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五)

群盗哀王粲[2],中年召贾生[3]。

登楼初有作[4],前席竟为荣[5]。

宅入先贤传[6],才高处士名[7]。

异时怀二子,春日复含情。

[注释]

[1]此是永泰元年(765)春辞严武幕府之职以后作。

[2]“群盗”句:以王粲自况。王粲字仲宣,少有才名,为蔡邕所重。生当汉末乱世,避地往依荆州刘表十五年,寂寞思归,作《登楼赋》。群盗,指汉末军阀混战局面,并以汉喻唐。哀王粲,哀其生不逢时。

[3]贾生:汉洛阳人贾谊。曾为汉文帝博士,后贬为长沙王太傅。岁余,帝思而召之至宣室。

[4]“登楼”句:指王粲作《登楼赋》,顶首句。

[5]“前席”句:指贾谊应召事,顶第二句。《史记·屈原贾生列传》载:文帝接见贾谊时,“问鬼神之本,贾生因俱道所以然之状。至夜半,文帝前席”。

[6]宅:指王粲、贾谊之宅。《沔襄记》称:“王粲宅在襄阳,井台尚存。”贾谊宅在长沙。《先贤传》仇注:“古书有《汝南先贤传》《楚国先贤传》。”

[7]“才高”句:言彼二人之才高于隐居之处士。

[点评]

仇兆鳌曰:“三四分顶王贾,乃生前事;五六合承王贾,乃身后事。末句有窃比前人意。公避乱蜀中,作诗言志,甚有类于王粲;而老授郎官,未蒙见召,叹不得为贾生。至于卜宅花溪,留名后世,则自信古今同调矣。”贾生被召时二十余,故杜甫对贾生颇怀艳羡,以“前席”“为荣”,晚唐李商隐对文帝“前席”之举则有更为冷峻的评说:“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贾生》)此等见识,远高于杜甫。