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剑老和武烽在屋中,谈论片刻,多是问及他剑道修为之事,便是离去。
武烽抱拳作揖,该有礼数,还是应有。
不过,让武烽全然觉得的是,这么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叔,居然在东岛给碰见了,这是一件超乎意料的事。
他等摘星剑老离开,一人独坐,眉头紧蹙。
尤其当他告知神剑门的事宜的时候,这位摘星剑老,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悲伤,或许在武烽看来,这位证道长生的剑老,或许心境早已不在这凡尘俗世当中。
摘星剑老离去之后,问及了武烽一个最为重要的问题,那就是他问剑那位老叟。
武烽当时发问,若是自己不问剑会如何,问剑又会如何。
摘星剑老只是指了指,黑夜星宿,答案天知道呢。
对于本就是不代表神剑宗的武烽,如今行事,既然听从青目爷爷的命令前来东岛取剑,那么他自己问剑与否,似乎关系不大。
武烽仰望东岛黑夜星空,身在远乡,心在何方,这天下间似乎自神剑宗不复存在起,这个少年,便是一人持剑走马剑道江湖。
孤独?愤懑?遗憾?不舍?
.......
应有尽有,这时,他想起了北巅,北巅毕竟是自己最喜欢的地方,他喜欢北巅的雪灵族人,同时,心中牵挂的人,也在北巅。
剑道天下茫茫,持剑争名。
一柄神斧,一柄军神。
似乎在整个东岛传颂不绝,若是自己赢了剑,那么自己神剑无影,是不是也要名声大噪?
武烽不知,对于这其中名利夹杂的利害关系,他似乎不过多想象。
“明月几时有,身在他乡思!”
少年自言自语。
学会了喝酒开始,他便是觉得,这剑道天下见,似乎开始明白了一些爱喝酒的人为何爱喝酒。
原来,大家除了孤独,失意,还有想念,还有众多的离愁。
蚀月宗,如今灭月大人已死,这个东岛东部腹地的宗门,从此消失在整个东岛之上,对于那位黑衣白扇的男子,王力一,武烽不想深究,罪魁祸首已经伏法,想他也不会再次大动干戈。
武烽心念之想,思绪飘远。
不知道浩瀚天下的剑道江湖怎么样了?青目爷爷是不是已经能够应付过来,那位渡口小镇的客栈是否依旧客人满座,在始终等待自己心上人,有朝一日而来?
自己散落其他各处的兄弟,他们还有好吗?
深夜孤难眠,他起身朝着店家客栈而去,店家没有关门,今日的客人依旧。
似乎多了一些谈资,那就是风之剑豪问剑蚀月宗。
听说是一场天人之战,彼此剑术斩击,风起云涌,不分胜负,只决生死。
武烽找了一个位置坐下,要了一碟佐酒菜,开始慢慢饮酒吃菜。
“你们知道吗?咱们东岛的剑术,还是得看御风剑术,什么流月剑术,想要和御风剑术分庭抗礼,瓜分东岛,他娘的就是想屁吃!”
“好,说的好!”
一人言辞,然后渲染赞同气氛,皆是附和,拍手称道。
“不,不,我听说呀!那位流月剑术的灭月大人,当时和御风剑术的风之剑豪,打得那叫一个天翻地覆!”
“我们不能因为流月剑术最后败了,灭月大人死了,我们就否定这流月剑术不济,可是,再怎么不济,那也是御风剑术叫板的不是?换了你们谁,敢吗?”
那些议论之人,被一人言语够呛,都是喝酒,似乎醉意三分,在喝一口,便是瞬间清醒。
一人接连拍手,迷迷糊糊道:“兄台说得极是,我们这些不过是东岛神往剑术之人,岂可议论最强剑术高低,同时,对于对敌最强剑术的剑术,我们应给也要抱以三分的敬意,大家说,是不是呀?”
先前一人提出自己的看法,如今这人继续阐述,似乎他们讨论的话题,瞬间明了。
喝酒喝酒,一切都在酒中。
武烽听后微微一笑,这样的东岛,怎么看都是很民风淳朴。
一直崇尚最强剑术,都以这最强剑术在东岛,而不是在其他的什么地方,均是自豪不已。
曾经多年前,风之剑豪,或许可能让他们失望一次,那就是和赤神一战,传闻均是不同,各有各的说辞。
当时的人说,风之剑豪大败,最后风之剑豪在御风门闭门不见,如今,老叟再次返回人们的视野当中,他们又开始有了新的议论,多半是坐实了老叟当年,败局已定,无脸见人。
如今,重回人们的视线的风之剑豪,再一次,一人一剑解决了御风门的危机。
那天风之剑豪,一人一剑还有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楚夜”小子。
两人便是拦住了前来集体问剑众人,这番气概,东岛仅有,每每谈到,都是在酒中。
东岛就是如此,对于剑术推崇备至;对于人心算计,一点都不在乎。
只要剑术最强,那在东岛就是理,就是可以服众;一点有点像浩瀚天下,对于剑道宗门不服气者,直接问剑。
有的喜欢先把道理讲清楚了,来个先礼后兵;同时,有的也是一言不合,上来就是问剑,砍他娘的,至于最后活着的才能有说话的资格,死了,你还和我讲道理?
浪**一圈,武烽喝了一壶酒,便是回了自己的房间。
夜幕寂静,一片安然。
翌日。
御风门中,老叟大战之后,受伤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是,还是受伤了。
千人孑小心照顾自己的师父,他从未见过师父如此这般,可能,这一次面对蚀月宗,师父是真的赌大赢大了。
“师父,你这样是不是有些得不偿失了,那个蚀月宗,大可不必师父,亲自前去问剑”
千人孑一脸诉说自己对于师父受伤的不悦,有些怒气。
老叟咳嗽了两声,“我不去问剑,难道你去?还是说那三个小子,前去问剑,若是赢了,就说我御风门要靠三个外人来处理事情,若是输了,是不是就要觉得我风之剑豪真的老了,先杀了那三个小子,到了最后这个老王八蛋,也是跑不了的?”
千人孑使劲点头,抱拳一脸歉意。
“师父,徒弟,绝对没有这番想!”
老叟叹息一声,转而笑言:“人孑,为师说的这些,你没有这番想,说明你想得少了!”
千人孑如同稚子一般,正蹲在老夫子的面前,耳提面命。
既然师父这般说自己,那么自己就换一个话题,不然,总是谈师父问剑之事,师父可能就要恼羞成怒了。
毕竟,在怎么说,师父以前,从不受伤,包括那位赤神决战,都是如此。
千人孑转移话题,试探性问:“师父,既然如今危机解除,那三个小子和我们是站在了同一阵营,那个小子应该不会来问剑了吧?”
老叟摇了摇手,掀开躺下的被褥,缓缓起身,然后坐立在了屋中显眼凳椅之上。
“不会!那个小子恩怨分清,只是如今,我大战刚过,他会给我喘息的机会,或许当时你没将那两个小子打死,或许就是一桩很大人情!”
听着师父说着前些日子的囧事,千人孑脸色有些难堪。
蚀月宗暗中潜伏多年,浮出水面,老叟不得不承认,那个灭月大人的流月剑术,除了自己御风剑术之外,还是有些看头。
那位老祖可能是创始流月剑术的人,可是对于那位灭月大人来说,是将此剑术真正另辟蹊径,独创心意的剑术。
或许是一个极端,一个让东岛剑术都不敢去触碰的极端。
又或许,真的是那位灭大人,剑术天赋独到,常人难以企及,甚至他最后递出的数剑,均是流月剑术的精髓所在。
对于那一场架,对于老叟来说,并不是太轻松,不然怎么如今自己气力虚弱。
东岛剑术,五花八门,可是不难看出最终一个剑术,都是凝聚剑术斩击。
剑术分高低,斩击分强弱。
斩击强,不一定剑术高,剑术高,那么斩击一定强。
流月剑术最后杀机,不然也不会迫使老叟递出御风剑术精要剑术,从这一点来看,对于流月剑术的认可,在老叟看来,如愿以偿。
毕竟自己这些年来,一直潜伏在东岛的流浪剑手之中,都在为了寻找突破自己御风剑术的瓶颈所在,同时,那蚀月宗的崛起,让流月剑术出现在了自己的眼中。
御风剑术,流月剑术,似乎在东岛这两门剑术,就如当初的东岛一般,剑术对立,是一种天然的东岛剑术运势的剑道之争。
活的就此在东岛扬名天下,死的,或许在东岛只是近期时间被人提及,其他的则是慢慢淡忘。
屋外一人,拎着酒壶站在了老叟屋外。
“师父?”
老叟挥手示意千人孑暂且离开,毕竟,此人是来看自己的笑话的。
没有触手接触老叟屋中之门,摘星剑老提着一壶酒,进入了老叟屋中。
“死了没?”
开口就问,还是依旧冷酷异常。
老叟也丝毫不在意,只是问了一句,“没死,好得很,不服问剑,接剑如常!”
摘星剑老仍旧一副冷冰冰,没有言语。
将桌子之上的杯子,酒缓缓倒满,回答:“小小流月剑术都接不了,还接我的剑?不服老?”
老叟正要据理力争,看着倒满酒杯的酒,打消念头。
看在你主动带酒,主动倒满的份上,不与你计较。
不然,老夫早就提剑砍你娘的。
剑道天下几人,能够让摘星剑老主动倒酒喝酒的?
他老叟算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