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昉当年有美名[1],可怜才调最纵横[2]。
梁台[3]初建应惆怅,不得萧公作骑兵[4]。
[注释]
[1]“任昉”句:任昉字彦升,齐、梁时著名文学家,与沈约齐名,时人谓“任笔沈诗”。
[2]“可怜”句:可怜,赞叹之辞,有可叹、可贵意。才调,才学格调。《晋书·王接传论》:“才调秀出,见赏知音。”
[3]梁台:晋、宋后以朝廷禁省为台,每以一朝之兴为某台建。梁台初建,犹言“梁朝初建”。
[4]“不得”句:《梁书·任昉传》:“始高祖与昉遇竟陵王西邸,从容谓昉曰:‘我登三府(按太尉、司徒、司空所设府署合称三府),当以卿为记室。’昉亦戏高祖曰:‘我若登三事(按即三公),当以卿为骑兵。’谓高祖善骑也。至是故引昉符昔言焉。”
[点评]
程梦星以为此诗当作于大中四年(850)十月令狐绹入相时,可从。诗以任昉自比,而以梁武萧衍比绹。义山早岁为楚所知,令与诸子游,是绹与义山原等而同之。且义山早年文名已著,而绹为庸才。今则庸才拜相,而己终生沉沦记室,故于令狐入相时感升沉得丧而借任、萧之戏言调侃之。绹不学无才,温飞卿曾讥以“中书堂里坐将军”。令狐绹不知《南华》第二篇,访于飞卿,对曰:“事出《南华》,非僻书也。或冀相公燮理之余,时宜览古。”(《唐诗纪事》卷五十四)可见绹乃一“不学有术”之辈。无才而有趋时奉迎、结党营私之术,则自可腾达而飞。此义山故借任、萧事,既自感升沉,亦以刺绹。论者见义山之“陈情令狐”,未见其讽刺。《海客》云:“只因不惮牵牛妒,聊用支机石赠君。”则又是对牛党压抑排摈之抗争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