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碰见前男友这种事已经很尴尬了,那么这位前男友冷漠的态度则更加让景虞觉得抓狂万分,本来她还想,就算是不能做朋友,至少也不用像面对仇人一般的目光看着她吧?怎么想她都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反倒是这个男人,外表看着清清冷冷,却没想到竟然会有一天给了她一个措手不及,被她给捉‘奸’在‘床’。
景虞干咳一声,此刻又犯了尴尬症,许久才勾起‘唇’角笑道:“谁说我偷听了,这里是公众场合,好像算不得偷听吧?严格说起来,你们在这里不顾形象,已经很影响我了。”
她一如既往的伶牙俐齿,恶人先告状,徐勉冷哼一声,他很久之前便见识了她黑白颠倒,自以为是的行事作风,没想到过去这么久,依旧没什么变化。
徐勉脸‘色’‘阴’霾,此刻更加不想与她‘交’流一句,他对于这个‘女’人的所有一切都不想听到,甚至他还从未想过面对她时应该用怎样的心情。
“不可理喻。”许久,他冷冷回道。
景虞怒火蹭的一下被他给点燃了,真是活久见,她真想上天涯写一篇名为“八一八我的奇葩前男友”的帖子。
徐勉转身便走,似乎跟她待在一起都让他觉得不能忍受了,景虞心里一团火没地方发泄,她蛮横无理的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什么意思啊?”她挑眉,语气懊恼。
徐勉冷冷的看着她,“字面意思。”
呵呵哒,景虞扯了扯嘴‘唇’,徐勉擦着她的肩膀越过她走了过去,景虞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抓住了他的衣袖。
面前的男人眉目清绝,脸‘色’深沉似黑夜一般,他蹙眉看着她抓住他的衣袖,眼底带着厌恶,景虞看的十分难受。
“徐勉,我有得罪过你吗?你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小气,明明是你对不起我,怎么现在还给我甩脸‘色’。”
男人本就‘阴’沉的脸‘色’此刻一片‘阴’霾,他嗤笑一声,语气逐渐加重,“小气?呵,景虞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玩?被你那样玩‘弄’?”
“玩‘弄’?”景虞莫名其妙的看着他,重复了一遍,“玩‘弄’?怎么说起来,我们都是互相玩‘弄’吧?难道不是吗?”
景虞发誓她只是不舒服那句玩‘弄’,怎么也要让他不舒服一些,果然见到他脸‘色’变了几分,她死死的扯住他的衣袖,他一时竟然挣脱不开,一直平静的脸‘色’开始有愤怒的趋向,“景小姐,难道你见到任何男人都这样拉着不放吗?”
去你大爷的,景虞此刻只想骂街,管它什么三七二十一。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徐勉蛮力将她的手扳开,袖扣竟然被她扯了下来,徐勉清冷的表情龟裂,愤怒的瞪了她一眼,扬长而去。
景虞郁闷不已,她摊开手,便见手心里的圆形不锈钢正闪着光,景虞握紧手,随后怒气冲冲的将那枚讨人厌的家伙丢进手包里。
景虞回到大厅的时候,何旭正在到处找她,见到她时,连忙问道:“你去哪里了?”
景虞有些心虚,“外面透透气,怎么了?”
何旭又说道:“待会走的时候跟褚总打个招呼,我看他对你很有好感,说不定会找我们合作。”
景虞有些狐疑,她觉得对方或许只是碍于教养,所以对待她才温声细语。
晚会接近尾声,景虞跟着何旭去跟褚慎远道别,他跟着‘女’儿褚心唯站在一起送客,他的‘女’儿看上去非常漂亮美丽,褚心唯说了什么,褚慎远宠爱的‘摸’了‘摸’她脑袋。
景虞不知为何有些鼻酸,她从小缺少父爱,虽然她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也一贯装作毫不在乎的模样,但没人知道她有多么渴望着自己的亲生父亲。
可是他的父亲并不知道她的存在,或者说他的父亲或许也不曾对她有过期待,她只是一个局外人罢了。
景虞与褚慎远告别,他们握手,他笑着对她说道:“下次有时间一定要跟你好好聊聊。”
景虞只当他说的客套话,便一口应承下来,“随时欢迎。”
等到景虞从会所出来,何旭叫了司机开车送他们回去,景虞正上车的时候,便见徐勉上了后面的一辆黑‘色’奥迪,现在连眼神都不甩给她一个了。
景虞更加郁闷,景虞搬家了,所以方向与何旭的并不一样,毕竟这么晚了,景虞也不想要麻烦他,等车子到了市里的时候,她便下了车。
她站在外面吹了会冷风,真是活见鬼了,竟然一辆空车都没有,景虞本就郁闷的心情更加抓狂。
等了许久,终于有一辆黑‘色’汽车停在了她面前,车窗打开,景虞下意识的想要拒绝,在看到后座上那个脸‘色’冷清的男人时,又改变了注意,没犹豫便上了车。
景虞本打算跟他说句谢谢,但是他却闭着眼睛假装睡觉,似乎压根不想要跟她‘交’流,景虞不想自讨无趣,也乖乖的闭上嘴。
安静的车厢里气氛非常怪异,司机不禁疑‘惑’这两个人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了,明明开出去几米了,反而又叫他将车倒回去,现在上了车,从头到尾却连话都没一句,还真是怪异。
外来车辆不能进入小区,所以两人在小区外便下了车,这对相处怪异的男‘女’沉默的从同一辆车上下来,接着又一路沉默的沿路回去。
电梯里没有别人,景虞按了指定楼层后,便靠在角落里看他,或许是她目光太肆无忌惮了,他皱眉看了看她,反光的电梯镜面里反‘射’出他‘挺’拔修长的身形。
景虞偏了偏头,等出了电梯,她突然对徐勉说道:“你结婚了吗?”
徐勉冷冷的扯起嘴角,“与你有关?”
“没关。”简直太他妈没关系了,她开‘门’,又快速的阖上‘门’。
她靠着‘门’壁,懊恼的抓了抓头发,心底只想大叫几声。
——
徐勉进屋后换了鞋,家里一片漆黑,今晚肖泽楷有事不能给他带孩子,但是今晚他实在脱不开身,回来便就很晚了。
他正准备脱衣服的时候,手突然‘摸’到衣袖的位置,衣袖被景虞抓的有了明显的褶皱,他试图熨平,却始终如此。
他心底有些烦躁,格外烦躁,他看了看手表,显示晚上十一点过,他将房间灯光调到最暗,换了身衣服推开孙嘉树的房间。
小孩子睡觉横七竖八的躺在‘床’上,身上盖着的毯子都快要掉到地上了,徐嘉树睡姿向来莫名其妙的,因此冬天里时常感冒,跟那个‘女’人有点像。
徐勉对于徐嘉树并没有什么耐心,他自认为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糊涂的当了父亲,又手忙脚‘乱’的将他带到这么大。
以前他工作忙,便总是请保姆照顾他,后来有一天突然发现,孩子有时候肚子饿的哇哇叫,有时‘尿’拉在了‘床’上,‘奶’粉用冷水兑的。
虽换过许多保姆,但总会有各种糟心事发生,因为他时常不回家,保姆对待孩子的态度自然十分敷衍,有一天他提前回来,竟然见到孩子在楼上哭,保姆在楼下与一个年轻男人享受着烛光晚餐,这让他感到非常愤怒。
特别是有一天当他惊讶的发现,徐嘉树对于他这个父亲竟然跟对待一个陌生人般,这个发现让他难过又自责。
他才后知后觉,他对于这个孩子从未投入多少‘精’力,也因此那之后,无论工作是否繁忙,他都保证每天必须回家,也尽可能的将徐嘉树带在身边。
他对待嘉树很多时候都是严肃的,这个孩子从小心思敏感,没有平常孩童的天真烂漫,也缺少了别人父亲的体贴与母亲的关爱。
他知道那是他们之间的隔阂,他想,他是爱这个孩子的,毋庸置疑,只是,每当想起一些并不愉快的往事时,他并不能做到心如止水。
他从徐嘉树房间里出来,从‘抽’屉里翻出昨天买的香烟,‘抽’出一支香烟点燃,他躺在阳台的藤椅上。
外面的月光光华万丈,照的大地宛如白昼,徐勉懒懒的躺在藤椅上,身体随着藤椅的摆动而有节奏的摇晃着。
他手上的香烟并不怎么去吸,烟灰堆了很多,最终因承受不起而掉落在地板上,徐勉脑袋放空,任着思绪‘混’‘乱’。
一会,他听见有脚步声传来,他将手上的香烟掐灭,转过头便见徐嘉树靠在‘门’边看他。
徐勉轻声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起来了?”
“起‘床’嘘嘘。”
徐勉一把将他抱了起来,他重了不少,徐勉已经忘记了上一次抱他的时候是多久之前。
徐嘉树将脑袋埋在他的‘胸’膛里,过了一会,抬起头,一双乌溜溜的黑眼珠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爸爸,你怎么又‘抽’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