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拾陆☆化敌为友(1 / 1)

长夜将明 拉刻西斯 1905 字 2个月前

谭雅彤抱着胳膊款款走下楼梯,目光轻飘飘地在祝愿身上打了个转,嘴角嘲讽地一弯,“明杰,你天真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掉,骗吃骗喝的人也往家里带,你要我说你什么好?”。

“骗……”,谭明杰脸有点挂不住,他香港的账户上多出的500万是jiva给的,说人家骗吃骗喝这不是污蔑吗?

“谭雅彤,你说话注意点,jiva没花过谭家一分钱,她是丁英叔叔的女儿,父亲已经见过她,你觉得一个骗吃骗喝的人会让父亲从曼谷赶来亲自见她?你不相信我的眼光,难道连父亲的眼光都怀疑吗?还有,她是我的救命恩人,请你放尊重些!”

“你居然帮阿猫阿狗——”,谭雅彤难以置信地看着谭明杰,气得跳脚大喊,“你脑子有病吧?”

祝愿坐在沙发上悠哉地喝椰汁,一旁的仆人递上小食,她边吃边看戏。

谭雅彤见状肺都要气炸了,随手抓起花瓶砸到墙上,碎瓷片溅得满地狼藉。

玉香夫人闻声赶来,看到跋扈的谭二小姐在自己家耀武扬威,心中十分不快,又不是正室所出,端什么大小姐架子,谁不知道三姨太是红灯区老板送给老爷子的玩物,根本没过明路,说难听点,谭雅彤是私生女,明杰的地位比她高。

“雅彤,老爷子还能认错人?快向jiva大小姐道歉”

“大小姐?她也配!”,谭雅彤瞪祝愿,这辈子有个谭大小姐压在她头上就算了,现在又来一个jiva大小姐,她绝不会向这个来路不明的家伙低头。

玉香夫人说话轻轻柔柔,想不到还挺会转移矛盾的,是煽风点火的一把好手哇……祝愿施施然站起来,对上谭雅彤喷火的眼睛,粲然一笑,“幸会了,二小姐”。

谭雅彤翻了个白眼,把头扭开。

谭明杰看不下去了,劝她,“以丁英叔叔在三和帮的地位,称呼jiva一声大小姐毫不为过,你干吗跟她过不去。父亲确认过jiva的身份,对她表示认可,不需要征求你的同意,所以你还是收收你的臭脾气吧”。

谭雅彤因为私事,确实把无名火发泄到无辜的人身上,可她又拉不下脸面说对不起,含恨看了祝愿一眼,脚一跺,扭头跑楼上去了。

玉香母子只好替她收拾烂摊子,他们好话说尽,才换来祝愿一句没关系。

玉香笑着吩咐小女仆,“茶茶,快,预约美疗师上门帮jiva大小姐做spa解乏”

看得出老爷子对丁英的女儿极为重视,她作为东道主,自然不能慢待客人。

谭明杰趁机调戏小女仆,“我不需要专业的按摩师傅,茶茶帮我按按就行”,说着向她挤挤眼睛。

小女仆羞红了脸。

主仆打情骂俏,祝愿无意做电灯泡,转身离开。

吃了丰盛的晚餐,做了香薰spa,她拎上谭明杰送来的贵腐白葡萄酒到露台吹风。

夏夜的风从林梢吹来,带着清新的山野气息,祝愿坐在藤椅上给自己倒了杯酒,浅斟慢饮,静静地欣赏南国温柔的夜色。

“月光真美”,她感叹。

“呵,你还挺悠闲”,旁边有人轻笑。

祝愿扭头,露台那头,朦胧的灯光下,影影绰绰站着一个人。

细细分辨,原来是谭雅彤。

她披了件白色睡袍,手指夹着烟,不复初见时的暴躁,神色温和地问祝愿,“要不要来一支?”。

祝愿向她举杯,“还是喝一杯吧”。

“好啊”

谭雅彤走过来,坐到祝愿对面,把烟摁熄在烟灰缸。

祝愿倒了一杯酒,推到她面前,“请吧”。

谭雅彤端起酒杯一口气喝完,伸手抹去唇角的酒渍,自嘲地笑了笑,说:“抱歉”。

“小事而已,放在心上干吗?”,祝愿装大度,沙惕的子女,团结一个是一个,只要有助于完成任务,她不介意一笑泯恩仇。

谭雅彤望着迷蒙的群山,眼睛里带点忧伤,她低声说:“从小到大,我最讨厌听到‘大小姐’三个字,有的人不过会投胎罢了,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而我的母亲不配出席家宴,因为她连小老婆都不如,所以就算我顶着谭二小姐的名号,又有几个人真正看得起我?”。

这是委婉地解释发狂的原因吗?祝愿不知作何回应,她的人生中没有类似经验,老爸只有老妈一个女人,弟弟和她一母同胞,家庭结构简单明了,按谭雅彤的说法,自己也是一枚投胎小能手,不仅收获了父母的宠爱,还家财万贯,她的人生顺风顺水,就连做卧底也做得光鲜亮丽,不必摸爬滚打,从底层做起。

我是上天的宠儿,哈哈……

谭雅彤瞥到祝愿贼笑,顿时柳眉倒竖,“喂,你得意什么?丁英的情人多到两只手数不过来,你不会以为你爸对你妈忠贞不渝吧,他也就死得早,不然哪儿轮得上你做大小姐”。

祝愿在心里默念,我不是我,我是jiva,她清清嗓子,进入角色,“是,你说的对,所以我妈和他离婚了,你也可以让你妈离开谭伯伯啊,找一个真心爱她的男人,扬眉吐气地过日子不好吗?”。

谭雅彤看白痴似的,“你天真,还是傻?沙惕的女人哪个男人敢要?”,顿了顿,她问,“你妈呢,离开丁英,她快乐吗?”。

得了抑郁症的女人能快乐到哪儿去,祝愿语塞。

谭雅彤怅怅地说:“在金三角,男人就是女人的天”。

祝愿不喜欢这种论调,“喂,别说这么丧的话好不好?不管你母亲是谁,你父亲是沙惕·瓦拉里洛,金三角说一不二的人,那你就是名副其实的谭二小姐,我不信有人敢得罪你,除非他活腻了”。

谭雅彤叹气,“那要看跟谁比了,在谭家我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影子,父亲最宠大姐,连丈夫都让她自己选,只要她看中的男人,不惜一切手段替她搞到手”。

抢男人?我去,这不是女版黄世仁嘛!祝愿对未曾谋面的谭大小姐暗暗竖起大拇指,厉害!

“而我对父亲来说不过是用来联姻的工具,他想把我嫁给一个缅甸军官,那个人比我大十二岁,刚死了大老婆,小老婆比我父亲的还多”

“那你父亲也太偏心了”,祝愿替谭雅彤鸣不平。

“我不想认命,更不想嫁给老男人”,谭雅彤露出坚定的神色,“我要掌握自己的命运,不能任人摆布”

“说的好!”,祝愿喝彩。

“如果我和结婚的话,父亲一定不会反对”

!祝愿支起耳朵,装作无意地问:“为什么?”。

谭雅彤自信地笑笑,“你说父亲是金三角说一不二的人,那都是过去的老黄历了,岁月不饶人,父亲毕竟老了,又失去丁英这个左臂右膀,他已无力掌控三和帮,年轻一辈虎视眈眈盯着老大的位置,倘若我嫁给实力最强的人,父亲的女婿自然会替他分忧,我想不出父亲有什么理由反对”。

祝愿旁敲侧击,“你的意思是,是那个实力最强的人?思路倒蛮好的,问题是,愿意和你结盟吗?”。

虽然下意识地想否认“结盟”的说法,但谭雅彤明白眼下就是这么一种状况,她利用对抗父亲,也可以利用她争取三和帮话事人的地位。

“他想当三和帮老大的话,就不会拒绝我的提议”

祝愿出谋划策,“提议归提议,但你不能跟谈生意似的,一点感情都没有,容易让人反感——”。

谭雅彤打断她,“谁说我对他没感情”,脸在夜色中一点点红了,“自从他在老街冒着生命危险救了我,这辈子,我就认定他了”。

ohyes!祝愿握拳,确定了,就是陆离。

她怂恿谭雅彤趁热打铁,“女追男隔层纱,你得主动点”。心里琢磨,只要陆离答应,那他百分之五十叛变了,剩下的百分之五十,继续观察。

谭雅彤抬抬下巴,“这还用你说,明天我就去找他摊牌”。

“是小威尼斯人的老板,他的赌场我熟,需要我陪你去吗?”

“你对我的事那么热心,到底为什么?”,谭雅彤狐疑地盯住她。

祝愿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能为什么呀,当然是想交你这位朋友喽,我初到金三角,多个朋多条路”。

是啊,多个敌人多堵墙,谭雅彤和祝愿相视一笑,两人化干戈为玉帛。

深夜,祝愿关好门窗,拉上窗帘,准备针孔摄像头和窃听器,明天找机会安装到的办公室,顺利的话,她就能随时掌握——哦不,陆离的动态。

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谭雅彤真是及时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