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意外

幸亏此行出来杨薇带了一把雨伞，否则连个挡雨的工具都没有，三个人撑着唯一的伞站在风雨里，别提有多倒霉了，正着急呢，便见河面上驶来一艘机船，后面冒着浓浓黑烟，我们仿佛发现了救命稻草，扯起嗓子使劲呼喊，一边喊还一边往下面跑去。

机船的主人似乎发现了我们，调转了船头，过了一会儿便把船靠岸，船上只有两个人，一个四十多岁的渔夫和十多岁的少年，两人穿着雨衣走到甲板上来问道：“黄河涨水了，上游去不成了，我们正往下游赶呢，你们在这儿等不了船的。”

吴安平上前交涉，“老哥，你这是要去什么地方啊？”说着抽出一根香烟递了上去，对方很随意的就接过了，答道：“到南宁港口。”

我一听就乐坏了，这可真是太好了，南宁港口可不就是咱们要去的南宁古城吗？

我连忙道：“那你方便载我们一程不？我们会给路费的。”

渔夫想也没多想就同意了，还热心的帮着我们一块儿给搬行李箱，其实我和吴安平两人都没带多少东西，就是杨薇那丫头穷讲究，全程拖着个箱子，也不知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好容易上了船，就听吴安平叹道：“总算他妈找到活路了，要真在雨夜里站一宿，明天早上非得去见阎王不可。”

本来是一句玩笑话，哪料渔夫却当了真，他一脸惶恐的道：“小伙子，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啊，要真是让阎王爷给听见了，那是要收人命的啊。”

看到吴安平受训的样子，我和杨薇在一旁捂嘴偷偷笑了起来，等安顿好了，渔夫把我们三个都给招呼进了船篷里，取出一瓶白酒道：“都喝点吧，暖暖身子，又能驱寒气。”

我们就着半路上买的零食，酱板鸭之类的干货食物拿来下酒，吃着吃着，也就聊上了。

经过一番介绍，我们才得知船老大姓古，是南宁县城的人，此番下水乃是拼运气来了。

我们一时没听明白，他便解释道：“最近涨水，上游鱼虾也就多了，我们这些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人啊，一年到头都赚不了几个钱，常年处于温饱线上，所以我就打算着趁其他渔夫歇船的时候，到上游碰碰运气，顺道把儿子给带去开开眼界，可结果很不让人满意啊。”

几杯白酒下肚，又吃了点东西，身上的寒意也退了两分，恢复了一丝精气神，我答话道：“老哥，你这也太冒险了，万一出了点意外，可就不是赔本的问题了，搞不好连命都给搭进去啊。”

他叹息道：“我又何尝不知？不过这年头钱难挣啊。”

吴安平看父子俩面善，又在我们困难的时候伸出了援手，当即拍着胸脯道：“这样，待会儿到了南宁县，我拿双倍路费给你们。”

船老大有些意外，“这，不好吧，我这船不是客船，按理说渡河不该收费的，你象征性给点就当是幸苦费得了，

我不会多要，做人得讲良心！”

杨薇忽然笑了一声，“大哥，你放心吧，这钱是你该得的。”

我们三个劝了一遍，对方不好意思的接受了下来，“那我谢谢你们三个了。”

他又问：“听口音你们好像不是本地人吧，不知三位大老远跑这偏远地方来做什么啊？”

本来此行目的便是秘密，只有我们三个人知晓，并不打算告诉其他人，所以当下便找了个含糊的理由搪塞了过去。

船老大似乎明白我们不想多说，当下便也不多问了，举起瓶子，把里面最后一点酒给喝了个精光，他一抹嘴巴，道：“我得去照看船只去了，这河水太急，万一撞到什么东西可就不好办了。”

我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就地躺下，待会过了河，便可以找个旅馆，然后洗个热水澡再吃晚饭，对于舟车劳顿之后的我们，这简直美哉啊，一想到此却是忍不住哼起小曲儿来。

我正做着美梦呢，猛然感到船身一阵摇晃，杨薇一下没坐稳，滚到我怀里把我当成了肉垫子，淬不及防下，我一手护着丫头的脑袋，自己则撞在了船篷的铁架子上，我疼得哎呀一声大叫，哪料船只再震了两下，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等船好不容易稳了片刻，吴安平连滚带爬到我身边，伸出脑袋往外张望，但见先前细雨不知何时已是变成了倾盆暴雨，天边电闪雷鸣，阴云密布，明明还是白天，却已如晚上一样，天气实在糟糕透了，他朝船老大吼道：“我说，到底什么情况？”

船老大正穿着雨衣，手里拽着一根粗大的船绳，道：“不知道，好像是船撞到什么东西了。”

他一边说，一边拉着缆绳往船头走去，看到底出了什么情况。

这是一条黄河的支流，河流的具体名字我不知道，但这河水实在汹涌，我猜测河中深处怕是有礁石，顺流直下最容易触礁，但船老大打着手电来回望了望，“不是触礁，好像船下面有东西。”

他话音刚落，船身又是往左边一斜，船篷里的各种东西全都稀里哗啦的倒了下来，我拽着吴安平道：“这里不安全，滚来滚去连个支撑点都找不到，咱们还是出去吧。”

我一手紧紧拉着杨薇的胳膊，另外又拉着船老大儿子的手，连拖带拽把两人给送了出去，我让两人抓紧船上的东西，以防出现意外掉下去了。

此时，船老大忽然跑过来对我道：“不好了，河中有东西正在攻击我们的船呢！”

我一听脸色大变，“这黄泥汤子里还能有什么玩意儿？该不会是遇上暗流漩涡了吧。”

看着我俩不信，他拉着我们走到船头，把手电往水里一照，但见一条巨大黑色的影子正在船只周围游动，我吓了一大跳，连吴安平也感到腿肚子发软，要是船给那玩意儿整破了，后果不可设想。

“轰隆”一声巨响，船体摇晃得越发厉害，那溅上来的河水泼了我们一身，三个人正说着话

，嘴里都给灌了一大口黄沙水。

“呸呸……”情急之中，我连忙回头看了一眼杨薇和那少年，好在两人扶住的地方都很稳，暂时没什么大碍。

因为刚才喝了点酒，现在搞得是头昏脑胀的，又让冷水给从头浇到尾，寒气一逼，我顿时清醒了不少，但刚才那一大口河水却是喝了个实实在在，胃里翻腾得厉害，只想把那黄沙水给吐出来，太恶心了。

而船老大见那玩意儿却是缩在角落，脸色煞白如纸，眼神中闪烁着惊恐。

我有些生气，这船是他在开，连掌舵的都不管了，那怎么办？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去掌舵，想办法摆脱那水里的东西，咱们一定会没事的。”

谁知对方死活不肯起来，只是一个劲的念叨什么河神显灵，龙王索命的屁话，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转身对吴安平吼道：“老吴，你看看船上有没有什么可以用的工具，拿来防身啊。”

虽然那东西在水里，咱们手中的刀枪棍棒或许根本不起作用，但现在人已经六神无主了，谁会在意那么多？

吴安平转身在一堆渔具里面找到一把渔枪和一把鱼叉，我接过渔枪连忙检查了一遍，确认可以使用便把尖锐的鱼叉给送进了枪膛里。

管他什么鱼，这一叉子要是中了，不死也得脱层皮。说来也怪，如此湍急的河水中居然莫名其妙冒出来一条怪鱼，而且发了疯似的专门攻击咱们的船，难不成老天爷今天真要收了咱们几个？

又是一阵剧烈撞击，我似乎听见船身发出咔咔的响动了，要是再这么下去，迟早得翻在河水中央，我叫上吴安平，趁着酒劲未消，心里除了愤怒，却是一点都不害怕。

四肢也有些虚软，船体摇摇晃晃，人也站不稳，走了半天，才扶着栏杆到了船头，我拍了拍的脸颊，冰冷的雨水顺着发梢淌了下来，“你扶着我，我看看那下面到底什么玩意儿？”

我似乎忘记了危险性，命令着吴安平帮我在后面拉住，以防掉下去。

可人的力量终究有限，吴安平当时也没多想便照做，我把半个身子都给送了出去，偏偏这个时候船体遇上急流给打了个横，巨大的惯力把我俩直接给甩了出去。

杨薇急得大叫：“老吴，东子！”

说着就要上来救人，还好我两个离船老大比较近。

他一见我二人滚了下去，当先扑过来一把抓住了吴安平的裤腰带，勒得他是脸色铁青，吴安平仍旧是吼道：“东子，你可千万别松手啊，马上就把你拉上去。”

滔天汹涌的浪花不断拍打着我的脸颊，现在整个人倒了过来，几番惊吓，酒劲是真给吓没了，我几乎想哭出来，这他妈什么运气啊，“你抓稳，别松手啊。”

虽然知道上面两人的负担和风险极大，但我是真害怕了，水中那黑色的影子朝我这边逼了过来，我心中一横，“早死早投胎，跟你娘的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