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河中龙王
我抬起渔枪便瞄准着水下那游过来的影子,想都不想,直接扣动了扳机,鱼叉射入水中,随即一阵巨力传来,我连忙扔掉了鱼枪,但见水下一丝猩红逐渐晕开,仿佛一个偌大的染缸落了一滴朱砂似的,顿时整个水下都红成了一片。
水泡翻滚不止,那黑色影子吃了一击,当下便选择了退去,趁着这个机会,吴安平和船老大两人一起使劲把我给拽了上去。
吴安平惊慌失措的问道:“你看清楚是什么东西了吗?”
我脑子发昏,含糊答道:“水太浑了,下面黑乎乎的一团,有半条船那么大,好像是一条大鱼!”
显然吴安平有些不相信,其实我自己也不信,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听说过黄河内有那么大的鱼,该不会是成了精的老鳖吧。
我转身吼道:“船老大,你还愣着干什么啊,赶紧开船跑啊。”
船老大这才反应过来,连滚带爬的冲到了驾驶室内,去掌舵了。
天上大雨滂沱,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船板上全是水,我俩伏在地上等了一阵子才觉那水下的怪东西应该是远去了,才定住了心神,回头一看杨薇和那孩子,却见少年蜷缩在角落抓着栏杆一动也不敢动,而旁边的杨薇却躺在地上,好像刚才剧烈摇晃头部撞到什么东西受伤昏迷过去了。
我几步冲过去抱起她,见其额头上一道血印,脑袋磕破了,急得大叫:“杨薇,你可别吓唬我啊,你醒醒啊。”
吴安平也过来,检查了一遍,“受了点轻伤,估计是给吓晕过去的,赶紧找个干燥的地方取暖,不然待会儿寒气入体,怕是麻烦了。”
船老大控制着机船,发出嗡嗡两声,把速度开大最大,很快便脱离了刚才的位置,我抱起杨薇,站在黑暗之中,望着雨夜里那逐渐远去的河中漩涡,却再也找不到刚才那水下怪物的踪影,想必是受伤逃走了吧。
我把杨薇给送到了船舱内,船老大的儿子连忙搬来一张临时座椅,这才把杨薇给安顿好了。
虽然暂时脱离了危险,但我看着满船狼藉却是止不住的叹气,我们带的行李也基本毁了,背包衣服刚才全掉进了水里不知所踪,好在那些重要的证件钱包等东西我们都是随身携带,倒没出现什么遗失的情况。
吴安平连忙检查了一遍,最终在那破掉的背包内找到了那张羊皮纸地图,我俩互相看了一眼,心中却是忍不住后怕,其他东西都可以丢,这玩意儿要是丢了,此行算是白来了。
船老大知道有人受伤了,原本需要三十分钟才能抵达南宁港口,却只用了十多分钟便渡过了河。
我们下船连忙拨打了120,这县城不怎么发达,整个古城也只有一个医院,医生自然也少得很,我们站在原地等了十多分钟才把急救车给等来。
一个年轻医生和护士连忙下车拿着担架把杨薇给送上了车,医生解释道:“
实在不好意思,这雨太大了,而且一时半会儿出车来不及,好在算是赶上了,她问题不大,你放心吧。”
我心中虽然有些恼怒,但听到杨薇只是受了轻微脑震荡,便也松了口气,吴安平取出钱包,按照先前上船谈好的价钱,直接给了双倍路费,船老大与码头上的工人毕竟熟,连忙又招了几个工友,一同把杨薇给送到医院去了。
在医院守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杨薇总算醒过来了,我俩在外面是直摇头,吴安平道:“这太霉了,早知道咱们就该在那谢子镇待上一晚,幸亏丫头没事儿,不然我得怨死我自己。”
我心里也不好受,可世上没有后悔药,既然已经发生了何必再去怨声载道呢?
我见杨薇已经苏醒,便推门进去询问情况,旁边的医生说:“今天就可以出院了,不过你们也真是的,明知河水暴涨,还要强行渡河,不出意外才怪呢。”
现在我根本没心思去理会其他的人,三人收拾了一下东西便办了出院手续。
于是,我们在南宁县内漫无目的的到处闲逛,顺便打听路线和地名,根据地图上所指,在距离南宁县一百多公里外有一座大山名为龙陵山,山中古墓成群,至今都未能发掘出来。
我们还从不少人口中得知,这龙陵山上的古墓几乎都是古代王室陵寝,其中最早可追溯到唐末明初那个时候。
我们兴致勃勃的将所见所闻全部记在心里,就近找了一家招待所便入住了,这县城规模很小,连家像样的酒店都没有,尽管杨薇有些不太乐意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从昨天晚上开始,我们三人是一点东西都没吃,现在安定下来才觉饥肠辘辘,况且浑身脏兮兮的,各自回房间冲了个热水澡,又顺便叫食堂给弄了两个炒菜出来。
吴安平叫多放辣椒,驱除体内寒气,昨晚受得够呛,万一着凉了,岂不又得耽误行程?
正吃得火热,那招待所负责食堂的师傅,便举着烟杆过来跟我们几个搭话,他看我们几人不像是本地人,就问是不是从南方过来的。
他的口音也有点奇怪,最近听惯了这边的语气,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这师傅自称姓刘五十多岁了,他说自己不是本地人,是河北过来的,在陕北南宁这边生活了二十多年,剩下大半辈子也不准备离开,就在此地养老了。
我们一说,这话匣子便打开了,收都收不住。
我喝了一口热汤,呼着热气道:“我们昨天才到南宁,你就当我们三个是背包客好了,沿途旅游刚好路过而已。”
刘老头听了却是摇头道:“你们难道不知最近黄河涨水了吗?昨天渡河,怕是遇上危险了吧。”
吴安平一听他这话中有话,当即眉头一挑,便把我们昨天在船上的遭遇讲了一遍,想问问那水下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如此厉害,连机船都能拱翻,而且黄河之内有鱼,实在是闻所未闻。
说着我递了
一瓶酒上去,老头一见有酒喝还有好烟抽,当即便坐了下来,他端着酒杯抿了一口,才说道:“不瞒你说,在我年轻的时候我就在港口干活儿,经常随那些渔夫渔船下水,你们说的那东西我也见过,而且还不止一次,那东西不是鳖,而是一种成精的老鲶鱼,我在黄河边上活了大半辈子,甚至还见到有人抓过活的,那玩意儿可大了去了。”
我听他说得邪乎,真有鲶鱼也不至于大成那样啊,然心中忍不住好奇便要他细细讲讲,我们三人初来乍到,什么都不熟悉,光靠一张地图便想找到那传说中的藏宝洞,谈何容易啊?
看这老头似乎对此地了如指掌,若能从对方口中多打听一些有用的消息,简直是求之不得。
这地方太偏僻,虽是号称古城,可绝对算不上什么旅游胜地,来来往往大部分除了本地人之外,几乎很少见到有外面的人专门跑来这地方,所以招待所的生意也就很冷清。
我一看天色还尚早,今日也没什么事儿可干,便打断了老头的话,扔了一张红票子给吴安平,让他出去买瓶好酒,顺便切点卤肉回来当下酒菜,老刘一听有酒喝,可真是乐坏了,当即更不想走了。
吴安平虽然不太乐意跑腿,但为了从对方口中套个虚实,也没多说什么转身便拿钱出了门儿,等到他把酒菜买回来,我们便把谈话的地方给换到了房间之内。
昨夜一场大雨过后,天色依旧没有转晴,而是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雨点打在窗户玻璃上,随着道道冷风飘了进来。
我上前关好了门窗,众人在床边,席地而坐,卤菜好酒摆了一地,几杯酒下肚,老刘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了,我们问什么他便说什么,趁此机会吴安平连忙请教,“你刚才说河里的那是鲶鱼,真有鲶鱼能长那么大吗?”
“嗯,说不准,不过当地的人都叫此物鲶胡子,有些迷信的人还称之为河神龙王,那玩意儿也只有每年黄河涨水才会出现,其实那些下水的船老大们别的不怕,就怕这鲶胡子突然窜出来捣乱,它力气可大了,据说普通木船都承受不住,前几年有好多船夫都遭了殃。”
我眉头一皱,“船夫们大都会游泳吧,难道那玩意儿就杀不死?”
老刘道:“不是杀不死,是杀不得,说来你们还别不信,曾经有人专门猎杀过,等把那鲶胡子的尸体给弄上岸,不出三天,其人便浑身长出奇怪的黑色鳞片,活活疼痛至死,下葬的时候都没人敢接近,从那以后,再也没人敢刺杀过水下的鲶胡子了。”
闻言,我是浑身打了个冷战,若老刘说得不错,我岂不也得生那怪病,活活疼死吗?
老刘一看我神色就明白了过来,担心的问:“小伙子,你该不会是对鲶胡子动手了吧。”
吴安平叹息道:“若不动手,哪能跟你坐在这儿喝酒,你说的到底是真还是假啊,可别吓唬人啊。”
一听这话,老刘的脸色当场就沉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