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团甘子[2]，清晨散马蹄。

圃开连石树，船渡入江溪。

凭几看鱼乐[3]，回鞭急鸟栖。

渐知秋实美，幽径恐多蹊[4]。

[注释]

[1]此是大历二年（767）秋在夔州瀼西作。

[2]甘：通“柑”。《初学记》引周处《风土记》曰：“甘，橘之属，滋味甜美特异者也。”《杜臆》：“甘乃南楚佳果，公所注意。而白露团之，甘将熟矣。”

[3]看鱼乐：暗用濠梁观鱼典事。《庄子·秋水》：“庄子与惠子游于濠梁之上。庄子曰：‘鲦鱼出游从容，是鱼之乐也。’惠子曰：‘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庄子曰：‘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

[4]“渐知”二句：化用《史记·李将军列传》所引汉代谣谚：“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点评]

《杜臆》曰：“此公游甘林之作。……清晨乘马而往，圃树在望，又渡江溪，凭几看鱼，乐同濠上，竟日不厌，见鸟栖而始急于回鞭，其得趣可知矣。秋实渐美，幽径多蹊，不知果能饫其味否也。此亦意外之虑，犹渊明‘种豆’诗所云‘但使愿无违’也。”由此信笔之作，可推知老杜此时生活安定，心境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