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父王,金善二哥现在有危险,我们是不是要先救二哥呢?”高胜如边说边整理容装。
大龙王哼道:“失踪了几百年,你怎么畏惧起人类了?那么弱小的东西能对我们做得了什么,金善不过是一时大意才被捉住的,你别担心,他很快就会回来。”因为充满对宁亚穗的憎恨,祥福对高胜如的话一句也听不下去,转身回房。高胜如终于能摆脱尴尬,以长而深的呼吸结束一天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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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纸窗花透过来,朦朦胧胧地照射在人脸上还是会令人不适。高胜如揉揉惺忪的眼,左右瞧瞧,没找到自己的父亲,原来是睡在旁边的小间。他从门缝里看见老龙王安稳地熟睡,松了一口气,走到外面的庭院呼吸新鲜空气,不知怎的,树林里的空气还是带着点烟尘和油味,“是风把东南边人类城市的气味吹来”。在其他仆人来之前,高胜如伸展筋骨,准备去找龙牙,刚踏出门槛一步,已见龙牙从长廊尽头出现,于是喊道:“早上好。”
龙牙见高胜如精神弈弈的样子,笑道:“早上好,看来你昨晚睡得很好,鼻鼾声都传到我的枕室,害我出门走一趟。”
高胜如尴尬地笑了笑,问龙牙到何处,对方拒绝回答,只好转个话题:“父亲好像不急于救出金善二哥。”
龙牙全然不在意,似乎一切在他意料中:“他老人家说了些什么?”
“他说我畏惧人类,还想趁着东方龙王不在去夺取他的地盘。”高胜如简明扼要地把昨晚的谈话说出来,然后解释道,“在殷州抢媳妇的事上面已经与主人的意思想违背,但不是什么难事;如果去夺取东方龙王的地盘,就不能不经过人类城市,父王他没有一条直路可以直接通往雄城,从战斗角度来说后面一个方案是行不通的。”
龙牙笑道:“不愧是曾经看守大龙王宫殿的总武官,果然能看得出来。殷州这片土地还有退路,只是妖族所经之路与人类登山者的小径重叠,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我来的时候就见到许多的‘元’,不属于人类,是妖族的灵魂,恐怕前来殷州的路上已经丧失了不少小妖。陛下如果不尽快发现这点只怕连他也有危险。”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想到:目前让人揪心的是金善,与东方龙王被困的情况、北方龙王独闯殷州镇的情况都不同,金善的情况不明,大龙王如此妄下定论,其蔑视人类的一面全部展露。
正巧的是执行巡逻任务的洛沁纱经过庭院,龙牙对它发问:“你们没有派人去东方?”
洛沁纱满心奇怪地道:“没有,没有这个必要。”
“果然,森印龙王已经摆脱困境的事已经发生超过十天,但陛下却不知情,果真是麻烦事一大堆。”龙牙不顾洛沁纱的惊诧疑问,拍着高胜如的肩膀低声道:“无论如何必须劝服祥福回去或者逗留,绝对不能出错。”
此刻,大龙王起床叫唤高胜如,于是龙牙也闯入,先是恭敬地行礼,然后道:“听高胜如说陛下想去东方,请问有何策略?再说抢原族的人似乎是对神圣世界不敬的行为。”
大龙王祥福没想到龙牙一来就是这个,一时无语。高胜如觉得不说点话就熬不过去,于是大声道:“父王啊,虽然这时候说似乎不大妥当,可是儿子还是不能不说一句,现在不要去找赵家为妙:一来北方龙王刚来过,赵家肯定有防范;二来森印龙王已回到陆地,这是我亲眼目睹的;第三件事就是金善二哥目前生死未明,身在何处我也不知道,我担心他会遇到赤狐阿牧相同的遭遇。”
“赤狐阿牧?”大龙王半张着双目,仰首而道:“是那只在东方龙王跟前的狐狸吗?怎么,你想要以他的事情和吾儿相比吗?”
高胜如强硬答道:“对。”然后就把赤狐阿牧的事情全盘托出,没想到得到的却是父亲轻描淡写的话:“他不过是小鬼,一只狐狸趴在人类下面求饶罢了,想恨,他还嫌现在没有东西能够让他恨起来,更何况是人类小小的恶作剧。小东西不足与吾儿比。”
龙牙没有插嘴的权力,他没有正面听说赤狐阿牧的事。然而高胜如仍然没有放弃:“难道说父王,你对赤狐阿牧操纵人类、制造车祸这一连串事件没有任何反应吗?他已经恨到动手的地步,如果说这次没有罗杰帮忙,说不准他会作出更让人难以置信的事情来。”
“和穗姬,你有见过那种卑微之人吗?”
高胜如道:“和穗姬本身已经不在世上了,所以父王不必为金善二哥的事烦恼。”
“你似乎在为她解脱,对不对?”大龙王气呼呼地道,“放肆,你还当吾是你父亲吗?高胜如,你这是什么态度,敢对吾的敌人说情,好大的胆子,出去。”
大龙王的话毫无拐弯的余地,高胜如一时之间没有回答,静心地思考着,慢慢地退后,突然站住,低语道:“父王,老实说我在这里已经生活了一段时间,对人类有点了解,现在的人类和以前完全没法比。比如说武器,以前只用刀剑、弓箭,好一点地才用火药,对付我们多半是用网,这些对小妖们有效果,可对我们就没有用处;可是我现在知道一件不需要靠近身体的武器就能致人于死地,一辆看似对人有用的东西,如果运用不当也能害命,赤狐阿牧没有用攻击性武器,仅仅制造了几次车祸就使多人丧生。父王,我想你说的全部都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