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夹缝中求生存
十六岁,一个花季般的年龄。可是,焦裕禄的十六岁迎来的却是生活的重担。
辍学回家后的禄子,跟着家里的大人一块下地干活。农忙时节,他拿着农具在田间地头忙碌;农闲时,他又推着板车到外面拉车挣钱贴补家用。十六岁的禄子,还只是个孩子,却已经开始在为全家人的生计忙碌。贫穷的生活,艰苦的劳作,造就了禄子坚忍、倔强的性格。这种性格,为他以后的人生路做了铺垫。
1937年,“七七事变”爆发。日本帝国主义侵略者大举入侵中国,令本就灾难深重的中国人民再次陷入了痛苦的深渊。次年,日本兵占领了焦裕禄的家乡。焦家人到了举步维艰的地步。禄子为了养活全家人,到处寻找活计来维持生活。生活沉重的压力,令禄子长成了一个小小的男子汉,脸上透露着一种同龄人没有的果敢与坚毅。
当时,北崮山村有两家地主开设的榨油坊。每年秋收以后,地主家从农民手中收购来花生、芝麻,雇人榨油。到了冬闲的时候,地主家又雇人把榨好的油送到博山城里去卖。为了寻找活路,禄子和本家的一位叔叔一起搭伙,替地主家把油运到博山城,用自己的力气挣点辛苦费。
从北崮山村到博山县城,大概要走三十多里的山路。山路崎岖不平、蜿蜒曲折,中途还有几个陡坡,这些无疑加大了禄子和叔叔进城的难度。他们推着一辆独轮车,车上装着三百多斤的油,推起来费劲极了。
时值冬季,缺少御寒衣物的禄子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一双长满茧子的手已被刺骨的寒风吹皲裂了。上坡的时候,禄子弓着背,使出全身的力气,将独轮车往坡上推;下坡的时候,禄子又直挺着身体往后仰,拽着车把,慢慢地将独轮车推下坡。这一上一下,还要保证车里的油不被洒出来,累得禄子上气不接下气。
好不容
易到了博山县城,禄子还要受到日本鬼子的欺辱。那时,占领博山县城的日本人,根本不把中国人当人看,肆意地凌辱、践踏中国人。不少中国人冤死在日本兵的刺刀下。
那天,禄子和本家叔叔推着车子到了博山县城。路过县城里日本鬼子的哨岗时,两个人没有向日本兵行礼。鬼子见状,当即就端着刺刀冲了过来,嘴里还念念有词。其中一个日本兵冲过来,对着本家叔叔就是一巴掌,同时还拿枪托往他的腰上猛戳。本家叔叔痛得在地上呻吟起来。禄子见了,气愤极了,上去顶撞道:“凭啥打人?”当然,日本鬼子并不知道禄子所说的是什么,但可以从禄子脸上的表情中看出愤怒,便也对他拳脚相加。瘦弱的禄子哪里是日本兵的对手,很快就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
本家叔叔在一旁劝道:“孩子,忍了吧!这年头,哪里还有讲理的地方?强出头只会让自己更受伤。”他是怕禄子年少不知事,惹下大祸,便拉着禄子离开了。
禄子恨得牙痒痒,带着满腔的怒火离开了日本兵的哨岗。他对本家叔叔说:“叔,这些洋鬼子这样欺负人,等我长大了,非出这口气不可!”
就这样又辛苦了两年,禄子长到了十八岁。这两年,全家人齐心协力,共同为生活努力,可是家里的日子还是越过越苦。禄子的父亲整日愁眉苦脸、唉声叹气,说:“年年就这么几粒粮食,缴了一系列苛捐杂税外,剩下的哪够家里六七张嘴吃饭啊?”
禄子听后,有些不服气,说:“爹,您别发愁了,天下没有绝人之路。我不推油车了,明天就去煤窑打工,多挣些钱回来。”
禄子要去煤窑打工,也就意味着要去做“煤黑子”。在博山当地,有这样一句精确的话描述说:下了窑的人,就等于活埋了一半的人。
在博山山区,星星点点地遍布各种小煤窑。而这些小煤窑,处处都充满着
死亡的气息。不管是竖井、斜井、地窝窑,里面都有成批活埋的人。不是瓦斯爆炸被烧死,就是煤窑塌方被活埋。
禄子即将开始的活计就是如此地危险。每天,禄子在又黑又脏又危险的巷道里,一干就是十几个钟头,可换来的就只是一斤劣质的橡子面,根本无法吃饱。禄子付出所有的努力还是无法养活家人,也无法顾家,这让他的内心备受煎熬,几乎到了绝望的边缘。
俗话说得好,希望常常在绝望中诞生。在焦裕禄的命运里,似乎注定要经过这样痛苦艰难的时期,就像一棵插天的松柏需要严冬的考验,一颗钻石的形成需要大地的重压一样。
好在,此时的禄子已经不是当年的莽撞少年,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反抗和寻找出路的意识。苦干了几个月后,禄子选择和几个相好的工友爬上地面,搭伙运煤。继而,禄子每天披星戴月地往返六七十里路运煤,才能换来两三斤橡子面,而付出的代价则是腰酸背痛、浑身难受。
1941年,山东地区遭遇大旱,地面干得裂开了大口子。到了秋收季节,田地里颗粒无收的庄稼人大有人在。焦家人就是其中之一。熬过寒冷的冬天,还没等天气回暖,焦家就断了粮,一家人都挣扎在死亡线上。
焦方田不忍看到家里人挨饿,四处借钱借粮养家糊口。今天借一点,明天借一点,时间一长,焦家的债务就像一个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越滚越多。每天都有债主来家里逼债,全家人都快被逼疯了。
老实善良的焦方田再也承受不住生活的重担,他选择了放弃,最终在一个漆黑的夜晚,抛妻舍子,悬梁自尽了。失去了顶梁柱的焦家,顿时陷入了死寂当中。焦方田去世后,焦家接二连三地遭遇了一连串灾难。
这个如浮萍般在风雨中飘摇的家庭,接下来的命运会是如何呢?故事的主人翁——焦裕禄,其命运又将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