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如同听故事一般听了龙碧芸的猜测,心头都是一动,难道真的是如此吗?龙月人小,倒是有些机灵,听出了一些不明白之处,娇声问道:“既然天竺国王中了巨毒,他叫弟子来找药仙前辈,为何不把前辈请去呢?这难道不更胜于任何药物!”龙碧芸笑道:“这也是我感到奇怪的地方!”药仙呵呵一笑,道:“小姑娘,你不知道,我当年曾在天竺僧的面前无意说到‘一醉解万愁’可解世上任何一种毒药,也不是我自夸,我这药比我还要厉害,服下后药到病除,可惜此药乃是利用天时,地利所研制而成,我这一辈子也只练制了三颗!”
方剑明见天色不早,生怕遇到天都圣人的两个弟子,急忙站起身来,向几个老家伙告辞,药仙本来要挽留他们三人用餐,但是方剑明说机会多的是,他明后天还会来看望几个前辈,这就不再打扰,把麒麟鼠交给药仙以后,三人出了屋子,四个老家伙送到外面,药仙叫风铃把他们渡过去后,临别时让风铃挥手道别,风铃竟然一脸嬉笑,挥手不断,如同老朋友一般。
方剑明三人走后,姜无崖问起天都圣人的两个宝贝弟子,天都圣人说出去游玩去了,姜无崖又问晚饭吃什么,天都圣人说,等两个弟子带来,姜无崖一脸无奈,道:“还是我来给你们做饭,吃外面的那有我做的好吃,可惜笑老头还没有来,不然我还真想和他一比高低!”
药仙的屋子后面,有一块菜园,里面种着不少的蔬菜,米早就储藏在屋子里面,像他们这个等级的武林高手,吃吃蔬菜其实是最好的养生之道。姜无崖煮了饭,弄了两兜白菜,五个大胡萝卜,正要去洗干净,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对了,我来的时候,你们不是说有大事相商吗?究竟是什么样的大事?”三人听了这话,药仙本来一副心神放在麒麟鼠上,也不由跟着其他二人变得极为严峻起来。姜无崖心头一凛,道:“你们这是怎么啦,难道此事比天塌下来还严重?”三人没有作声,姜无崖急道:“到底是什么事,你们都哑巴啦?”天都圣人叹了一声,道:“这些年来,你悠哉乐哉的过你的钓鱼生活,没有烦恼,我们本来不想把这事告诉你的!”
姜无崖听了这话,不禁心头有气,怒道:“好啊,你们不把我当兄弟了是吧?”白眉神君急忙叫道:“老姜,你不要胡乱猜疑,此事实在令人震惊,说出来,你的安定生活恐怕要打乱啦!”姜五崖道:“到底是什么事?”天都圣人叹了一声,道:“血手门死灰复燃!”姜无崖一呆,半天没有说话,猛的跳脚而起,惊叫道:“血手门的人不是死干净了吗?他们……他们……”正不知该如何说下去时,一声鹤鸣远远传来,直上九天,声震耳鼓,麒麟鼠双耳一竖,如临大敌。
“嘘,此事深夜再告诉你,孩子们已经来了!”天都圣人沉声说道。
方剑明三人进了内城,看看日头,肚里也感到饥饿,就在路旁的一家酒店用饭。走出酒店大门时,天近黄昏,日光西斜,街上行人不多,三人边走边谈,走了将近百步,方剑明眼光一扫,不经意间在行人中看到一个人,觉得那人似乎有点眼熟。方剑明低头一想,心头一动,轻声“咦”了一下,心道:“他来这里做什么?看来魔教的人的确是大举入城了!”眼珠一转,对龙碧芸,龙月道:“芸儿,月儿,你们先走,我有一点事,一会就来!”龙月小嘴一撅,娇声道:“什么事啊,要支开我们!”龙碧芸听得也是奇怪,脸上带着怀疑的神色看着方剑明。
方剑明将手支在龙碧芸的耳朵边,悄悄的说了几句话,突然方剑明老脸通红,将手放了开来,紧跟着退后了两步,龙碧芸白玉般的双颊显出一抹沉醉的红晕,一拉龙月的手,娇声道:“月儿,我们走,回去在跟他算帐!”龙月一脸迷糊,被龙碧芸拉着向前就走。原来刚才方剑明在龙碧芸的耳朵边说悄悄话,吐出的口风撩拨得龙碧芸耳朵有些舒痒,龙碧芸转动了一下遒首,方剑明一不小心,轻轻的在龙碧芸柔嫩的耳朵上吻了一下,两人心头均是一荡,方剑明急忙闪了开去,他虽然和龙碧芸是“未婚夫妻”,可是在大街上作出这番亲密的举动,方剑明又不是脸皮厚之人,那有不满面通红的道理。
方剑明心中尴尬不已,转眼望去,他想前去跟追的那人正好转过了一个街口,消失了踪迹,方剑明生怕跟丢了人,急忙将心神收回来,加快脚程,三步并做一步,如同一阵风,朝着那人消失的方向奔去。方剑明奔到了街口,抬眼四望,那人脚程也是奇快,这时已到了十多丈外,身形朝右一折,突然不见了。方剑明奔到那人刚才所立之地时,这才发现,那人是转进了一个胡同里面,这胡同还不小,两旁开着不少铺子,越往里走,越是热闹,方剑明那里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是假装成为一个过路人,混在人群里面,紧盯前面的那人,紧跟在他的身后,两人之间的距离大概有十丈左右。
跟了一会儿,华灯初上,人来人往,大胡同更是嘈杂,转过了一个拐角,方剑明抬眼一望,看到眼前的景象时,神色不禁呆了一呆。原来前面竟是一条烟花柳巷,无数的灯笼高挂,穿着花花绿绿,打扮得妖艳的烟花女子,此时展开她们的神通,娇嗲拉客,无所不用。方剑明从没有见过这等阵战,俊脸一红,低着头,闷声不啃的大步朝前。一些妓女见他生得极为的耐看,穿着打扮又不俗,顿时把他视为财神爷,挨个上来拉他进屋。方剑明心头乱跳,手忙脚乱,连声说道:“走开,走开,我不是来玩耍的,不要来拉我进去!”
有的妓女胆子倍儿大,拉着他的手臂,故意用丰满的双胸去碰撞他的手臂,嗲声嗲气的“格格”媚笑道:“哎哟,大侠,不要这样吗,敢情大侠(方剑明带着天蝉刀)是第一次来这里玩,来到这里,有什么好害羞的呢,我们不会吃了你的,你大侠可得要疼惜我们!”说着,竟是要强行拉客。这些烟花女子,身体娇柔,小脚纤纤,没有多少的力气。但是方剑明怎么能向她们动手,他只感脸上一阵发烧,暗中运起少林正宗内力,使了“粘衣十八跌”的身法,身周一寸之内发出一道真力,凡是来拉他的女子皆被他轻轻的推送了出去,他的人就犹如穿花拂柳一般,好不容易走过了她们的脂粉阵战。
方剑明终于走过了最后一家妓院,跑上几步,又是转了一个拐角,抬头一望,发现这里还是妓院。不过这里的妓院要高档得多了。原来妓院也是分等次的,像先前的那种妓院,妓女公然在外面拉客,只要你有些银子,过得绝对很舒服,那些妓院里的女子只有一少部分有点姿色,大多数都是不算丑陋,但因为“人靠衣装”,打扮起来,居然也是明媚迷人,一般的人都能到里面去找乐子。而这里的妓院热闹也热闹,不过却是没有外边那般嘈杂,妓女门也“规矩”得多,只有两三个妓女坐在门外,龟奴侍侯一旁,这些女子岁不说是美人,可大多都算正点,而且有些才华,上档次的男人可以到这里来行乐。
按理来说,这里虽然没有前边嘈杂,但是人绝不会少,方剑明一路行来,偷偷的往内看了几眼,发现来此行乐的人不太多。这一次他没有受到阻拦,顺顺利利的就走了过去。他所追踪的那个人是一个身着锦袍,相貌堂堂的中年汉子。这锦袍中年人一路行去,好象有什么事,并没有发觉有人跟踪,不管是外面的妓女,还是这里的妓女,他均没有理会,他也不是来此行乐的。方剑明心中暗自叫怪,暗道:“来这种地方,除了寻欢作乐,还能有什么事呢?”眼看锦袍中年人走到了一座大屋前,举起手来,“绑绑绑”的敲门。
方剑明离他还有十丈左右的距离,恐他回头查看,急忙放慢了脚步,装作左看右看的样子,好象在挑选那一家妓院更合口味。蓦地,“呼”的一声,一条人影从他身边飞窜了出去,轻功居然不浅。方剑明心头微微惊讶,他倒不是因为这人会武功而惊奇,其实来妓院里找乐子的,有不少的江湖中人,其中还有不少是武林高手。方剑明奇怪的是这个人既然到了这里,为何要这般急冲冲的施展轻功,莫不是“色极”了。
方剑明还看出这人是一个乞丐,方剑明心中奇道:“乞丐也来寻花问柳,这倒是不多见的,看他的武功底子,也有不坏的本事,难道是丐帮的人?”
那乞丐去得快,而那个锦袍中年人早已进了大门,红门紧闭,将里面和外面隔绝开来。
乞丐奔到大门外,看了几眼大门,好象要敲门讨饭,伸出的手顿了一下,接着摇摇头,转到高高的围墙下,沿着围墙而行。到了这里,却是走出了胡同,所到的地方竟是一条颇为宽大的街道,行人也有不少,只因为方剑明特别注意那个乞丐,才觉得他的形迹有些可疑。在无心人的眼中,只当那是一个穷极饿坏了的乞丐要上门讨饭,但是又怕主人家出来呵斥,最后只得离开。
方剑明心头疑云大起,暗道:“他想作什么?难道是想偷东西吗?”他既然知道锦袍中年人在这所大院里面,也不担心他会跑掉,把心思放到了乞丐的身上,悄悄的跟在乞丐的后面。跟了一会,那乞丐沿着围墙走到了一个比较黑暗的角落,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乞丐蹑手蹑脚的走了几步,猛的过回头来,方剑明急忙施展绝顶轻功,犹如一道青烟闪进了一个草堆后,方剑明的轻功不敢说是天下第一,然而已经进入了化境,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离陆地神仙不是很远(像天榜,地榜那个级别的高手,没有进入无上天道境界的人,其轻功处于陆地神仙上下之间,彼此想差极微,进入无上天道境界以后,却是真正的陆地神仙,晃身之间,横渡十丈距离轻而易举。不过有些人虽然武功不是绝顶,但由于他的天赋或者勤学,轻功以臻绝顶。但一个真正的武林高手,武功高,轻功绝不会差到那里去,是和他的武功相匹配的,这是从常理来说的,加上又是夜间,那乞丐目力虽然不一般,也没有发觉身后有人跟踪。
方剑明偷偷的抬起头来一看,只见那乞丐正用耳朵贴在墙上,听了一下,猛的飞身纵起,快捷如飞鸟,从墙头越过,消失不见。方剑明心头暗笑,想道:“果然是‘不怀好意’!”从草堆后走了出来,正准备也照他的方式进去,刚一抬脚,想到那个乞丐落到墙院里后,一定会找个黑暗的地方待住不动,静听四下,他这一上去,岂不是被他瞧个正着,虽然乞丐和他都是“不怀好意”,有所图谋,然终究不是一路,此中情形下见面,未免尴尬,还是等一会儿在进去。
方剑明在草堆边徘徊了几下,正想施展轻功越过墙头,双脚还没有发力,突然隐隐听到墙院里面传来暴喝之声,接着就是动武之声大作,方剑明暗叫:“糟糕!”,急忙身形一晃,躲在了草堆下。刚藏好身子,“呼”的一声,一条人影从墙头“抛”了出来,“咕咚”一声,那人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紧接着一条人影破空跃起,稳稳落到了墙头。落在墙头的人正是那锦袍中年人,只听他冷笑一声,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跟在我的后面吗?哼,本坛主‘恭候’你多时,我知道你是乞丐公子派来摸我底细的,你回去告诉他,我还是那句话,本坛主没有杀孙大年,他要是再派人来跟踪我,那就不是几个跟斗那么简单啦!”那乞丐一个“鲤鱼打挺”翻身站稳,怒眉瞪眼的道:“胡不归,你不要嚣张,改天要饭的会双倍奉还!”说完,努哼了一声,看也不看对方一眼,飞奔而去。
胡不归见乞丐被自己摔了几个跟斗,兀自嘴硬得很,不禁双眉一掀,隐隐有暴怒之意,但是终究忍了下来,低声骂道:“不识好歹的东西,要不是我看在你们帮主的面子上,凭你夜闯民宅,我就能拿你去见官府!”话声中,双肩一晃,消失在墙头。方剑明等了一会,从草堆里出来,心头大喜,暗道:“这叫花子当真是丐帮的人,还是觉颠师兄派来的,这倒好,我可以放心大胆的进去啦,胡不归绝不会料到有人还会偷偷的摸进去!”
想必,双肩一晃,犹如一道闪电,越过墙头,落入了墙内。落地后,四下一打量,发现这里原来是一个后花园,难怪没有人。方剑明仗着轻功的高妙,几乎是脚不粘地的穿过了花园,穿过一道长廊,穿过几个儿门,走到了一条小径上。
一路行来,竟是没有遇到一个人!方剑明心头暗自叫奇,抬头一望,见不远有灯光传来。那是一幢颇高的小楼,楼上的一间屋子灯火明亮。方剑明将四下的地形看清,飞身跃起,落到一间屋顶上,运足天蝉真力,轻手轻脚的踏着瓦面走了十来步,看定前面的那幢高楼,眸子里猛地精光一闪,人如一团棉花般缓缓飘起,无声无息的“贴”到了高楼的顶上。一上到屋顶上,方剑明屏住呼吸,不敢动弹。候了一会,这才偷偷的伸出脑袋,打算找个地方查看屋里的情形,向左一瞟,心头却是一喜。
那间亮着灯光的屋子,有一扇窗户打开了三分之一,在这个寒冷的冬季,居然打开窗户,实在令方剑明感到意想不到。此时,方剑明顾不了那么多,上身微微一扭,脑袋一偏,从打开的窗户向内望去。方剑明虽然身在外面,但是这一凑近窗户,往里一瞧,顿时有一股热气立时迎面扑来。只见屋内生着一盆大火,火盆旁坐着一个十分美丽的中年美妇,那中年美妇穿的是绫罗绸缎,发上戴着不少的首饰,一双纤纤玉手,放在火盆上方,翻动着烤火。方剑明刚一看清中年美妇的面貌,只听得有人说道:“媚娘,还有近半个时辰就要举行花魁大赛,你不会怪我不让你去吧?”听声音,正是胡不归的声音。方剑明只能看到美妇,却是不能看到他,根据声音的来处,他就坐在屋内的右面。
美妇嫣然一笑,娇声道;“胡郎,我怎么会怪你呢,我早已是你的人啦,那花魁大赛我怎么还能去呢!对了,你不是还有朋友同来吗,怎地不见他们?”胡不归笑道:“他们在客栈里住着!”美妇“哦”了一声,问道:“胡郎,你明天还会来看我吗?”锦袍中年人道:“明天我还有些事,就不来了,后天再来看你。这次我们灭掉了西湖帮,打击了魔门的嚣张气焰,今后,杭州城内,除了一个雷家,没有什么值得我们重视的势力,所以这次我待在这里的时间比较长,能和你吃一下年饭,你不会再埋怨我不够疼你了吧!”美妇神色一变,微微有些忧色,但是却一闪即逝,既而娇笑道:“是吗,那很好,除夕那天,我给你做好吃的!”
脚步声想起,胡不归出现在方剑明的视线内,只见他走到美妇身旁,那美妇也站了起来,胡不归一把将她拥入怀中,方剑明见她们正要亲热,不敢再看下去,眼光向旁跳开,突然瞧见那美妇面朝着他,脸色变幻不定,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方剑明心头暗暗叫奇,也忘了将眼光移开,锦袍中年人将美妇扶正,低下头,在美妇的樱桃小嘴上吻了几下,笑道:“我的朋友还在等我去见识花魁大赛,我这就走了,屋里闷热,窗户不宜久开,小心着凉,一会儿叫小桃,小葵把窗户关上,我后天一大早就来看你!”
说完,放开了美妇,走出了屋里。方剑明见锦袍中年人走后,也没有再向屋中查看,静静的待在小楼顶,片刻,只见那锦袍中年人出现在院中,走入了一个儿门,消失不见。方剑明听他要去见识什么花魁大赛,心头感到好玩,施展轻功飘下了高楼,悄悄的走进了儿门。进了儿门,左右都不见胡不归的身影,五丈外有一堵高墙,方剑明心头暗笑,道;“原来他不走大门,直接从这里出去啦!”身形一飘,犹如鬼魅,翻出了高墙,落到一条胡同内。左右一看,并没有瞧见胡不归的踪影,心头不免有些扫兴。
原来胡不归出了高墙,立即施展轻功,风驰电掣般早已远去,方剑明赶到时,当然没有发现他的踪迹。方剑明不知道该往胡同的那一头走好,心下决定不了,正踌躇间,突闻有人在耳边“嘻嘻”一笑,怪声道:“想去看花魁大赛吗?”笑声方起,方剑明大惊失色,回身一掌劈出,喝道:“什么人?”掌风过处,一条人影急如闪电,从方剑明头顶飘了过去,方剑明的那一掌对他居然丝毫不受影响。
有人跟在后面,方剑明竟然丝毫不知,这人的身手是在太高明了。方剑明见那人要“逃”,急起直追,两人一前一后,鬼魅一般的在胡同里飞奔,这条胡同不算短,但是两人是何等身手,转眼间,两人便飞出了胡同,前面人猛的一回头,又是“嘻嘻”一笑,道:“小友好轻功,相逢即是有缘,老赌才给你一个见面礼!”也不见他如何动手,一枚“暗器”迎面打向方剑明。方剑明听风辨向,伸手一抓,将那东西抓在手里,身形一停,喝道;“什么见面礼?你是什么人?为何要跟踪在下?”将手中的东西摊开了一看,居然是一块麻雀,赫然正是发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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