赛之前的1个月，针对这位马德拉少年的投诉堆积如山。以下是当年的一份报告：“球员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从训练场的上一位同事那儿偷了一罐冰茶，还从埃米莉亚夫人那儿偷了两杯酸奶。他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还夺走了球员鲁伊·洛佩斯（生病中）的午餐。”

克里斯蒂亚诺犯的错已经超过了俱乐部条例容许的违规次数的一半。他为自己的不当行径给出的原因是：“该球员因与一群黑人小孩发生冲突，不敢前往学校。”某报道这样写道：“然而，多次有人看到他在学校里踢足球而没有去上课。”

他当时的教练路易斯·马丁斯用同样的口吻写下了一条忧心忡忡的注解：“最显著的问题是这个小男孩的情绪稳定性很差，他总是频繁失控。”马丁斯补充道，眼下还有时间来解决这个问题：“我们确信，该球员就是缺乏心理指导的例子之一，因为他的人格不健全，因而还没有完全定型。”

茫然无措的罗纳尔多极欲寻求援手，当他发现出征马德拉的名单上没有他时，他在给母亲的电话中大哭不止。球队刚在岛上着陆，多洛蕾斯就去找了教练组。他们向她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知晓了前因后果的她，站在了俱乐部这边。

而另一方面，迪尼斯整场比赛都待在教练席旁边，他向路易斯·马丁斯吐露了自己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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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换一个角度来看看罗纳尔多因为口音而遭遇的种种问题。

首先补充一些背景。

1769年8月15日，拿破仑诞生于阿雅克肖，那里现在是科西嘉岛的首府，该岛于1768年割让给法国。他出生于一个拥有稀缺资源的落魄贵族家庭，在8个兄弟姐妹中排行第4。不过，他的父亲想方设法帮他拿到了公费前往布里耶纳军事学校就读的名额，当时他10岁。

他说法语时，总是带着一股浓重的科西嘉语味儿，那是他的母语；写法语时，他也不断犯着拼写错误。他庄严地为他的“外国口音”辩护着，可是其他同学——大多来自贵族家庭——却不停地取笑他。

14岁时，他给他的父亲写了这样一封信：

啊，父亲，如果您或者我的监护人不能赐予我更好的方法，让我更加体面地维护我自己，那就请把我带回您身边吧。我已经受够了出洋相，受够了同学们傲慢无礼的笑脸，他们唯一胜过我的地方就是财富，须知他们当中没有一人不苟存于我身上流淌的高尚情怀千百米之下！

不，我的父亲啊，不，如果我不能改善我的运气，那就带我离开布里耶纳吧。如有必要，送我去一间工厂吧。布里耶纳，1783年4月6日

虽然拿破仑在信中吐露了种种疑虑，但这位少年士官生还是坚持了下来，他决定全身心地投入到学习和苛刻的体能测验当中。他被一股向同僚展示自身优越的强烈欲望驱策着。他的学习成绩——主要是在数学方面——获得了就读巴黎军事学校的公费资格，写下这封信的第二年，他就去了那里。

许多年后，拿破仑改变了世界。

“我一直很有天赋。我目睹过各种技巧，我是一位不可思议的足球运动员，但我真心相信是上帝给了我这份才华。”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

也许是神在暗中相助，也许是他小时候和足球一起度过了成千上万个小时。关于“自然禀赋”这一概念的讨论在我撰写的莱昂内尔·梅西传记中占据了很大的篇幅，所以在这里，我想要聚焦于罗纳尔多所接受的训练，以及里斯本竞技给他灌输的哲学理念。这家俱乐部常年被波尔图和本菲卡的阴影笼罩着，它既不是最富有的，也不是最成功的，论球迷的规模也排不上前列，但它的确有着最好的青训系统。

作为青训营主管，奥雷利奥·佩雷拉经常在训练场上出现。他从未直接执教过罗纳尔多，但却是青训营的“精神训练”理念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我是从一个大家都自学成才的教练时代过来的。当时，葡萄牙国内并没有教练培训课程。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给球员的影响更多是精神层面的，而非技战术层面的。我们始终秉承着一种内在力量，它使得我们在教育年轻球员时能拿出充足的耐心，以确保足球成为他们灵魂的一部分。我们让他们懂得，犯错是学习过程中的必经之路。我们必须埋下会在日后开花结果的种子，那就是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接受的足球教育。”

管理那些孩子的人，既是老师也是教练。我要多说一句，这正是一家足球青训营的理想模式。至今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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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们来到了1997年8月。罗纳尔多的母亲签下了儿子的第一份青训合约。双方以3年为期，并承诺：当他成为职业球员，该合约将延长两年。最初，他每个月能挣50欧元，工资交由多洛蕾斯掌管，所有的钱都打进她的账户，再由她打一半给罗纳尔多，拿来买衣服（此前罗纳尔多曾抱怨，说他的队友们都穿着名牌衣服）和洗漱用品。

短短两年，他的月薪就涨到了250欧元，俱乐部还安排了6次往返里斯本和丰沙尔的行程，让他回家见见他的家人，或者让家人们来探望他。他的母亲存下了大部分工资，每个月打给儿子50欧元。

与此同时，有关罗纳尔多的报道不断让他的天赋受到瞩目，但也暴露了他“一定程度上的傲慢态度和执拗性格”。奥雷利奥·佩雷拉回忆道。

罗纳尔多的第一间宿舍紧挨着阿尔瓦拉德球场的舞台中心：7个四人间，1个客厅，淋浴设施齐全。罗纳尔多和另外几个从莫桑比克和尼日利亚这样的偏远地方来的孩子住在一起。必要的时候，俱乐部里负责联系罗纳尔多家人的莱昂内尔·庞特斯总是会奉献出自己的住处，尤其是前几个月，在小克里斯蒂亚诺无法适应里斯本生活的艰难时刻。

“他12岁那年，有一个非洲来的小球员来参加训练，但是宿舍里已经没有空的床位了。罗纳尔多对他说：‘你睡我的床，我打地铺。’”奥雷利奥回忆道。事实上，根据克里斯蒂亚诺自己的描述，他是把他的床和室友的床拼到了一起。但是您明白我的意思：他很快就培养出了浓厚的室友情谊。

他一天的日常事务包括：和其他人在当地的一家小餐馆吃早饭；走一公里路去上学；回到球场，在俱乐部名下的一家餐厅吃午饭；午休；在同一家小餐馆吃下午茶；去任意一座可以踢球的球场，找一位教练训练；晚饭再回到俱乐部的餐厅。

他在里斯本竞技当了3个赛季的球童，每场比赛能赚5欧元（前里斯本竞技边后卫，后来在曼联和罗纳尔多做过队友的加布里埃尔·海因策对他还有印象）。比赛结束后，他就会和队友们冲出阿尔瓦拉德球场，跑去一家买一送一的比萨饼餐厅。

许多夜晚，他辗转反侧，思乡之情让他睡意全无。

到了第二天早上，一切又从头来过。

他每周都会买两三张电话卡，跑到电话亭，一边和兄弟姐妹、爸爸妈妈说话，一边盯着电话上的倒计时。

每一次通话，罗纳尔多都会哭出来，但是回到宿舍，他总会先擦干眼泪，站得笔直。

“有时候，生活并不容易。”在罗纳尔多沮丧的时候，庞特斯会上前安慰，虽然他很少看到罗纳尔多和家人通话之后的哭泣。“我认为，他是觉得他不能表现出任何软弱的迹象。”

不论如何，这个马德拉少年并没有被人忽视。

“他前往里斯本的时候，岛上的人都说：‘克里斯蒂亚诺是一位现象级的球员，他踢起球来是最棒的……’我觉得就在那个时候，我们家里人意识到他并不是普通的男孩，”他的妹妹凯蒂娅解释道，“突然之间，所有人都想跟他合作了，他开始和各种各样的商人签合同……一些不寻常的事情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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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堂里斯本竞技U14队的训练课上，罗纳尔多胸腔里涌出一股奇怪的感觉：时不时地，他会心跳加速，感到异常疲惫。他以前也经历过这样的不适，甚至让他在一场里斯本竞技的比赛开始仅仅6分钟后就被替换下场。

他在俱乐部和当地医院做了检查，医生们得出结论：这个少年心率过快，需要动手术。

这是一个简单的手术，其中涉及了激光治疗。多洛蕾斯担心这样的病情会终结儿子的职业生涯，于是她立马在授权表上签了名。2000年6月，罗纳尔多在里斯本不远处的心脏病医院动了手术。接替庞特斯抚育这位马德拉少年的奥雷利奥·佩雷拉和努诺·纳雷陪在他身边。

手术后的第二天，他回到了宿舍。里斯本竞技等了足足3个月，在确认了他一切安然无恙后，才让他再次上场踢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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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阶段克里斯蒂亚诺是怎样踢球的？他是怎样融入里斯本竞技标志性的4-3-3阵形的？为什么俱乐部内的各支球队都采用那个阵形？

天空体育团队和我来到里斯本郊区寻找新的“话头”——这是他们制片行业里的行话：新的面孔，新的立场，新的角度。我们走过了塔古斯河上的一座长到没有尽头的桥，迷路了一小会儿，然后抵达了荒芜的城郊之中的一片绿洲——我们来到了2001—2002赛季伊始落成的里斯本竞技青训基地。

我们径直去了奥雷利奥·佩雷拉的办公室。那是一个小小的房间，房间里有一扇观景窗，大西洋上的明媚阳光透过窗子洒进来。房间里堆满了纪念品：办公桌后挂着3件签了名的球衣，有两件是罗纳尔多的；两张桌子上覆盖着许多从青训营里走出来的知名球员的照片，其中就有不少克里斯蒂亚诺的：有一张照片里的他还是个神情紧张的小男孩，双手拉扯着训练服的下沿；还有一张照片年代更近一些，当时的他正拥抱着奥雷利奥。

“4-3-3？”佩雷拉自问道，“它是最容易让球员们理解的体系，而且可以轻松演变成其他的阵形：4-4-2，3-5-2。有时候人们会说，我们只会培养边路球员、边锋。其实不然，我们喜欢在边路提速，但是我们想让十五六岁的优秀球员踢中路。他们可以提高他们的反应速度，得到更多的持球机会，同时学习如何在空间有限的区域内创造空间。你必须尽可能多地把球权分给那些优秀的球员。”

可是到了罗纳尔多这里，教练们都不得不给他灌输这样的观念：球不是他一个人的。新的问题让奥雷利奥·佩雷拉烦恼不已：“我们该怎么教育那样的一个孩子呢，和他说他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

他和其他人不一样。透过他的那股自负劲儿，您可以看到很多。“如果他从小就被看作是最出色的球员，他怎么可能不这样（自信）呢？”奥雷利奥补充道，“在他选择的那条路上，自信始终陪伴在他左右。他的叛逆性格成就了今日的罗纳尔多；也正是这样的个性，以及他从小就有的那股**，造就了他在球场上的表现。”

这位青训营主管纵容着罗纳尔多的傲慢自大。事实上，球场上有许多其他球员都难逃惩罚的事情，而他总能幸免于难，就像在家里一样。奥雷利奥看到了罗纳尔多在场上的态度给他自己和全队士气带来的积极影响。他只需要改进罗纳尔多在球场下的纪律就好了。但在当时，这位教练并不确定，作为球员的罗纳尔多如此自信满满，这是否和作为学生的他在遵守规则和服从权威方面表现出来的问题有关联——这二者是否就是同一枚硬币的正反两面？

不论如何，堪称球场艺术家的罗纳尔多已经被打造成了一位效率极高的球员，这就是他的进步。与此同时，他并没有在低级别联赛中得过任何一次冠军——但这也并非当务之急。

随着时间流逝，克里斯蒂亚诺看上去已经在里斯本和俱乐部站稳了脚跟，为此奥雷利奥庆幸不已。这也是俱乐部的成功：这位青训营主管非常清楚，并不是所有的马德拉人都能适应离岛之后的生活。“我见过不少十五六岁的孩子，待了一天就收拾行囊打道回府。”距离能使人心神涣散，正如它也能让人变得坚强。

事实上，罗纳尔多是马德拉岛有史以来为葡萄牙国家队效力的第一人。

15岁那年，他搬进了里斯本市中心的宿舍。他熟知城中的每一个角落，闲下来的时候，他会四处转悠，去附近的公园跑步，还会尝试红绿灯附近的赛车比赛，挑战自我。到了睡觉的时候他才会回到宿舍。

有一天晚上，宵禁过后（明知一定会被训斥），克里斯蒂亚诺和另外3个15岁的伙伴才从一家购物中心往回走。在地铁上，他们遭遇了一伙儿手持刀械的混混。这4位足球运动员里，有两人拔腿就跑，两人留在原地。猜一猜罗纳尔多在哪边？

他当然是那两个奋力抵抗抢劫者的男孩之一。最后，他们都没有被抢。

“他受了很多苦，但我们都很照顾他。他感受到了我们的温情，”佩雷斯分析道，“那让他为后来发生的事情做好了准备。我们之间存在的不只是友谊，它更是一种永恒的联系。那就是我们给予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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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乌戈·皮纳所说，克里斯蒂亚诺不喝酒（除了少数例外），不抽烟，憎恨毒品。他亲眼见证了父亲迪尼斯和哥哥乌戈身上的种种经历。

罗纳尔多来里斯本两年后，他的哥哥开始吸毒。为了把他哥哥送进一家专科诊所，多洛蕾斯不得不向银行申请贷款，可他却在两年后重蹈覆辙，且在此后反复发作。

罗纳尔多已经在里斯本竞技挣了足够多的钱，他开始担起他的父亲从未真正担起的责任。他接管了家里的账单和各种开销。他在哥哥拒绝治疗的时候前去看望，并坚决要求把后者送去一家康复诊所。

如今，乌戈已经完全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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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允许我聊一聊两个想法和一个镜头。

克里斯蒂亚诺花费了越来越多的钱帮助他的兄弟姐妹们实现各自的目标。凯蒂娅录制了一张唱片；乌戈先是经营了一家有15位雇员的油漆公司，后来接手了马德拉罗纳尔多纪念馆的相关事务；罗纳尔多还给母亲购置了好几处房产。在许多足球运动员的家庭中，传统的角色似乎被颠覆了，这是又一个很好的例子。

迪尼斯是个酒鬼，乌戈是个瘾君子，罗纳尔多沉溺于体能锻炼。毋庸置疑，人的恶习是由各种心理因素和社会因素所致，但也有不少研究证明，基因也有着重要的影响，至少癖嗜的形成及其后续发展都和它脱不了干系。据估计，酗酒成性的风险当中有40%～60%要归于基因遗传。

还有那个镜头：2014年，为皇家马德里赢得队史第十座欧冠奖杯之后，克里斯蒂亚诺和乌戈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对他们两人来说，那是一段漫漫长路的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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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岁的罗纳尔多成为里斯本竞技历史上第一位在同一个赛季（2001—2012赛季）先后效力于U16队、U17队、U18队、预备队和一线队的球员。那一年，他搬去了位于里斯本城区庞巴尔侯爵广场的新宿舍。正是在那里，葡萄牙体育电视台第一次报道了这位年轻的球星。也许您看过那段报道：罗纳尔多先是在地铁上，随后坐在一间有两张床和一台电视机的简陋房间里。请留意他特别强调了一件事情：他告诉记者们，他有一份美妙的工作，能见到许多球员，还能挣一份可观的薪水。

在报道中，您能听到他和一位朋友聊起索尼游戏机：“是吗？它多少钱？你买了吗？我家里有一台。”

随后，在采访中，克里斯蒂亚诺说：“我差不多能挣300欧元……另外还有一份300欧元的奖金。”

金钱作为身份和个人价值的标志，或许常常被这个从贫困中攀爬出来的男孩挂在嘴边。

罗纳尔多收到人生第一份职业合同时，他的经纪人是全国最有名望的若泽·维加。罗纳尔多解约条款中的金额包含了7个零。

此时距离他成为一名曼联球员还有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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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电视台的那段报道播出两年后，18岁的罗纳尔多告诉他的朋友们，他很担心女孩子们会看上他的钱。朋友们则取笑他：“是啊，你长得那么丑，她们当然只看得上你的钱！”随后，他们也会补充道：“但是你将来是挣大钱的！你最好开始适应这种想法——许多人都想从你赚的钱中分一杯羹。”

罗纳尔多曾经坦言，第一位长期伴侣、身价百万的女模伊莲娜在他身边时，他感到十分安稳——这是一段平等的恋情。遗憾的是，正如伊莲娜如今承认的，这段关系并不能维持一辈子。这事儿我们稍后再说。

关于罗纳尔多在马德拉岛的夏日罗曼史，坊间流传着许多绯闻；还有人说，在某家里斯本夜总会，罗纳尔多的情敌被罗纳尔多的保镖扔进了河里，光这事儿我就听过几十个版本。

罗纳尔多曾经提到他20岁左右时做的一个梦。他梦到了自己的婚礼。他唯一能记得的就是，他的新娘美若天仙，他的妈妈也在场，乐不可支。在梦里，克里斯蒂亚诺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再是一个小伙子，而是一个成年人了。此时，他醒了，如释重负。我料想，那种感觉或许是源于他对承诺的畏惧。

他在采访中屡屡提到，他想要一个儿子，希望他会和自己一样热爱足球，或许能练出同样精湛的球技，希望他们会有共同的“足球基因”。他曾经承认，如果儿子长得像他，他会非常高兴。

我们是不是应该这样断定，许多父亲都有着这样的幻想？说不定它反映了一些更深层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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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效力于阿森纳和西汉姆联的边锋路易斯·博阿·莫特也是从里斯本竞技的各个梯队一路走上来的，如今他在俱乐部青训营中担任教练。他也经历过罗纳尔多和许多队友在青少年时期面对的种种顺境与困扰。

“伴随着突如其来的成功，许多球员变得……忘乎所以了。他们看上去一帆风顺，实际上却饱受不良投资或是糟糕建议的困扰。事事不如人意时，所有的新朋友都会无影无踪，你最终落得形单影只。这样的情况如果没有得到改善，它就会从一个小问题演变成一个大问题，甚至可能引人自杀。”

他目睹了克里斯蒂亚诺在崭露头角之际扩大了自己的交际圈，又渐渐地将它缩减到最小的形态，慢慢地信任的人越来越少。这也是许多年轻人的故事。“克里斯蒂亚诺刚来里斯本竞技时还很小，他还要证明自己的潜力。接着就有许多经纪人找上门来，你必须保护好你自己。你要向你的父母寻求建议，但有时候他们并不在你身边。于是那些经纪人就开始朝你的父母施加压力。因为你还未成年，必须由你的父母来签订合约。一趟过山车就这样开始了，非常快。你还非常年轻，有时候，你会在途中迷失方向。”

2001年4月，若泽·维加开始担任罗纳尔多的经纪人。16岁的克里斯蒂亚诺签下了一份为期两年的合约，后来这份合约因为侵犯了他的利益而被呈上法庭。与此同时，最早一批走出国门的机会也开始涌现。

另一位葡萄牙籍经纪人豪尔赫·曼努埃尔·门德斯建议罗纳尔多加盟国际米兰——当年转会市场上的主力豪门之一。国际米兰主席马西莫·莫拉蒂的顾问路易斯·苏亚雷斯(1)亲自前往里斯本，看了一场贝伦人对阵里斯本竞技的比赛。那一天，罗纳尔多踢得不算特别好，但是他的身体条件、变速的能力、速度以及射门技术让路易斯·苏亚雷斯叹为观止。他的野心同样引人注目——整场比赛，他不停地要求队友传球。

路易斯·苏亚雷斯和克里斯蒂亚诺见了一面，几天之后，他回到了意大利，向莫拉蒂汇报情况。

“我们一定要签下他，他会成为世界上最优秀的球员之一。”苏亚雷斯对主席说道。“他多大了？”“16岁。”“哼，我们只签成品。”“只要200万美元就能拿下他！我自己掏100万。”路易斯·苏亚雷斯对他说道。

然而，莫拉蒂并没有被他打动，这份报价也并没有成真。

当时的利物浦经理热拉尔·霍利尔也听说了罗纳尔多的事儿，还派出了球探观察欧洲U17足球锦标赛，可他也觉得当时的罗纳尔多太年轻了。

奇怪的是，当时最大牌的葡萄牙经纪人若泽·维加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手上握着的是怎样的一张牌——如今，他的同事纷纷承认，当时的他可能已经满足于既得的成就，他乐于等各家俱乐部找上门来，而不是积极打理麾下球员的职业生涯。

豪尔赫·门德斯知道，眼前不远处有一个独一无二的好机会。他询问若热·曼努埃尔有无合作的可能。“让我们拿下夸雷斯马、罗纳尔多和乌戈·维亚纳。”门德斯提议。这3位新星都在里斯本竞技青训营踢球，且在维加的名下。“我不知道。”若热·曼努埃尔回答道，他不愿贸然朝这位大牌经纪人（维加）麾下的球员下手。

豪尔赫·门德斯和这3名未满19岁的球员一一交谈，并许诺他会为他们找到豪门俱乐部，让他们不久之后都能挣到至少100万欧元。

门德斯说服了他们。乌戈·维亚纳最终去了纽卡斯尔联俱乐部，夸雷斯马则加盟了巴塞罗那。

“我加盟波尔图的头几个月，豪尔赫帮了我很多，”前足球运动员若热·安德拉德坦言，“他让同样在他旗下的德科做我的导师。我每天都跟门德斯、德科和我哥哥一起吃饭。和他们在一起有一种轻松的、像家人一样的感觉。他们开始征召我们进国家队。在那个过程中，门德斯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从安德拉德的话中，您可以发现豪尔赫·门德斯成功的一大秘诀——非常注重细节。

他总是会站在球员这边，他信守承诺，打开了最高水平的国际市场，他签订的合同都不设限制。作为工作的手段之一，他和球员的家人走得很近。他为球员的父母、兄弟姐妹以及球员本人买这买那：电视、车、公寓……

毋庸置疑，门德斯（他是他那个领域里的罗纳尔多，一位偏执而勤奋的完美主义者）是世界上最好的经纪人。看看他过去和现在经手的客户吧：罗纳尔多、何塞·穆里尼奥、纳尼、夸雷斯马、保罗·费雷拉、里卡多·卡瓦略、迭戈·科斯塔、大卫·德赫亚、安赫尔·迪马利亚、法尔克……

2001年，豪尔赫·门德斯已经对罗纳尔多的价值了然于心，他制定了一套战略来引诱这位球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