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神的算计,不为高深,当然这位东岛的最强者,自是暗中揣摩,一一了然。
这也是为何老叟当即答应了武烽的问剑。
千人孑在自己师父的面前,自是不敢多问,这些其中的深意,自己的师父不说,那么他将不会过多而问。
他将自己师父最喜欢松木檀香放置,便是悄然退去。不在打扰自己师父清修。
换上了御风门专制黑色锦袍,在房间安静打坐。
对于武烽的问剑,老叟自是不在意,可是对于问剑背后的深意,他不得不细细揣摩。
赤神还是那个赤神,当年一剑递出折返,宁愿自己脸上留下下军神的一道剑痕,也要让自己的剑术剑心的大跌。
这让他有些不爽了,随着这些年来自己对于剑术的理解,以及东岛游历,身在流浪剑手群中,自己也算慢慢的缝补自己的剑心。
什么东岛最强剑术,什么东岛最强之人,似乎在这个老叟如今看来,一切虚名罢了。
想必那位宿敌,也是这般如此。
这位老叟此刻如老僧禅定,神游万里,他竟是想起了曾经与那位宿敌对战的诸多细节,御风剑术最强吗?
在外人看来,东岛之人看来,自是最强剑术,可是当想起赤神当年一战,他不敢说自己的御风剑术最强。
一个浩瀚天下的剑道高手,不仅仅在剑的方面胜过了自己,一剑留手,便是胜了他千里万里。
那些年,他觉得自己不服气,可是赤神如今叫自己的徒弟前来取剑,他这一刻算是真的服气了。
他千人我行,不仅仅对于赤神的剑臣服,就连这其中深意的一切算计,他都不如那位赤神。
武烽问剑这场为妙的局势,在武烽看来,是一场简单的问剑,在这位老叟看来,便是一场审时度势的问剑以及问心局。
如何处理,那便是主动权在千人我行的手中。
老叟闭目而定,屋中唯有袅袅檀木烟雾缓缓而起,这东岛的局势,如今再次洗牌,自己想要见识的流月剑术,今日得偿所愿。
他闭目凝神,始终在思量那个小子的问剑,自己的这位首席大弟子,应付一般上门挑衅的流浪剑手,那自是不在话下,可是遇到了类似武烽这类的剑手。
问剑失败,那便是在情理之中。
潜伏东岛地界数年流浪剑手的他,对于什么虚名,早已抛诸脑后去了,什么赤神的徒弟打败了风之剑豪的徒弟,过了便是过了,不过尔尔。
或许多年前,他便是名动东岛的风之剑豪,如今,他却是一个流浪剑手沾台老叟。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人如此,剑亦如此!”
他自言自语,睁开双眼,有些失落,对于被浩瀚天下的赤神算计,他没有怨言,自己不过是东岛剑术国度的后起之秀,自己从未觉得有什么高人一等。
多年前,与赤神争锋,他定要将这个浩瀚天下游历的剑手,一剑击败,可是未能如愿。
军神舍弃在剑碑之上,多年之久,他对自己的御风剑术,似乎有了新的认识,当然这不是早年的剑术斩击新的开发,而是对于御风剑术在观念层次之上,有了新的认知。
御风剑术,驾驭风力形成的剑术斩击,可是,这些年的流浪剑手生涯,他似乎开始悟出了最后这门剑术的再上一个台阶,必然不再是驾驭风力斩击,乃是不断的脱离驾驭风力。
早年御风剑术乃是有。
现在自己的御风剑术追求的是无。
可是,在这些年的琢磨中,他知道即使这般,那也是无法将赤神打败。
更何况,如今,赤神不亲自前来取剑,而是自己的徒弟前来。
武烽三人离开东岛中部剑碑处,对于武烽当时的挑衅,以及没有取剑,自是让楚夜大为不解。
武烽并未解释,三人撤回了原先所住的店中。
饭桌上,小酌几杯,便是各自回房休息。
天色夜幕笼罩,武烽仍旧双腿盘坐继续修炼自己的剑道修为,面对千人孑的风力斩击剑术,对其武烽的剑道砥砺收益甚微。
一路而来,在北巅已经是出剑中楼境界的小子,如今在中楼境界之中,不断的精深。
武烽在北巅受到了那一丝丝的远古剑意的影响,如今,依旧臣服在自己的无形剑骨之下,仍旧如同蛟龙沉睡,怎么都不会浮起半边的涟漪。
武烽睁眼,察觉房间异动,已经是一位的仪表不凡,威风凛凛的老叟,站立其中。
武烽抱拳有礼道:“拜见风之剑豪前辈!”
老叟摇了摇手道:“别这么叫,我不习惯!”
“那前辈是沾台老叟,还是千人我行!”
老叟双手负后,站立转身,便是找了一个座位坐了下来。
“前辈深夜到访,小子屋中酒水欠缺!”
老叟正经道:“今夜就不喝酒,我前来是要问你一件事!”
“前辈请说!小子我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老叟点了点头,那样最好。
老叟屁股没坐热,便是起身,看向窗户,喃喃问:“赤神剑道修为是不是已至巅峰?”
武烽跟随其后,嘴角微微一笑,并未回答。
“前辈,如果我说赤神没有到达剑道修为巅峰,前辈信否?再者,小子为了问剑保命,故意说赤神已经到达了剑道修为巅峰,赌前辈你风之剑豪,不会将我剑斩!”
老叟转头看向了武烽,打量这个小子一周,忽然道:“看来赤神没有看错你!你这般回答,便是我想要的答案,至于你说不说,我已经答案在自己的心中!”
“你真是有个好师父!”
武烽再次抱拳,“前辈谬赞!赤神同样有个好徒弟!”
老叟笑了笑,继续问:“若是问剑,我将你杀死,那又如何?”
武烽没有半点惊慌,而是回答道:“前辈能有如此自信,是好事!若是小子真的死在了东岛,赤神在我前来的时候,他说他会帮我来收尸!问剑事宜,生死自负!”
“赤神心意,我已知晓,至于你会不会死,我在心中有了掂量,若是不死,还望你返回浩瀚天下告知赤神,就说东岛这位宿敌很是想念于他!”
武烽立即答道:“前辈这番话,小子自是会带到,若是以我对赤神了解,可能令前辈失望!”
“哦?”
“赤神不会想念前辈,并且如今的他已经是剑道巅峰最强者,他不会眷恋东岛的一切,包括前辈,要不是如此,他不会叫我前来取剑,自己怎么不来?”
“一个剑道巅峰的剑手,他会记得自己一生的对手,当然曾经他和我提及前辈你,那叫一个称赞,前辈的御风剑术,空前绝后,今日一见,更是让小子信服!”
武烽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悉数道出。
老叟并未生气,反而觉得这个小子的话语,有几分道理,若是先前的交战,那位赤神的性情,自己还是有几分了解。
如今跻身剑道修为巅峰的他,可能就如自己一般,一切虚名名利,皆是看淡。
以剑争名,那么到头来,到了剑道修为巅峰,以及剑术巅峰的彼此,还要这些名如何,境界早已超然物外,当然这位凡事俗尘,皆是过眼云烟。
武烽多半是不理解,可是这位老叟,心知肚明。
如今,深夜到访,确信了赤神已经是剑道修为巅峰,自是一切的脉络,顺着这条线,穿针引线,串联起来。
老叟即将离去,只是留下了一句话。
“问剑之事,随时可以,全力出剑即可!”
武烽赶忙看向窗户位置处,大声问:“前辈,问剑小子会不会死!”
老叟停住了远去的脚步,转身笑眯起眼道:“你猜!”
武烽伸手一挥,关闭窗户,一脸笑意,真是一个奇怪的老叟。
若是搁在了浩瀚天下,一些剑道修为巅峰之人,那将是会弄个明白,例如外格岛的无提剑佛,那位道人,同样如是。
可是,在东岛这个剑术的国度,一个享誉整个岛的御风门的门主,武烽见到是如此这样的人,与自己预期的风之剑豪大相径庭。
再者,从先前老叟的谈话来说,那样爱喝酒,性情豁达的老叟,才是青目爷爷所念之人。
不过,唯一不同的就是这位老叟荤素不忌。
对于这些武烽只是笑了笑,很是对楚夜的胃口,这位前辈,若是一本正经,严肃问剑,那么武烽估计别说问剑。
当即可能会被这位老叟直接拒绝,你算个什么东西?想要问剑风之剑豪?
这些都是少年先前的考虑,本想一位简单取剑,若是遇不到那位风之剑豪,那么打败了他的首席大弟子千人孑,取剑走人。
如今,老叟横插一脚,风之剑豪现世,那么自己唯有问剑。
死?!我武烽何曾怕过。
东岛中部腹地的御风剑术,他早已看在眼中,即使是自己拼尽了全力,可能到头来,这场问剑,不过自己是个小丑罢了。
武烽决定,既然那位老叟答应自己的问剑,不论如何。
即使青目爷爷的安排,还是那位风之剑豪意思。
他在屋中自言自语:“我命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