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剑林。
青色儒衫男子正在正堂面前,对着牌位敬香,牌位之上,写着“吾兄烈焱武”手臂皆是挂着白绫。
外格岛,众人分散行事,吴血一、吴林先暂时赶回了吴家剑林,可是,赶回来没多久,火都山的噩耗,已经传来。
吴血悲恸不已,整个火都山,红叶似火,却被无数鲜血再次染红,红叶再添一份红。
吴林站在自己的叔叔的面前,此刻,叔侄二人,悲痛不已,燕尘力一人一剑屠戮火都山,似乎在外人看来,这个多年与燕尘力作对的汉子,死有余辜,良禽择木而栖,为何你烈焱武偏偏要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田,你不死,谁死?
五湖洞地段,这些年来在与天云洞的钢材铁具的生意上,烈焰武确实插手不少,可而是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阻碍了燕尘力一步步的计划。
曾经剑道尚且不够,不敢与你撕破脸,如今剑道巅峰,天下至邪剑道在身,手握邪脊,谁还敢指指点点?
或许,燕尘力的睚眦必报,其实,很好理解,那些臣服的剑道宗门,无不一个剑道宗门,为了苟活,都是夹着尾巴做人。
我只是依附你天云洞,我只是想要在开启剑灵剑界,分了一杯羹罢了,怎么就不允许呢?
灵堂内。
叔侄二人,缓缓走出,这位君子,如今五味杂陈,种种火都山自己拜访之时一起喝酒情景重现,怎么如今却是这一个下场这样的剑道天下,剑的冰冷,人性的漠视,不足为奇。
可真到了自己的眼中所见,耳中所闻,可总说什么都不敢相信,总是觉得昔日的好友,如今正在和自己坐在酒桌之上,两人一起侃大山,一起聊着酒中各种滋味,也聊着人生各种风花雪月。
人生无常,剑道一一途无情,无数鲜血染红,似乎不见血的剑道天下,就少了几分韵味。
“二叔,烈叔叔应该在火都山不甘心吧?”吴林小心问。
吴血一带着吴林一起出了灵堂,往着亭阁楼而去,上了亭阁楼,吴血一安静坐了下来。
“烈大哥,应该走的时候很壮烈,就如他火都山的酒,一样烈,后劲十足,我想他没有不甘心,而是,反而觉得这场祸事,是自己的最终的归宿,就如烧刀子,入口虽烈,后劲也大,可人们却爱喝他,烈焱武大哥就是这样的人,所以我不认为他走的不甘心!”
吴林沉默,耷拉着脑子,听着吴血一继续怀念,两人一起在火都山喝酒的日子。
其实,这位君子对于烈焱武心中有愧,这场无法预料的祸事,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若是提前知道,若不是在外格岛,若是经常去拜访烈焱武,叫他提防,或者叫他直接搬走,或许这个浩瀚天下,还会留下一个爱喝烧刀子的人。
剑道冷漠,世道杯酒皆已是故人。
就如今日举杯畅饮,酒醒之后,各走各的,再也不知道与人喝过什么酒,人生就如这样,酒完了,杯子也空了。
总有万千不舍,可是到头来,还是该如何就如何。
杯酒送英雄,只是英雄走得很寂寥。
吴血一对于云林湖畔,如今更多的是恐惧,别说不怕,是真的怕!
天下至邪剑道,弑神杀魔,他不是不知道,更何况如今的燕尘力,已经是的剑道巅峰的邪魔。
吴林和自己二叔,一同坐立遥望,整个吴家剑林,若是真的如火都山的惨状,那他这位君子吴血一,该如何自处。
身为林主,他怎么能放眼看着自己的弟子,全部而死?
因此,早早回来就吩咐一些弟子,搬迁的搬迁,愿意留下的就留下,不愿意留的那么吴家建立主动掏出一笔钱,就当好聚好散。
这位君子剑林如此行事,整个林中弟子,多数不解,难道是要解散吴家剑林?
或许家,从来都没有定义一个的地方,唯有活着的人,在哪,哪就是家!
外格岛剑僧如是,吴家剑林的人亦如是。
人活在这个剑道天下中,在面临生死的时候,才会认真看一眼自己的剑,如此持剑是为何?如此持剑,争得了名,又能如何?
一米养百家人,各有不同,每个人持剑争名一世,到头来,连自己争的是个啥未必可知,名声越大实力越强?活在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之中,独自窃喜?
每个人都有答案,答案尽是不同,如今浩瀚天下濒临重塑剑道,这样的事,八百年前有之,今后八百年难道再现?
吴林坐在一旁,看向远方,没有青山,也没有白云,有的不过的是秋叶而后的一片暗黄。
“二叔,你觉得这一次我们能阻止吗?”
吴血一,长吁短叹一句,“难道你在外格岛议事的时候,对于剑灵剑界的议事,无提剑佛和木尊道长,从始至终,都是将重点放在神兵魔冢之上?”
吴林整个人不解,但他觉得二叔话中有话,继续问:“二叔,这是什么意思?”
两人一起在外格岛议事,这位聪明读书人,一眼看出了剑佛和木尊道长,他们最终的目的不是为了阻止剑灵剑界开启,甚至都不怎么提,他们重点都是放在剑魅,神兵魔冢之上,对于这头远古战场遗址,剑佛和木尊道长,甚是惧怕。
吴血一感觉得出,剑佛和木尊道长,并不是无意袖手旁观,似乎更像是和燕尘力合谋,可是,吴血一不敢这么往下想,毕竟剑佛和木尊道长,无论是哪一位,都是整个浩瀚天下的执牛耳者,一方德高望重的前辈。
愿意被吴血一称之为一个前辈的人,不多且少,二人心思在神兵魔冢,那么是不是说明神兵魔冢已经到了连两人联手不可敌的地步?
简单细想,让吴血一细思极恐!
吴林歪着耷拉着自己头,继续问道:“二叔,他们三人联袂出剑,胜算几何?”
吴血一摇了摇头,自己不知,这远古战场遗址的东西,不用猜想,那肯定是类似毁天灭地的存在。
这位吴家君子,缓缓起身,单手负后,站在剑林中的阁楼,心有惴惴。
“难道真的是这个浩瀚天下的剑势大运?”
吴血一喃喃自语。
吴林也不接话,似乎插话也没有多少意思,如今,屠戮已经开始。
“剑林防卫得如何?”
吴林抱拳回答:“心甘情愿留下的弟子,都在吴家剑林各司其职!”
吴血一点了点头,吩咐吴林一声,一席青衫身影,朝着阁楼而下。
是去找自己的徒弟去了,似乎吴林的跟着去,有些不大合适,这些年家风的耳闻目染,吴林早已经了君子模样,被誉为是继吴血之后,一个的更好的读书种子。
当年吴狄生就觉得吴林该是一个读书人,剑道江湖如此之乱,还不如一心读些个圣贤书籍,那也是平凡的过一生。
似乎少年时候的吴林,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自己该如何做?
吴血一来到了空旷之地,看到冷婵在此地继续练剑,看着这位少女,当初吴血一收为弟子时,看中了他出剑的纯粹,以及她的剑道天赋,若是说下来,可真的没有认真教授这个少女什么剑术。
冷婵的剑道修为,一路皆是自己破境所得,对于此,在吴血一看来,他受之有愧。
他缓缓走过,冷婵手持冰魄,不断练习剑术。
她看到了吴血一,停下手中冰魄,抱拳敬礼。
“师父,你来了,是不是还在为火都山的事操心呢,师父节哀顺变,烈叔叔也不想看到你这样!”
这是这位冰冷少女,最大安慰人的话语,何况还是安慰自己的师父,她生性冰冷,不太擅长安慰别人,这样的话,吴血一听着晦涩,心中还是舒心几分。
吴血一找了一个石台,坐立下来,冷婵便独自坐在了吴血一一旁。
“前些日子,前去外格岛,你坐镇吴家剑林,做得很好,不愧是师父的嫡传弟子!”
冷婵挑了挑眉,抹了鼻尖,自豪得意。
“那是,我是师父的弟子,师父的命令不敢不从!”
吴血一会心一笑,觉得倍感欣慰,他辗转态度而问:“冷婵,若是师父有天真的要将吴家剑林,交给你和吴林,你和他能够将这吴家剑林,发扬光大吗?”
“吴林是我的侄子,我知道这些日子以来,他在我的身边,早已耳闻目染,对于圣贤儒家之风,潜移默化。”
冷婵听后开始忧愁起来,她平时可不是这样的,她不知道师父为何要如此这般说,可是,一想起如今外界所传整个浩瀚天下的剑道,似乎要重塑,整个天下的剑势大运,必须要有人站出来,她有些揪心。
她知道自己的师父不仅仅是一个读书人,更是对这个剑道天下,充满着希望和热爱。
她只是不能接受,师父哪一天真的不在吴家剑林的事。
她沉默片刻,低声道:“师父,我虽说和吴林有些地方会产生分歧,但是,吴林很讲道理,我也知道是我的不对,所以,师父放心......”
冷婵泫然欲泣。
吴血一起身看了一眼这个弟子,微笑说了一句。
“春秋四季,剑林有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