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描写生命早期的养育压力是很容易的，因为每个人都知道，年幼的孩子需要持续可靠的照顾，否则他们就无法健康地长大。在个体发展到下一个阶段时，我们希望孩子们已经收集了不计其数被精心照料的体验样本，并且可以带着对他人和对世界的信任继续前行，这样一来，面对很多事情他们都可以处变不惊，需要相当大的事情才能打击到他们。然而，在生命的早期阶段，这种对事物和人的信赖是一个逐步建立的过程。

我们注意到，尽管年幼的孩子是信任我们的，但是这一信任很容易被打破。因此，我们尤其要注意，应该小心谨慎地对待他们，在重要的基本事项上保持稳定和可靠。

我们需要认识到，保持稳定可靠并不是通过刻意的努力得来的，也不是通过学习书本或听讲座得来的。我们能够做到保持稳定可靠，是因为小孩子能激发出我们最好的一面。因此在一段时间里，我们可以做得相当好。我们甚至可以悄悄地争吵——也就是说，不当着孩子的面争吵，而且，由于孩子们的存在，夫妻俩可以让自己做到看起来团结一致。

有些人耗费了太多精力去管理自己的生活和控制自己的坏脾气，因此他们没法满足孩子们的需求。但是，只要家庭还存在，父母看起来还是在一起的，孩子们大部分都能体谅，在寒冷的天气里也有温暖的居所，可以享受着期盼和喜爱的食物，能避免对身体不可预测的伤害和毫无缘由突如其来且又不能消除的噪声，孩子们就可以理解很多东西。如果孩子们拥有着不错的、健康健全的身体条件，那么孩子们就可以耐受父母之间的一些紧张关系，承受住父母关系中的一些张力。因为对孩子们来说，无论如何，只要父母还在那里，还活着，还有感情，那就是一件好事情。

与此同时，如果父母彼此之间的关系融洽，孩子的健康成长便更容易达成。对于孩子来说，稳定的家庭生活和生机盎然的日常景象，是父母之间的关系与世界的象征物，反过来却并非如此：离开了父母彼此之间的关系，便很难找到房子和街道的象征意义了。

去理想化

在这里，我必须格外小心。在描述婴儿的需求时，很容易被理解成小孩子似乎需要父母做一个无私的天使，并期望这是一个理想的世界：就像身处夏天郊区的花园，爸爸在草坪除草，妈妈在准备周日的晚餐，家里的狗狗在对着花园栅栏外一只外来的狗狗狂吠。对于儿童来说，甚至对于婴儿来说，他们并不会向精确完美的机械化发展。他们需要身边有既能成功也会失败的真实的人。

我喜欢使用“刚刚好”这个词。“刚刚好的父母”是可以被婴幼儿所用的，“刚刚好”意味着真实的你和我。为了保持持续一致，不让孩子时常感到难以预测，我们必须做真实的自己。当父母是真实的自己本身，孩子们就可以去认识和了解我们。当然，如果我们装腔作势，戴着面具去扮演别的什么人，当卸下面具时，我们就会被孩子们逮个正着。

教导的危险性

我遇到的困难是，需要找到一种不带指令性的教学方法，而不是去教导孩子，因为被指导的价值是有限的。对于那些一心从书本中寻求如何教导孩子的父母来说，更重要的是让他们知道，其实他们不需要从书本中学习任何教导孩子的道理和方法。不管你是否理解，绝大多数事情都是在婴儿或幼儿个体发展中自然发生的。因为在孩子们身上具备一种向前发展的本能倾向，它的基础是由遗传决定的。不必刻意去让孩子感到饥饿、生气、快乐、悲伤、深情、乖巧或淘气，这些事情会自然而然地发生。当你选择好你的伴侣，当一个**穿透一个卵子，受精卵成形时，已经铺设下了孩子的遗传倾向，你已经完成了你那部分责任。在那个决定性的时刻，关于遗传的那本书就被合上了，所有的各项事情包括孩子的身体、心智、人格和性格，将按照个体生命本来面目的要求开始自行发展、运作。

这都属于生理学和解剖学的范畴。个体自我实现的方式是极其复杂的，如果你感兴趣，可以投入一生的时间去研究与人类发展有关的有趣课题。然而，这样的研究工作并不会帮助你养育自己的孩子，你的孩子需要的是真实的你。

需要知晓的养育信息

那么，什么是父母们需要知道的，有助于养育孩子的信息呢？我建议，有两件关键的事情需要了解：一件是关于孩子的成长过程，这是完全属于孩子，由孩子说了算的；另一件是关于给孩子提供的成长环境，这就只能是你的责任了。

成长过程

一旦你明白生命的成长过程，事情就会变得简单且显而易见。孩子有一种存活、呼吸、吃喝和生长发育的特定倾向，如果你从孩子生命的一开始就知道这些倾向，那你是非常明智的。

这种了解将帮助你意识到：你不需要刻意做什么事情来使你的婴儿长成儿童，再从儿童长成大孩子，不需要刻意使孩子变得优秀乖巧或干净整洁，不需要刻意使你优秀乖巧的孩子变得慷慨大方，然后再使慷慨大方的孩子能聪明机智地结交正确的朋友，选择合适的礼物。

如果你回望这一切，你很快就会看到孩子正在自行运转着的整个发展过程，然后你会感到轻松和宽慰。你已经启动了某个内置动力的东西来推动事情的发展。而你现在需要做的是为此去寻找刹车系统。

我给出的每一个意见建议，都必须随着以下的事实而加以修正，比如我们会观察到没有两个孩子是完全一样的，所以你可能会发现自己既为一个孩子的死气沉沉发愁，又为另一个孩子的精力过度充沛头疼。但是，总体而言，我们要遵循的主要原则在所有情况下都成立，那就是你所留心的这些成长变化，恰恰是由孩子自己的发展过程顺其自然而带来的。

所以，第一个有用的原则性建议，与每个孩子的先天倾向有关。

成长环境

第二个有用的原则性建议，与你既作为成长环境本身，又作为成长环境的提供者这一特殊位置有关。没有人能向你证明，婴儿出生之后需要被温柔地对待，被温暖地呵护。但你自己很清楚地知道确实如此。如果有人怀疑这一点，那么他自己负有举证责任，需要向你证明你所知道的是错的。

毕竟，你自己也曾经是一个婴儿，除了你在观察和亲自参与照顾婴儿的过程中学到的东西之外，你还有自己的记忆提供指引。

你给孩子提供的成长环境首先主要是你自己，你这个人，你的秉性，以及有助于你知道自身是谁的显著特征。这当然也包括你聚集在自己周围的所有因素：你的气味，你营造的氛围，以及会成为婴儿爸爸的那个男人，也可能包括你生养的其他孩子，还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七大姑八大姨和伯伯叔叔舅舅们。换句话说，我刚刚不过是列举了家庭成员，一个婴儿会逐渐接触到的大家庭，随着婴儿的成长，他会发现周围的一切，包括使你的家庭不同于其他任何家庭的特征。

相互作用

所以，这里存在两种截然不同的东西，一个是婴儿天生的各种成长倾向，另一个是你提供的家庭成长环境。这两方面相互交织作用，构成了孩子的成长生活。一开始，这样的相互作用就在你眼皮底下进行；之后，它会持续扩展到你的周围区域——在学校或在朋友们的圈子里，或者是在远处的一次度假营里。当然这也发生于心智内部，发生于你儿子或女儿的个人生命中。

只要你愿意，可以花点时间把你孩子的行为和你建立起的一些标准进行比对。这些标准都基于你自己的家庭模式，或者是某些你崇拜敬仰的人曾经对待你的模式。但是，通过比对孩子个体朝着“独立”而进行的各种奋斗经历，和因为信任你，以及信任你提供的整个家庭成长环境而产生的“依赖”，你将会收获更丰富、更有益的体验。

两种压力

我刚才用这种方式概述了孩子的成长发展，主要是为了接下来能够更简便地描述“压力”的部分。可以说，压力来自刚才提到的两者之一；尽管在实践中，我们总是期待找到两者混杂后存在的压力。

内部运行机制

人类个体的发展过程极其复杂，而第一个方面的压力则与其相关，并且这个内在过程可能会出错。这部分正是精神分析所涉及的内容。不论是父母，还是照料孩子的其他人，都没必要知道那些天然存在于个体人格和性格建立的过程中固有的重负和压力是什么，也完全不需要知道，在婴儿和儿童逐渐有能力与大家庭和小社会建立起关系，而不需要以过度消解个体冲动和创造力为代价，以换取成为社会一分子的发展过程中，都存在哪些重负和压力。

父母和其他与孩子相关的人，可能会对这些事情极为感兴趣。但重要的是能够运用想象力去共情，而不是在实践中试图用头脑和成人逻辑去搞清楚这些是什么。

你的孩子趴在桌子底下玩游戏，突然站了起来，结果把头撞疼了。于是他奔向你，准备在你怀里大哭一场。你做出了适当的回应，用手抚摩他疼痛的头部，或者用一个吻来安抚和治愈它。几分钟后，一切恢复如初。然后，孩子又趴到桌子底下，继续玩起来。假如你能就这个事情的各方面写一篇论文，会总结出什么收获呢？

1. 这就是孩子们在玩耍中学到经验教训的方式。他们学到了在猛然起身前，一定要先看看周围……

2.虽然不是桌子主动去撞了孩子的头，但是，对于在这个年龄阶段的孩子来说，第一反应是认为桌子撞的他，而且孩子可能一个比一个更加坚定地相信创伤的“受迫害”理论；这种现象与一个人难以接受自身内在的攻击性有关，也可能与其不知所措的愤怒有关，因为对于一个婴儿或小孩来说，当强烈的情绪被激起时，他们还不确定自己是否能保持完整，是否处于整合状态，并因此而感到痛苦。

3.这正是适时教育一下孩子的机会：“你看，如果你像刚才那样鲁莽，移动的时候不先四处看看，不想想突然站起来会不会伤到自己，那么有一天……”

不，我认为更好的处理方法是用一个治愈之吻给整件事画上一个句号。因为你知道，如果你是那个小男孩，你的头被一个讨厌的硬桌子饱含恶意地撞疼时，你会有什么感觉。这被称为感同身受地共情孩子，如果你无法获得这种共情的感受，那么你无论如何都不会学到我说的这个方法。

但当然，可能你平时是一个相对孤独不善表达的人，然而孩子头上受到的这一击，可能成为你与其他人建立联系和发生连接的天赐良机，于是你亲吻和拥抱孩子，把孩子抱起来，让他躺在你的怀里，你还需要柔情地表达出因此而感到的心疼与担忧；也许你还会先带着孩子去看医生，来确定脑袋有没有造成内伤！

在这种情况下，孩子触发了你内在一些与自己的问题有关的东西，但对孩子来说，这一结果可能让他感到困惑，已经超出了孩子当下的理解范围。在看待这一插曲事件时，我们已经偏离了孩子与生俱来的生存和成长发展的过程。幸运的是，总的来说，孩子能够自由地在每一天都可以去经历各种新事物，父母只需要保证孩子们获取的新体验，能匹配日渐增长的能力范围。

如果你养有一株蜘蛛抱蛋（一种百合科植物，又名一叶兰、大叶万年青等），它的很多生长变化情况都发生在内部，在黑暗的缝隙里，你可能对生物学一无所知；然而，你却可能把它养得生机勃勃，让它长着干净、没有棕色边缘的绿叶而闻名于街坊四邻。

再没有什么比研究婴儿如何成长为孩子、青少年及成年人更加吸引人了，但已知部分的研究并未涉及孩子对父母的需求。也许关于孩子成长发展过程中各种已知和未知的研究，父母更有发言权，毕竟是父母与孩子在日常生活中朝夕相处，对于老师和某些与父母相比距离更远的人来说，父母可以多和他们讲讲，介绍孩子的情况。当然，有些人关注的是异常人群，还有些人需要着手治疗在情感发展和人格性格方面生了病的孩子，这些人确实需要对这个课题进行深入的研究。

承接前面的内容，接下来我将开始谈到一些与生俱来内在的困境。举两个例子就足够了。一个例子是普遍存在的“矛盾心理”，即对同一个人或事物同时又爱又恨。另一个例子是每个孩子都必然经历过的：他们要不就增强或减少某些情感，以保持情感与身体器官所感受到的本能驱力相一致；要不就与此相反，固守儿童的体态以使自己在与异性相处时感到更自在。

我们还看到孩子们正在承受很多其他内心冲突，并试图努力解决它们，我们也知道很多孩子因为找不到有效的解决方案而出现了问题。但父母并不因此就负有职责去成为心理治疗师。

环境性供养

与孩子的内在发展过程运作相对应的是环境性供养。是你，是我，是学校，也是社会。基于此，我们会对一些新的养育方式感兴趣，因为我们对孩子的成长环境负有责任。

对婴幼儿来说，所在的成长环境要么为促进他们的内部成长提供了机会，要么就阻碍了这一进程。

其中的关键词是“可预测性”。父母，一开始尤其是妈妈，劳神费心地保护婴儿免于受那些不可预测的事情侵扰。

我们可以看到，每个孩子都以或快或慢的速度，逐渐学会根据事实进行推理和判断，从而战胜环境中的不可预测性。基于小孩子打败不可预测性的能力，他们会出现惊人的发展变化。但是，孩子此时仍然是需要妈妈的。比如，如果遇到一架飞机在头顶低空飞行，这甚至会伤害到一个成年人。这种情况下对孩子做任何解释都是无用的。最有效的处理方式是，你把孩子紧紧地搂在怀里。孩子利用妈妈没有被吓到的这一事实，来完成自我平复，并很快离开危险地带的伤害，再次开始玩耍。但假如那时你不在那儿，那么孩子可能会被伤害，且严重到无法修复。

这是一个粗略的例子，但我想借此说明的是，如果通过观察孩子被照护的方式，那么成长环境提供失败是会带来压力的，而孩子的发展需要稳定可靠的环境性供养。

这和一位妈妈不得不把小孩留在医院住院几天时，情况是一样的。如同“依恋理论”的提出者鲍尔比（Bowlby）所强调的，也如同詹姆斯（James）和乔伊斯·罗伯逊（Joyce Robertson）在他们的电影《两岁小孩去医院》中呈现出来的那样，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已经确切地知道妈妈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了，但他必须拥有的是妈妈的全部，整个人，而不仅仅是她的照顾和保护。这个年龄段的“压力”来自这样一个事实——妈妈缺席的时间超过了孩子能够在脑海中保持住鲜活的妈妈形象的时间，或者超过了孩子在梦中和游戏时的想象世界中（有时被称为“内在精神现实”）感受到妈妈生动存在的时间。医生和护士们都忙于照顾孩子的身体，他们往往不知道或没有时间思考这样一个事实——由于婴儿和母亲分离的时间过长，一个孩子的人格可能因为环境的干扰而被改变，这为孩子日后的性格障碍的发生奠定了基础，且几乎是无法修复的。

情况总是如此相似：足够好的环境性供养，是稳定可靠的，可以预测的，也是符合孩子的发展阶段预测能力的。 而无法预测的、不可靠的环境，则自动打破了孩子成长发展过程的连续性。当发展被打断之后，孩子在“现在”和“作为根基的过去”之间的连续谱上有了一个缺口。那就得有一个新的开始。但如果这样的“新开始” 太多，将导致孩子受挫，无法感受，也不能清晰地感受到——我是谁，这是我，我存在，是我在爱是我在恨，人们看到的那个人是我，当妈妈来时我在她眼里看到的那个人是我，我在镜子里看到的那个人也是我。不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些，孩子的成长发展过程就会歪曲变形，因为孩子人格发展的“完整性”被破坏了。

很大一部分孩子，尤其是那些天真无邪和未受教育的孩子，在儿童早期阶段并没有经历过这种生命连续性被打断的灾难性事件。这样的孩子已经具备了根据他们自己内置的发展倾向而发展的机会（至少在早期阶段）。他们是享有“特权”的人。

不幸的是，仍然还有一部分孩子，尤其那些生活在复杂世故的社会文化中的孩子，不得不承受着生命由于成长环境的不可预测性带来的侵扰，导致孩子人格发展出现一定程度的歪曲变形，于是他们丧失了一系列清晰的感受——我是谁，我是我，我存在于此时此地，在此基础上我可以进入他人的生活，而且做我自己的时候不会感到面临威胁。

成长环境因素的研究

我想给一种观点泼下冷水，此观点认为：父母应该研究个体成长过程中天生的、以遗传倾向为基础的发展过程。我不能确定父母研究和学习环境性供养是否有用。但是，如果当妈妈们了解到，她们和婴儿之间，和幼儿之间的所作所为是至关重要的，那么当有人轻率地建议妈妈和婴儿，或妈妈和幼儿应该被分开时，她们就会处在有利的位置上，可以更强有力地去争取自己的权利。因为当婴儿和妈妈分开了，通常就意味着孩子将被不带感情地，至少是不带母性感情地被照顾。

这个世界在这方面有太多的东西需要我们学习，尤其是那些主要关注躯体健康和疾病的医生和护士。在这一点上，父母们必须为自己而战，因为没有人会为他们而战。没有人真正在意父母所在乎的事情。

这就引出我想讲的最后一点，那就是——即使是“环境性供养给孩子提供可靠的、适应婴儿的各种需求”这样的重要课题，父母也不需要专门去学习。但是，实际有了一个孩子（甚至只是领养孩子）的现实会改变父母，他们有能力自动开始适应去完成这项特殊的任务。我想给它起个名字，把它称作“原始母性贯注”。为什么是这个名字，它蕴含着什么意义呢？

这种对婴儿各种需求的适应，依赖于很多东西，其中之一就是父母确实带有一些隐藏的潜在记忆——他们自己也是婴儿时的、被可靠照顾的、免于被不可预测性侵扰的记忆，以及他们有机会进行高度个性化的个人成长经验的隐藏记忆。

因此，父母会以某种自然的方式，为满足婴儿和小孩子非常迫切且必须的需求提供准备，父母会很自然地在几个月内，缩小他们所关注的世界范围，使得父母处于以婴儿为中心的世界里，而不是将注意力投入外部世界。当然，这个过程虽然会持续几个月，但和漫长的人生相比，也是暂时的。

总结

综上所述，个体成长发展的“压力”可以从两方面来进行考察。一种是研究情感成长中与生俱来的内在“重负和压力”，另一种更加具有实际意义，因为这里的压力是由环境性供养的相对失败或者严重失败造成的（除非我们是精神分析师，否则对于普通父母来说，后一种压力才更具有可操作性）。这些失败可以被描述为：不可靠、破坏信任、使不可预测性趁虚而入，以及一个被反复重现的、不适合孩子发展的模式，打断孩子生命成长发展的连续性。

总的来说，那些会照顾孩子的人是被精心挑选出来的，而不是在课堂上被教出来的。

婴儿们很擅长挑选他们自己的妈妈，至少在“原始母性贯注”的能力方面是很在行的。除此之外，我怀疑我是否能很恰当地评价母亲，她们其实只能利用母性自身所拥有的天赋资质。

【1969】

每一章的原始资料

1. 《电台节目如何做心理健康教育》：温尼科特为《母亲与孩子》（Babies and Their Mothers）期刊所撰，登载于1957年第28期。

2. 《继父母的难处》：1955年1月3日，一位继母在BBC（英国广播公司）节目上做了一次谈话，讲述了她因无法爱7岁起就加入家庭的继子而饱受煎熬，十分痛苦。她的叙述令人动容。这期节目播出后，英国广播公司收到相当多的来信，讲述了相似或不同的继父母育儿经历，并普遍表示这个话题值得探讨。BBC特意为这个主题又安排了三期谈话，于当年6月6日、7日和9日再次进行探讨。第一期为一位专家和一位继父之间的系列问答，接下来两期为温尼科特发表的相关讲演，现转载于此。两篇讲演都是从磁带上转录下来的，标点符号为后期所加。

3.《婴儿吸吮行为的价值》：温尼科特于1956年1月31日在BBC发表的讲演。

4. 《说“不”的三个阶段》： 温尼科特分别于1960年1月25日、2月1日和2月8日，在BBC发表的三场讲演。

5. 《嫉妒》：温尼科特分别于1960年2月15日、2月22日、2月29日和3月7日，在BBC发表的四场讲演。

6. 《父母的厌烦》：温尼科特分别于1960年3月14日、3月21日和3月28日，在英国广播公司发表的三场讲演。

7. 《安全感》：温尼科特于1960年4月18日在英国广播公司发表的讲演。曾以《论安全感》为题首次发表于《家庭与儿童成长》（The Family and Individual Development）一书中。伦敦：塔维斯托克出版社，1965年。

8. 《妈妈的罪疚感》：温尼科特与克莱尔·雷纳于1961年3月13日，在BBC进行的一场讨论。

9. 《培养孩子的是非观》：温尼科特于1962年6月11日在BBC发表的讲演。

10. 《孩子五岁时》：温尼科特于1962年6月25日在BBC发表的讲演。曾以《他们五岁了》为题首次发表于《家庭与儿童成长》（The Family and Individual Development）一书中。伦敦：塔维斯托克出版社，1965年。

11. 《建立信任》：温尼科特写于1969年12月。迄今尚未出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