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眼泪,多的像是止不住一般。
在旁人眼泪,这分明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有些人,已经不由自主的看向顾伯父。
就连顾伯父自己,也觉得顾夭夭这是在给他上眼药,还没怎么样就得让顾父觉得他欺负了顾夭夭。
“都过去了,都过去。”顾父轻轻的拍着顾夭夭,瞧见女儿的眼泪,整个心都碎了。
还是老太太将顾夭夭拉开,领着顾父先回屋里说话。
顾父点头应了声,可目光始终在顾夭夭身上,总觉得几个月不见,顾夭夭瘦了好些。
而顾夭夭却也瞧着顾父,与记忆中的不同,至少他头上的白发没有那么多,眼角的皱纹也没有那般的深,也不驼背。
想起上辈子的记忆,顾夭夭的眼又红了。
一众人自是要去老太太的院子,下头的小厮已然将木棍与剑收了起来,因为出门就会迎上顾父总不好解释,是以这些人都留在老太太院子,假装是寻常打扫的小厮。
等人进来后,总显得拥挤。
不过,也没人提起这事。
待到坐定后,老太太便问了几句顾父外头的事,因为涉及朝政老太太自不好多说。
再加上顾父刚从外面回来,歇息一会儿还得先进宫面圣,将外头的事禀报。
老太太说完,该着顾父了,他总得先敬着顾大伯的,“兄长近日,一切可安好?嫂子跟孩子们身子可安康?”
若是识趣的,该知道顾父最惦记的是顾夭夭,随口回上几句,回大房便好了。
可顾大伯本就在气头上,再加上心虚,直接表现了出来,冷哼了一声,“有你这个宝贝女儿,我们可能好了?”
当着那么些下人,一句话却是有些堵人。
顾父的表情当时就变了,着实没想到,他大老远的回来就被兄长劈头盖脸的骂自个的闺女,不过碍着情分规矩只尴尬的笑了一声,“夭夭这丫头确实是让我惯坏了,还望兄长多见谅。”
这话说的,自明显就有偏颇了。
人家连什么事都不问,直接让见谅,还不是不愿意听旁人说自个女儿的不是。
顾大伯自然也听出来了,可越是这样他心里越生气,只觉得正是因为有这些人,才闹的顾夭夭这般无法无天的恶毒。
“二弟,我知道我说这话你肯定不愿意听,可瞧瞧她做的这些事,若是我的女儿,我非得剥她一层皮不可。”
“兄长!”顾大伯还没说完,顾父直接扬声将他的话打断,“你也说了,这不是你的女儿,我的孩子我自己管教就可以了,不牢兄长费心了。”
说完冲着顾老太太一抱拳头,“娘,我先下去收拾了,免得圣上等急了。”
不等顾老太太说话,拉着顾夭夭直接出门。
顾大伯气的瞪眼,下意识的就说了句,“看老二这什么态度,还把我当兄长吗,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说完才觉得不对劲,他差点忘了顾老太太是向着顾夭夭的。
果不然,顾老太太连眼皮都没抬,直接来了句,“滚!”
听着屋里的动静,外头的小厮也激灵了,一个个都看向顾大伯,手里的扫帚成了武器,随时准备冲上来。
顾大伯摸了一下手边,剑早已没了踪影。
不过顾父已经回来了,他就算再有剑也没用了,他总不能硬的过武将。
冷哼了一声,直接出门。
“备马!”一出院子就叫唤了起来。
凭什么人家都团聚了,只留的张氏在娘家,他要去接人!
另一边,顾父去了顾夭夭的院子,没有外人在跟前,顾父哽咽着说,“是为父失责,让你受委屈了。”
他虽然是武将,可也不是什么也不懂,打从一进这院子,明显就感觉到院里的气氛不对。
自个女儿平时是什么性格他又不是不了解,若非事出有因,绝对不是愿意找事的人。
所谓的因,在顾父心里清楚,准是于叶家有关。
真要论道义,他们顾家做的着实不对,可皇权跟前有什么办法?
若只有顾父一人,他定然会像老相爷那般去死谏,即便不闹也该将叶卓华接到府上,让他与顾夭夭立即成婚,哪怕为了全当年的情谊。
可是,就是这一点他做不到,他不怕死,可怕顾夭夭受委屈。
他这做父亲的,只内疚无法全了顾夭夭心里一直以来学的道义。
“爹,女儿都懂。”迎上顾父的目光,顾夭夭硬生生的扯出了一个笑容。
只这样,却让顾父心里更是密密麻麻的疼,甚至都不如,让顾夭夭闹着去让他去替叶家求情来的妥当。
顾父是从外头先回来的,需要赶紧进宫,这会儿也没时间说多少话,瞧着顾夭夭没啥大事,赶紧去沐浴准备进宫。
出门的时候,顾父却走的二房的大门。
不过因为顾父回来,院前头安顿了不少武将,这下子,只觉得心里就更踏实了。
顾明慧那边不知道二房的事,只是心里慌,明明她吩咐的是拆茶馆,怎地就成了烧房子了,这可是大事。
她让下头的人瞅着,等着顾父离开,小跑着过来。
听的顾夭夭解释是老太太下的命令,这心才从嗓子眼掉下来。
“我听下人说,那运银子的队伍与衙门的人可是擦肩而过,若是动作慢些,不定就给撞上了。”顾明慧拍着心口,想想那场面就觉得心惊。
不,她甚至都不敢想,若真是那般,她们这是捅了多大的篓子出来。
顾夭夭递给她了个刚剥好的橘子,“也幸的没事,刚听祖母说我也吓了一跳,不过,祖母办事自是妥帖。”
顾明慧听完却朝外头瞧了一眼,而后附在顾夭夭的耳边说道,“只是,我听的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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