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浩瀚无边。这对你来说可能不是什么新闻,但是想想以下场景:把一粒沙子放在你的指尖上,然后向夜空伸出你的手臂,试着找出那粒沙子。如果你看到它了,那你就会知道3万个星系的观察视野有多大,就它挡住的那么大。

1977年,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NASA)发射了一艘名为“旅行者1号”的航天器,将其送入广袤无垠的太空。它除搭载一系列的科学设备外,还携带了一个盒子,里面装有一个记录人类信息的镀金磁盘,这么做的目的是希望磁盘能被银河系中的其他生物发现并破译。这里的传达的信息代表友谊而非恐惧,它是带着遇见其他友好生物的期待而准备的。磁盘中也包括了我们的一部分文化,比如音乐和艺术,因为这些东西代表了我们是谁。

到1990年,探测器飞到了距离地球近40亿英里的地方,接近太阳系的边缘。天文学家卡尔·萨根(Carl Sagan)从一开始就参与了旅行者1号的研究,他游说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做了一些不在任务计划之内的事情:把探测器上的镜头对准地球,从遥远的地方拍下了我们星球的照片。

我们称这张照片为“暗淡蓝点(Pale Blue Dot)”,因为从旅行者1号的角度看,地球是一个很小的蓝点,是在巨大的黑色画布上唯一可见的物体。这个苍白的点很难被发现,你必须耐心地在照片中寻找我们的星球。

这个小小的蓝点说明了两个重要的观点:第一,我们的好奇心永无止境,我们壮志踌躇。我们想要解开宇宙本身的秘密,我们向甚至不知道其存在的生物发送信息,这些信息可能需要10亿年才能送达。其次,“暗淡蓝点”表明,我们所有人的命运都深深地交织在一起,在我们所有人居住的无尽黑暗的宇宙的映衬下,将人类分为存在巨大差异的“我们”和“他们”是荒谬的。可以说,我们就生活在一个小斑点上,孤独地飘浮于永恒的太空之夜。我们真正拥有的只有彼此。

作为一个物种,我们实际存在的巨大挑战是认识到我们注定要共享相同的命运,必须团结起来,拧成一股绳。在旅行者1号发射的十多年前,杰克·肯尼迪(Jack Kennedy)就捕捉到了这种情感,他说:“人类最基本的共同点是,我们都居住在这个星球上。我们都呼吸着同样的空气。我们都珍惜孩子的未来。我们都是凡人。”

当人类掌握了第一项真正的技术——火的时候,我们的故事拉开了序幕。也正因为如此,一些完全出乎意料、在当时绝对无法理解的技术出现了:我们拥有了语言。从此我们开始建造城市,耕种粮食,发展文字,创造文明。一路上,我们驯服了内心的野蛮,或者至少学会了控制它。但我们最好的计划受到了资源有限性的限制。资源有限性就体现在没有充足的好东西上,没有足够的食物、药物、教育。但我们学到了一个强大的诀窍:技术,它可以用来克服资源有限性,并赋予人类移山的能力。

这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一个伟大新时代的开始,第四纪,它给了我们惊人的新力量,让我们可以用它来改善地球上每个人的生活。这符合我们集体的最大利益,因为如果所有人晚上都在自己**安睡,如果每个人都身体健康,如果每个人都拥有真正的机会,那么我们所面临的社会问题,我们残余的野蛮和贪婪,都将逐渐消失。

之后会发生什么?第五纪会带来什么?我们是否会向没有生命的行星发射探测器,在纳米机器人的道路上继续深入,从而在分子水平上转换现有的任何物质,进而为生命建造田园般的新家园?通过这种方式我们是否会能够冒险进驻其他星球?

至于为什么我们没有在一个本应充满外星生命的宇宙中发现外星生命,有一个理论认为,也许智能总会导致自我毁灭。1966年,卡尔·萨根提出了一个有趣的观点:在发展星际通信的过程中,文明大概会走到一个岔路口,要么在一个世纪内摧毁自己,要么学会控制自我毁灭的行为,并继续生存数10亿年。

如果萨根是对的,那么我们现在就走向成功的那边——10亿年俱乐部。要做到这一点,我们智慧的增长速度必须快过技术的破坏力的增长速度。萨根很好地总结了我们目前的处境:“在无尽的黑暗中,在无垠的空间中,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会有来自别处的帮手来救赎我们。我们唯有依靠自己。”

我全心全意地、毫不掩饰地完全信任人类。而且人类找到了!我发现了人性的内在价值,所以我希望人类真的能扩展到整个宇宙中,宇宙看起来确实像在等着我们去拜访它。我希望10亿颗行星上各有10亿人,他们每个人都生活在安全、健康和繁荣之中,所有人都有能力实现自己的最大潜力。

但在我们谈论其他行星之前,我们必须把需要的一些带到地球这颗行星上。曾经有一段时间,让人人享有安全、健康和繁荣的愿望超出了我们的能力范围。我们使用术语“乌托邦”来形容这种不可能的世界。它的原意是“不存在的地方”。它不存在,但我们真心希望它存在。

当你阅读一些来自16世纪和17世纪最古老的乌托邦文学作品时,你能想到这些作者所设想的世界在当时看起来是多么古怪。托马斯·莫尔(Thomas More)爵士1516年发表的著作《乌托邦》,第一次提到“乌托邦”这个词,书中描述了一片人人享有宗教自由的土地。写于1602年的《太阳城》(Civitas Solis),构想了一个没有奴隶制度的地方。1699年的《忒勒马科斯历险记》(Adventures of Telemachus)则描述了一个立宪政体的乌托邦。这些都是疯狂的想法,不是吗?宗教自由无疑会导致内战,奴隶制和君主专制制度已经存在了数千年。19世纪出版了更多乌托邦式的文学作品,其中包含了一些奇特想法,比如全民教育、男女平等、政府安全网络和预防性医疗保健。如今这些想法不再被认为是疯狂的,我们的现代世界正行在一步步实现它们。当我们实现这些目标时,又会想出更多疯狂的想法,直到有一天我们醒来,发现我们无法想象一个比我们目前生活的世界更好的世界。我深信这将会发生。在那之前,我建议我们超越这些前人所提的乌托邦,我们需要一个充满抱负和自信而非空想的新词来激发新的思维模式。如果“乌托邦”指的是一个不存在的世界,我提供一个词“维乌托邦(verutopia)”,意思是“一个真实的地方”,一个我们可以共同努力建设的地方。维乌托邦是能为所有人带来充满机遇和富足的第五纪的世界。我们可以建设这样的未来,甚至可以凭借我们自己的能力去亲眼目睹它。它不再只是一场无意义的梦,而是一种真实的可能性。它不再是一个资源问题,而仅仅是一个意志问题。

[1]螺旋扬水器,后人称它为“阿基米德螺旋”,是一个装在木制圆筒里的巨大螺旋状物(在一个圆柱体上螺旋状地绕上中空的管子),把它倾斜放置,下端浸入水中,随着圆柱体的旋转,水便沿螺旋管被提升上来,从上端流出。这样,就可以把水从一个水平面提升到另一个水平面,对田地进行灌溉。“阿基米德螺旋”扬水机至今仍在埃及等地使用。

[2]伊斯兰黄金时代:又称伊斯兰教复兴,在习惯上是指8-13世纪之间的500年,近来的一些学术研究将之扩展至15世纪。在这段时期,伊斯兰世界的艺术家、工程师、学者、诗人、哲学家、地理学家及商人辈出,在传统学术的基础上保留并促进了艺术、农业、经济、工业、法律、文学、航海、哲学、科学、社会学、科技各方面的发展,并在基础之上对这些方面实施改革创新。

[3] 1969年,美国国防部高级研究计划管理局开始建立一个命名为ARPAnet的网络,把美国的几个军事及研究部门用电脑主机连接起来。当初,ARPAnet只连接4台主机,从军事要求上是置于美国国防部高级机密的保护之下,从技术上它还不具备向外推广的条件。

[4] 1艾焦耳=10万亿焦耳。

[5]安德斯·贝林·布雷维克,2011年7月22日发生的挪威爆炸和枪击事件之行凶者。

[6]蒂莫西·詹姆斯·麦克维被控违反11项美国联邦法律,最后因为策划1995年4月19日俄克拉荷马城爆炸被处决的美国公民。168人在该爆炸中丧生,是911袭击事件发生之前所被认为美国史上最大型及严重的本土恐怖主义袭击。他也是自1963年之后首位由美国联邦政府处决的罪犯。

[7]察尔纳耶夫兄弟是波士顿爆炸案的主谋。波士顿马拉松爆炸案是发生于2013年4月15日北美东部时间下午2时50分的爆炸事件,此次爆炸造成3人死亡,183人受伤,17人有生命危险。

[8]邓巴数字,即150定律(Rule Of150),由英国牛津大学的人类学家罗宾·邓巴(Robin Dunbar)提出。该定律根据猿猴的智力与社交网络推断出:人类智力将允许人类拥有稳定社交网络的人数是148人,四舍五入大约是150人。

[9]美国科幻电视剧《无敌金刚》中,飞行员史蒂夫·奥斯汀在双腿重伤后换上了价值600万美元的假肢,结果却拥有了超能力。

[10]滑坡理论认为,如果你允许做法A(或者无害,或者有一点点反对),那么,将不可避免Z的情况(令人讨厌和非常不想要的)。

[11]双焦眼镜:即镜片一分为二,上下两片焦距不同的透镜合起来,组成新镜片。上半片适合看远处,下半片适合看近处。预防近视的眼镜主要就是双焦镜。

[12]原文是“No one blinked”,既可以翻译成“没有人眨眼”,又可以翻译成“无人介意”,实际上是一语双关。

[13]身份政治(identity politics)新社会运动理论认为社会运动产生的社会基础不在于“阶级结构”,而在于人们在种族、性别、性取向、年龄、公民身份、价值观、信仰等方面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