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末的一个晚上,当最后一缕阳光从西方消失后,山狗们就开始齐声叫了起来,远处突然传来一个低沉而含糊的叫声。金拔出枪,转过头说,“就是它——是老警棍比利。它一整天都在高处观望着我们,现在天黑了,枪没有用了,它出来和我们开玩笑了。”
这时,两三只狗站了起来,竖起鬃毛,因为它们清楚地意识到这不是山狗。它们冲进夜色里,但是却没有走多远。突然狗叫声夹杂着一阵嚎叫声,然后这些狗跑回了火堆旁。一只狗的肩膀被咬成了重伤,不可能再继续捕猎了;另一只狗伤到了腰——看起来似乎伤得不重,可是,第二天早上这只狗就死了。
人们非常愤怒,他们发誓要为猎狗报仇。凌晨时,报仇的队伍循着狼的踪迹出发了。清晨,山狗们不断第吼叫着,可是当阳光越来越强烈时,它们很快就消失在群山之中。猎人们四处寻找大狼的脚印,希望猎犬能沿着足迹找到狼,但是它们没能找到,也不可能找到。
猎犬们发现了一只山狗,并在几百码内杀死了它。我认为那也是一种胜利,因为山狗杀死了牛犊和绵羊,但是我莫名其妙地产生一种人们普遍的看法:“既然猎犬对付一只小山狗是如此勇猛,但是昨天晚上它们却不敢面对那只大狼。”
年轻的潘鲁夫,好像在回答一个没有提出的问题,他说:“孩子们,我认为老警棍比利昨晚上召集了一群狼。”
“难道你没有看出这里只有一种脚印吗?”金气呼呼地说。
一晃十月就这样过去了。我们整日都跟在猎狗的身后,艰苦地追踪可疑的足迹,那些狗既不能追踪那些大脚印,也不敢那样做。我们不止一次得到了狼做坏事的消息。有时是牛仔告诉我们的;有时是我们亲眼见到了牲畜的尸体。这当中有些是我们的毒药毒死的,虽然大家都认为有狗出现的地方下毒药是很危险的。到了月末,我们很多人都已是饱经风霜、无精打采;马也筋疲力尽;那些猎犬也不仅伤了脚,而且数量也由十只减少到七只。迄今为止,我们只杀死了一只灰狼和三只山狗。“荒地警棍比利”却至少杀死了十二头牛和狗,每只都值50美元。于是,有些人决定放弃了,准备回家。金托他们带了一封信,让农场加强援助,将农场所有剩下的狗全派出去支援我们。
我们等了两天。在这两天时间里,马匹得到了休整,我们还组织了几次射击比赛,为即将到来的更加艰苦的捕猎做了一些准备工作。第二天深夜,新的一批狗送到了——八只漂亮的狗。这样,能够捕猎的狗就达到了十五只。
此时天气变凉爽了。第二天早上,令捕狼者们高兴的是,地上白茫茫一片,铺满了雪。这意味着我们很可能会取得胜利。凉爽的天气更适合狗和马奔跑,而大狼却不会跑得更远,因为昨天晚上我们听到了它的叫声。有了雪地上的足迹,一旦发现它,它就甩不掉我们——对于大狼,要逃跑是不可能的。
天刚亮, 我们就起床了。我们正准备离开,三个人骑着马来到了我们的营地,原来是潘鲁夫一家的小伙子们又回来了。天气的变化改变了他们的注意,他们知道大雪可能会给我们带来好运。
当大家正准备上马时,金说,“现在,请大家记住,我们这次行动,只要捉住荒地警棍比利就行了。只有捉住它,我们这个集体才能解散。记住,这只大狼的脚印有五英寸半长。”
我们每个人都将五英寸半这个长度标在马鞭的手柄上或手套上,以便随时用来测量可能发现的脚印。
过了不到一小时的时间,我们就收到了一个正在向西走的捕狼人发出的信号:放一枪,然后停下来,数十个数,表示“注意了”;接着再连续又放了两枪:意思是“快过来。”
金集合了狗,骑着马径直朝山上的目标奔去。大家满怀着成功的希望,显得格外激动,不再沮丧了。我们先发现了一些小狼的脚印,最后看到了一个大脚印,将近六英寸那么长。年轻的潘鲁夫高声地呼喊,不停地往前面飞奔,就像是在捕猎一只狮子,又像是找到了期待已久的快乐。捕狼人知道,只有看到新的轮廓清晰的狼脚印才会让人感到鼓舞,才有可能引导他们找到一只狡猾的动物。况且这只动物他一直都在追捕,但总是一无所获。当金看着这些脚印时,他的眼里闪烁着多么喜悦的光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