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咖啡离开了杯垫,我忍住的情绪在很后面。
——《不能说的秘密》
等到了公司楼下,景虞便让徐勉停了车,刚一下车,张小放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了,一把抱住景虞的肩膀,看着还未远去的bmw问道:“什么情况?你男人?”
景虞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不会说话就别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委屈的张小放只得闭嘴跟在她身后,他深深觉得景虞这样子像吃了炸‘药’,还是少惹为妙。
景虞才没心思跟他调侃打趣,她现在已经转移目标,从今天起,她要以打击报复徐勉为乐,那个男人三番四次给她甩脸子还害得她莫名其妙被骂一顿,当她是病猫吗好欺负吗?
男人果然不能惯着,一惯就蹬鼻子上脸的,还当自己是哪根葱呢?
一心计划着报复计划的景虞,还不等她报复徐勉,老天便已经提前报复到她头上了,景虞长叹口气,望着满屋子堪比灌满水的禾田,一片狼籍。
她脱了鞋,淌着水上楼,楼上更加严重,简直是水漫金山,水流已经到达她的脚踝的位置了。
景虞郁闷的简直想要去死,她平日里东西便摆的‘乱’七八糟,现在很多自然是不能幸免。
她打了电话让物业过来,不一会物业便带了维修工过来给她修爆破的水管,景虞此时的内心简直是哔了狗了。
水管修好后,物业非常抱歉的对她说道:“景小姐,你今天恐怕是不能在家住了。”
景虞没好气,她长了眼睛的,她实际上有些轻微洁癖,除非迫不得已,她绝对不会住酒店的,住酒店她总不能入眠,因为之前电视报道的酒店的卫生状态让她堪忧,而且她从来不习惯用别人用过的东西,况且还是不知道多少人用过的,因此住酒店对她来说都是一种折磨,即使是再高档的酒店也是如此。
景虞无力的点头,送走物业后,她拿了拖把拖地,拖了两下便没有了耐心,在心底打算明天找个家政过来收拾一下房间。
她是懒习惯了的人,很多时候都是得过且过,工作如此,生活亦是如此。
她从‘床’底下拖出一个箱子,里面装着一些杂七杂八不常用的东西,大部份都是这么多年东奔西走时留下的东西,只有一个颜‘色’泛黄的日记本是她十八岁那年离开家的时候带上的。
景虞从里面拿了起来,将日记本摊在手心里看了两眼,想了想又打开扉页,那里写着她的名字。
景虞写得一手好字,连体、‘花’体飘逸至极,非常漂亮,那名字却是用正楷字一笔一画写的,那是她十八岁以前的日记,她曾经的那段青‘春’岁月。
2006年1月14日天气晴
陆衍广,他说他叫陆衍广,他站在那里,挽起白衬衣的熨贴的衣袖,那一眼,我似乎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原来爱情就是这样猝不及防的出现,在那一刻,我的自尊矜持都放下,在他面前,我只是一个‘女’孩子,我只想要爱他,也希望他能爱我的‘女’孩子。
2006年7月20日天气小雨
他简直自大又顽劣,可恨又讨厌。
可是我爱他,不可理喻。
2006年12月25日天气小雪
初冬的第一场雪,我想今天是我的幸运日,他竟然送给我一份礼物,老天,我想我是彻底沦陷了。
2007年5月7日天气‘阴’
当我看到他的眼神的时候,我确认那是恨,他恨我?
2007年10月9日天气晴
我恨你。
最后的那篇只有三个字,那三个字似乎是被人用尽全身力量写下的,力透纸背,那页纸张几乎都被划破了。
从那以后,日记再也没有更新过了,景虞捧着日记本翻了一遍,似乎能看到曾经的自己如同一个傻‘逼’一般对人捧出真心,却被人毫不留情的丢到地上,碾碎。
她勾‘唇’嗤笑一声,这世上最珍贵又最廉价的便是一个人的真心,可惜她到很久以后才明白,若是爱一个人也不要将自己的自尊与骄傲一并丢弃,那不是爱情,那只是自我感动式的犯贱。
日记本因为长久处于‘潮’湿的环境,纸张已经泛‘潮’,字迹颜‘色’已经快要模糊不清了,她已经几乎快要忘记了那年的她是用怎样的心情写下这些日记的,少‘女’的怦然心动与懵懂情愫都倾诉于笔尖。
她看了许久,终于下楼起身将笔记本丢到闲置不锈钢盆里,她将日记本从中间撕开,又找了打火机点燃,笔记本受‘潮’不易燃烧,景虞有些挫败又恼火,她于是找了不用的棉絮,丢在里面,有了助燃物的纸张火苗一下窜了起来。
她平静的看着在盆里化作灰烬的笔记本,那个她曾经最大的秘密,她曾经最爱的人,现在,她决定将这一切都止于此。
她的眼泪不知不觉的蔓延起来,不知道是被烟气熏到还是因为情绪伤感,当她意识到自己竟然流泪时,连忙用纸巾擦干眼泪。
景虞正在这伤‘春’悲秋的时候,外面又敲‘门’声震天,景虞用手擦了擦脸,便去开‘门’,她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如此,徐勉黑着一张脸站在‘门’外,景虞心情本就不好,正准备骂他,他已经皱眉回答说:“我怕你又听不到‘门’铃声。”
景虞险些吐血,一张脸眼眶通红,整个人也‘弄’的非常狼狈,徐勉被呛到咳嗽一声,屋内很浓烈的烟火味,他眉头皱的更深,“你又在干嘛?”
“你放心,我很理智,没搞自杀,我只是打扫房间。”她心情不好,说话也冲人。
他竟然欠扁的勾起嘴角,“呵呵,你真有自知之明。”
“我不是未成年少‘女’,我知道自己做什么,不需要你指教。”
“是谁曾经当自己未成年叛逆少‘女’,还搞的那么轰轰烈烈的去自杀的。”
景虞气不打一处来,“那是谁还‘诱’拐未成年少‘女’的。”
徐勉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呵呵,还当自己未成年呢?多大脸?”
“就算我是明日黄‘花’,那也是最清新脱俗的黄‘花’。”
徐勉竟然被她逗笑,这个人向来是歪理一堆,无论怎样都必须在口舌上压过对方一头,他看着屋子里一片狼籍,皱眉说道:“你晚上住哪?”
景虞压根不想理他,“放心,不会流落街头。”
他又冷笑,“你哪只耳朵听到我不放心你了吗?”
景虞:囧rz。
她仰天长叹,老天能不能收了这个男人,她真不想跟他吵架啊。
她也不管他,收拾了自己的行李便打算出‘门’,徐勉身体靠着‘门’边看了看屋内还未彻底退去的积水,挑眉看着她,“这么晚,你去哪里住?”
景虞懒懒的翻了翻眼皮,“难道现在经济不景气外面酒店都停业了吗?”
徐勉皱了皱好看的眉头,难得没跟她继续吵下去,他炙热的手掌扣住她的手腕,“现在外面都没有车,你怎么去酒店?”
景虞抿着嘴,心情有些差,这片公寓平日里便很少有出租车进来,也没司机愿意为了载客特意跑一趟,但是景虞不打算跟他示弱。
她提着包,有些沮丧,她在想自己要不要让张小放来接自己,或者是她应该克服下曾经的‘阴’影,再去考驾照。
等她意识到自己手腕被男人宽阔而炙热的手掌包围着的时候,她的手腕处都仿佛滚烫起来,她侧头看着自己面前的男人,眉目清俊,优雅出众。
初次见面的时候,她只觉得他与陆衍给他的感觉太过相似了,一米八五的身高,丹凤眼,薄‘唇’,以及眉心的那颗不显眼的痣,都让她熟悉到无以复加。
后来相处下来才知道,他们明明千差万别的两个人,至少她对徐勉从来不层曾有过多么深的感情,大爱亦或是大恨都没有,一直以来都是很平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